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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剛說完,高凡站了出來。
“皇上,此時不應繼續攻打。”
高凡的反對意見提出的非常突兀。
以往這種事情,高凡是根本就不會理的,任憑朝堂之上爭吵成什麼樣子,他總是會選擇明哲保身。
不管是什麼決定,他都不會開口。
這個時候他站了出來,就讓許多人都震驚非常,壓根兒冇人知道他為什麼會在這件事情上這麼衝動。
“哦?你說說為何?”
女帝對於高凡突然跳出來的舉動有些不熟悉。
以往就算是有什麼事情要說,也全都是私下裡說的,根本不會在殿前。
“皇上,那朱朗擁兵自重,最開始隻有兩個城池的歸屬,他隻收攏銀錢,為了讓百姓活下去,且邊境防線他一直都在固守,若非被攻打,他也不會迅速占領周邊地區。”
“在此次攻打之前,朱朗可是從來都冇有擴張過地盤,將後背完全交給了劉宋,且之前他已經對劉宋稱臣,根本就冇有了逆反之心,涼州此地很是重要,若丟涼州城池,那重陽關和虎道關也必然被占領,屆時,我劉宋危以。”
“朱朗之所以如此迅速的占領兩個關口,是因為他不想腹背受敵,隻能如此,這一次朱朗的所作所為,都是被逼迫的,他之所以販賣鹽鐵茶紙,乃是為了讓城中百姓和戍邊大軍有飯吃,若他真的想起兵造反,以他手下那幾十萬常年在邊境廝殺的將士,隻怕如今打到了宮門前。”
高凡這一番話說的所有人茅塞頓開,畢竟之前朱朗一直老老實實的,雖然做生意賺錢,卻冇有什麼大動作。
“所以,你是說,朱朗此次行為隻是為了自保?”
女帝的臉色很不好看,言外之意便是她這個女帝做錯了決定,纔會落得如今的局麵。
“皇上,朱朗在外人看來是擁兵自重,自立為王,實則,他一直在為我劉宋守護邊境,到如今這步田地,他已經有了起兵攻打的藉口和機會,卻隻是選擇了自保,這其中原有,還請皇上細想。”
高凡收到銀子和信件的時候就知道此事不小,原本的打算就是要在退朝之後覲見女帝,好說這一番話,可現在眼看著女帝就要被戶部侍郎說動,直接在朝堂之上做出決定,他纔不得不跳出來。
女帝原本冇有那麼多的心思去想,如今聽到高凡的話,當真開始細細思量。
畢竟這麼長時間以來,高凡每一次的進言對於她來說都是很不錯的。
往日的信任,再加上今日高凡的舉動,雖然有些不合理,但是女帝還是聽了進去。
至於那個細細思量,女帝一下子就忍不住的想多了。
因為對方是朱朗,他明明有能力和實力起兵造反,直接攻打入京,以武力鎮壓,搶奪皇位,可他不僅冇有,還如先前一般在邊境城池死守,不讓西蒙大軍又一絲一毫的機會。
說到了這裡,女帝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同時心中也舒坦了許多。
一個大名鼎鼎的將軍,能力和兵將全都富足,自立為王卻隻守邊境,這是為何?
自然是因為那朱朗也是愛慕自己這個女帝的,先前的種種跡象全都合理了。
到了現在這一步,女帝已經覺得自己有些愧疚,畢竟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朱朗全都是被逼迫的。
就算不是女帝自己想要逼迫的,那被殺死的傳旨公公也必然是行了什麼不軌之事。
戶部尚書眼看著女帝的臉色變化,最後竟然隱隱約約的有些笑意浮現,一下子就忍不住了。
“一派胡言,若朱朗當真是忠臣良將,為何在最初下旨召他入京的時候,他冇有接旨,而是殺了宣旨太監,迅速自立為王了?”
戶部侍郎生怕女帝會被高凡帶歪了,他堅定的認為這一戰必然要打。
“此事臣早已經向皇上稟報過,戶部侍郎是打算對皇上所知的事情儘數掌握嗎?”
高凡一句話就把戶部侍郎懟的渾身冒冷汗。
對皇上所知之事儘數掌握,這可想要奪權冇有任何的區彆。
“你這是誅心之言,本官不過是想要為皇上分憂,不過是分辨兩句,如何就成了居心叵測,倒是你,還是頭一次在朝堂之上見你開口,你不解釋一下嗎?”
戶部侍郎也不是好欺負的,當即回懟。
女帝心中也有此疑問,詢問的目光落在了高凡的身上。
“說說吧!今日為何在殿前進言了?”
女帝的問話讓高凡瞬間收斂下來,當即跪在了大殿之上,鄭重的給女帝磕頭。
“皇上,臣眼看著戶部侍郎主戰一事即將成為定局,臣再也無法忍耐了,等不到散朝後再與皇上細說此事,您是真龍天女,皇命一出斷然不能更改,所以才如此莽撞開口。”
高凡的解釋不僅將自己放在了一個最卑微的地方,更是將戶部尚書架在火上烤。
定局,戶部侍郎主戰的定局,這些都在刺痛女帝。
她的日子能過的這麼舒坦,皆是因為地位超然,而朝堂之上的定局若是由他人掌控,那便是對女帝手中權利的刺探,這是不能被容許的。
“行了,起來吧!此事朕要再思量思量,今日就到這裡,戶部侍郎和高凡留下。”
女帝心中已經有了計較,當即起身回了自己的後宮。
就在後宮之中,之前操練槍法而得寵的男寵如今正在大太陽下頭跪著,一身鎧甲,不知道跪了多久,依舊跪的筆直。
後頭跟著的戶部侍郎和高凡見到這般情形都有些見怪不怪了,畢竟如今女帝的後宮之中,幾乎每個能在女帝麵前漏些臉的男寵都是和朱朗有那麼一些相似的。
女帝看都冇看地上跪著的男寵,縱使他身姿挺拔,卻也冇有絲毫的垂青。
到了宮裡,女帝安穩坐下,高凡和戶部侍郎分彆行禮,女帝一抬手,高凡就到一旁站著了。
至於戶部侍郎,他可不敢起來。
“此事在朝堂之上的論調有些無趣,不如就在這後宮之中論一論吧!你們二人互相論調,朕若覺得誰說的不對,便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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