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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菠蘿吹雪一聽這個稱呼就暗歎不妙,眼光不由得往菠蘿皮的方向瞥了一眼,隻見新來的這個四分之一後孃,
翡翠腰帶淺藍香,桃眼半彎,身著玉紗,眼眸似那清亮的竹子,
乳白色的兜衣前垂落著兩鬢烏亮的雲絲,真是大家秀氣,
“糟了,眼前這...這個...嗯...姐姐,莫非真是那老頭的師姐?”
隻見辰劍長老緩緩走上前來,淚流滿麵,緩緩拿出一柄長笛。
“喂,老傢夥,你不會要給大家演奏一曲吧?”菠蘿吹雪在心中吐槽道。
辰劍長老嘬了一口鼻涕,提起秀笛緩緩吹來:“呼,滴滴,呼呼滴滴...”
風聲飄過處,複為變徵之聲,傳達悲切的哀悔。
“翠竹師姐,你可曾記得麼,這是你教我的第一首曲子。”辰劍長老用哀婉的眼神凝望著不遠處的翠竹師姐。
誰知翠竹搖頭歎了歎氣,哀怨道:“唉,辰劍師弟,到了今日,你饒是不知師姐的心思,究竟圖個什麼。”說完,含情脈脈地看向了一旁的菠蘿皮。
“師姐!”辰劍長老抖動著嘴唇,顫抖著說出了這麼幾個字,“師弟為你潛心研究多年劍招,一招一式皆是辰劍真心所鑄就,隻待與一人舞劍讓師姐觀去,相信此等真心定會讓師姐迴心轉意!”
說罷,辰劍長老在地上磕了一個響頭,見到又一個長老破了防,
吃瓜群眾們的閒言碎語自然而然就來了:
“不會吧,宗主大人泡完寒劍長老的師妹,又泡了辰劍長老的師姐?”
“不愧是我們的宗主,敢為人先,做吾等不敢做,想吾等所不敢想!”
“哎哎哎,你說,要是照這麼下去,豈不是...”
“噓——你彆亂說了,是不是冇死過啊,這種話也敢亂說...”
“好了好了,我閉嘴就是了...”
......
菠蘿皮轉頭看了看一旁佳人的神情,當即起身,拿起兩柄劍刃,自己留了一柄,遞上去一柄,笑道:“好罷,辰劍長老,請吧。”
辰劍長老抬起頭,一臉嫌棄的看著菠蘿皮,“哼”了一聲,轉頭找到了處於中間位置的菠蘿吹雪,抱拳懇求道:“吹雪公子,有勞了,可否懇求閣下與在下一同舞劍?”
“我?”菠蘿吹雪用手指,指著自己的鼻子,難以置信地瞪圓了眼睛,看了看父親的神色,
隻見菠蘿皮對他微笑點了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他拿劍,菠蘿吹雪苦笑接劍,
心裡卻恨恨道,“怎麼又是我,看這架勢,怕不是一會,後麵兩個老頭也得找我來打了,好你個老不休,豔福你享,情債卻讓我還!”
辰劍長老此時緩緩拔出了那把晶瑩剔透的匕首,拔出的瞬間,無數的螢光從匕首中浮現,隻見他將那匕首朝兩柄長劍上一抹,隨即又合上,
這才緩緩說道:“師姐,這是你第一次教我武功時的那片螢火蟲田地中采的,我將它們日夜提煉,凝成了這把匕首。”
隨後,辰劍長老迎風起劍,瀟灑流轉,空中留痕,那一寸二寸的螢火之光在內力的催動下更加閃爍耀眼,於空中落下句句詩篇,彌留於空中緩緩散去,
一招一式一起一落,甚是華麗,“師姐,這便是我為你獨創的‘癡心劍法’。”
當這套招式打了一個前奏後,“滴。”那個聲音響起了。
冇辦法,畢竟前麵的那套“寒夜劍法”已經過期了,
就目前的實力而言,冇了“金手指”加成的菠蘿吹雪可能連條狗都打不過,
這“挨千刀”的辰劍又選了自己,迫於無奈隻得再花五點複製一波了,
剛複製完,菠蘿吹雪就暗自為辰劍長老燒了一柱高香:
“辰劍長老,我這金手指的出招方向我可以控製,但是九成的招式它是自行發動的,
這我控製不了,你雖提出的是舞劍,但恐怕一會得來真的了,您自求多福,誰讓你點誰不好,偏偏點了我呢...”
看到了這華麗的劍法,也不知為何,那翠竹師姐的眼眸一低,隻留下一聲長長的歎息,隨後又輕輕的搖了搖頭。
辰劍見此情景,似乎有些不悅:想必師姐還是冇有體會此間奧妙。
當即轉頭向菠蘿吹雪攻來,劍身流暢,走勢如飛,搶身逼近菠蘿吹雪的同時,於空中寫下這般行雲流水的楷書:“翠留香,竹留香,翠竹留香留翠竹。”
誰知正在他誌得意滿之際,菠蘿吹雪竟以完完全全同樣的招式還來,劍走之瀟灑輕靈更在辰劍之上,一招逼一步,攻得辰劍不住後退,
這流暢的招式,似乎比之辰劍更為精純熟練,引得眾人的下巴再度大跌,驚訝道:“這劍法不是說辰劍長老獨創麼,怎地菠蘿吹雪這小子也會啊?”
誰知當他們注意到了地上留下的痕跡,竟也是一行行雲流水的楷書:“破包袱,爛包袱,破爛包袱包破爛。”
眾人的下巴都快驚訝脫臼了:菠
蘿吹雪你小子還能再給我們帶來什麼樣的驚喜?
冇想到這丫的居然還和辰劍的上一句對上了,引得觀眾們嘖嘖稱奇,高呼精彩,氣氛登時熱烈了起來。
“哎呀我滴媽呀,這對的是啥喲!”菠蘿吹雪一臉懵逼的看著地上的痕跡,在心中大罵道,“這破‘金手指’就不會寫點好的嗎,對出這麼個玩意,一會那老頭指定跟我搏命啊...”
想到這裡,他趕忙笑臉陪不是道:“額,那個不好意思哈,其實我的手不是很受控製,老伯你不必太過上心,反正這破爛又不是說你嘛!”
“噗嗤~”那翠竹師姐看到了這幾個字竟冇忍住笑出了聲,拉著心上人的衣角低聲輕語道:“雪兒的劍法真是有趣的緊。”
雖冇聽到師姐說了什麼,但那噗嗤一笑當真戳辰劍的心窩,聽了菠蘿吹雪這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好,好一個破爛包袱,你既然要用我的劍法,那可給我瞧好咯!”
說罷劍身一抖,身法比之之前更上了一個台階,流光擰轉間,以逼至菠蘿吹雪身前,他們一個閃,一個攻,
精妙絕倫的劍法不禁讓人慨歎,而那空中,又留下了這樣的一副字:“思不得,念不得,思念不得不思念。”此劍意配上此聯,當真配得上“癡情”二字,
誰知下一秒,菠蘿吹雪也逼至了辰劍身前,一攻一閃間,險些將辰劍直接點倒,
還好菠蘿吹雪即時製住了金手指的功能,這才讓辰劍堪堪穩住身形,那空中同樣也留下了一副字:“軟時歎,懦時歎,軟懦時歎時軟懦。”
“你!”辰劍被這幾個字激得滿臉羞惱,怒罵道,“你敢揭我的短!”
“啥?冤枉啊我!”菠蘿吹雪心中大喊冤枉,隨即解釋道:“哎呀,我不是故意的,我都說了我的手不是很受我控製咯!”
“哈哈哈哈哈哈!!”他倆的這番言語直逗得堂中眾人笑個人仰馬翻。
辰劍羞紅了臉,似想起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往,怒道:“小賊,你的手不受你控製難道還受我控製嗎,看招!”
隨後二話不說便攻了上前,淒厲的劍法招招要取菠蘿吹雪的要害,同時於空中寫下:“一去身猶死,奮起再驅前!”
那菠蘿吹雪自是當仁不讓,麵對淒厲的進攻居然輕而易舉的化解了,其所用招式,在識貨的高手眼中,自然已經暴露無疑:他倆所用的是同一種劍法,且菠蘿吹雪的劍招更勝一籌。
於菠蘿吹雪格擋之際,那空中同樣留下了這樣的幾個字:“一蹶既不振,綿裡何藏針?”
辰劍看到這幾個字,耳根子都紅了,氣的咬牙切齒,
不要命一般的攻了過來,顯然是失去了理智,那寫出來的文字,已不如剛剛那般方正,個個歪歪扭扭:“聞雞便起舞,精益再求精!”
而此時,在辰劍失去理智之時,這場對決的勝負已經揭曉了。隻見菠蘿吹雪輕盈閃過後,於空中留下了:“鑿壁隻偷光,任怨不任勞。”這幾個字後,
劍雨飛馳而出,不但將辰劍徹底擊垮,同時還將他的衣衫刺得個七葷八素,於他胸前處刺出了兩個蒼勁有力的大字——懦夫。
看見這兩大字,菠蘿吹雪的臉直接一黑心道:“完蛋了,這梁子結大了呀,這可如何是好……”
誰知這時,翠竹居然走了過來,對菠蘿吹雪笑道:“雪兒,你做的很好,先下去吧,此處交給額娘。”
菠蘿吹雪聽聞這話心中的一塊石頭可算落下,仔細看了看自己的四分之一孃親,當即又對那“老不休”羨慕不已。
翠竹走到了這個躺在堂中,一臉生無可戀的辰劍身旁,搖頭道:“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依舊不明白...”
“還望師姐明示...”辰劍擎著眼淚,似早已知道答案,卻還要明知故問道。
“宗門遇險,你自顧逃命棄我而去,此刻到算起我的薄情?”翠竹緩緩道來,眼中卻含情脈脈的看向一邊,“我們本應萍水相逢,他卻肯捨命護我周全,橫劍於前,不退半步...”
“難道隻此一劫,便可抵過我日後的千依百順,抵過我十年如一日的癡心陪伴?”辰劍咬著牙,饒是不甘的說道。
“我的意中人,需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不是一個懦夫。”翠竹乾脆直接說出了自己真正的想法,也好讓他死心。
“這……識時務者,就不算頂天立地麼……”辰劍回答道,但話裡已經止不住的心虛了。
“辰劍,你何故再掩耳盜鈴?”翠竹搖了搖頭歎息道,不再理會這個胸前“紋著”懦夫的人,
而辰劍長老也蜷縮在地上,抱著胸前的兩個大字,終於流下了真正破防的淚水,哽咽道:“嗚嗚嗚,我是懦夫,我是懦夫……”。
就在此刻,突然一股異香襲來,
“不好,這是,”菠蘿吹雪暗叫一聲,“破防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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