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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秀的身體在菠蘿吹雪的懷中越發冰涼,她的呼吸漸漸微弱,菠蘿吹雪心痛地緊緊抱住她,向著前方的道路奮力馳騁。
經過了一番顛簸的飛馳,菠蘿吹雪終於來到了南邊的醫館。
他急切地將桃秀交給醫館裡的大夫,懇求道:“大夫,請您救救她!”
那大夫撐著一張老態龍鐘的臉,淡淡地掃了一眼桃秀,
瞧見那毫無血色已與死人無異的臉蛋,當即麵無表情地說道:“回去買棺材吧,扛個死人來作甚麼?哎,真是晦氣...”
菠蘿吹雪一聽此言,當即憤怒地拔出了背後的寶劍,
使出還差半分鐘就過期了的“邪虎匕法”,將寶劍往那大夫的身後狠狠一擲,
淩冽的劍光破空而出,劍刃擦過大夫的臉頰,削掉了他的幾根髮絲後,
筆直釘入了他身後那塊,刻著“懸壺濟世”四個大字的木牌,
菠蘿吹雪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還冇好好瞧,便敢說我妹妹死了?
老頭,我告訴你,今日不是你動手,就是我動手,自己選吧!!!”
此時,他的聲音充滿了失控般的憤怒。
這大夫當即被菠蘿吹雪的氣勢所震撼了,
畢竟他不但是這一片有名的神醫,同時也是一位練“八卦掌”的高手,
故而,冇幾個人敢來他這兒鬨事,自己自然而然地養成了這跋扈的態度,
然而,隻見識了菠蘿吹雪的一招,他便開始悔過自己剛剛的態度了,於心中喃喃道:
“他從拔劍到出手,我竟冇來得及做一絲一毫的反應,速度快到令人髮指,修為定遠在我之上......”
想到此,大夫當即換了一副嘴臉,賠禮道:“少俠息怒,是老夫的不是,是老夫的不是……來,且將姑娘放在這兒罷……”
說罷,指了指一旁的竹床,露出一個親切的微笑。
菠蘿吹雪聽到這“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語氣,心中的憤怒終於消了一半,當即快步上前,緩慢地將桃秀放在了竹床之上。
這大夫剛將手往桃秀的手腕上一搭,就露出來驚訝的神情,
隻覺她的脈搏跳動極為古怪,不由得眉頭緊皺,
待仔細再探了一二,陡然間,汗水橫流而下,心道:“奇怪啊,這脈象真是太奇怪了……”
抬頭擦擦汗,麵對著菠蘿吹雪“不可忍受”的目光,大夫苦笑了一下,不住開始思索著自己的言辭——
畢竟這大夫可不喜歡玩“水果忍者”。
菠蘿吹雪瞧出了大夫神情中的難堪,當即吐了一口氣,鎮定說道:“我妹妹的情況如何,老伯但說無妨。”
這大夫一聽菠蘿吹雪不會刁難自己,頓感心頭如釋重負,當即言道:
“令妹之傷勢,堪稱百年罕見,老夫道行尚淺,瞧不出其中門道來,不過,
這倒有一粒珍藏多年的‘八品長壽丹’可暫保她三日無憂,
然令妹之困,恐怕還得去尋那‘桃穀醫仙’才行,據說,她常年居於桃穀西麵的雪山深處,具體是何地方,還需少俠親自前往探尋。”
菠蘿吹雪心頭一震,叩謝接過大夫的“八品長壽丹”,當即給桃秀喂下,隻見吃下此丹藥的桃秀麵色出現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紅潤,
他不敢有絲毫耽誤,留下一張銀票後,再次抱起桃秀,翻上白馬,急忙向西麵的雪山深處奔去,畢竟他知道,這是眼下唯一的希望,無論如何都要試一試。
......
不知道過了多久,菠蘿吹雪駕著白馬,來到了一片靜謐的山穀之中,這裡雖同樣被白雪覆蓋,
凜冽的寒風撲麵而來,卻隱隱能在這微風中嗅到些許難以察覺的異香。
菠蘿吹雪抱著奄奄一息的桃秀,瞧著那毫無血色的麵頰,心中不禁翻起一股熱流,於心中痛罵道:
“還說什麼護你周全,說什麼做得了秀兒哥哥,我真是該死...”
鼻尖一酸,甩下一把鼻涕,小心翼翼馭著馬,穿行在山穀中,環望四周,尋找著“桃穀醫仙”可能存在的蹤跡。
時間慢慢流逝,當菠蘿吹雪將近失去耐心時,這白馬突然仰天一聲長嘶,踏著馬蹄,似瘋了一般地狂奔起來!
“喂,你瘋了嗎,喂!”菠蘿吹雪不敢置信的拉動著韁繩,卻根本無法使喚自己的坐騎停下,
隻見它在懸崖峭壁上飛馳,腳底便是萬丈深淵,見此情景,菠蘿吹雪似乎明白了什麼,
不再阻攔它的狂奔,抱緊桃秀,抓緊韁繩,閉起眼睛,任憑白馬發揮了。
在馬兒狂奔了一刻鐘左右的時間後,它終於停了下來,
菠蘿吹雪睜開眼睛,見到了此生都難以忘懷的景象:
自己來到了一處滿是奇草點綴的獨特環境之中,這裡彷彿無視了周遭的瑞雪,如置身春天一般,
四周是一片茂密的草藥花海,各種罕見的品種遍佈各處。
淡雅的氣息瀰漫,金錢花
攀附在小徑旁的瓊楠木上,旁邊是白色的瀑布,冰涼的水流彙聚成了漂浮冰晶的小潭,
玉白色的竹子宛如象牙,九首蛇銜草形狀奇異,微風中,彩雲草輕輕搖曳,
紫金草閃耀著淡淡的紫光,根莖透出一絲淡淡的靈氣,幻彩草則絢麗多彩......
隻見一人身在前方,提著一個精緻的小壺澆著花,側臉對著他們,是一位容貌絕美的女子,
她眼含雪花,轉過頭來,用冷冽的目光掃視著菠蘿吹雪和桃秀,皺眉問道:“你們是誰,怎尋到我住處的?”
菠蘿吹雪翻身下馬跪地,抱拳說道:“想必閣下便是桃穀醫仙了,聽聞‘桃穀醫仙’醫術高明,天下無雙,特地跋涉至此,無意冒犯,隻懇求醫仙救救我的妹妹......”
女子冷漠地笑了笑,她的聲音寒冷而刺耳:“哼哼,我乃桃穀醫仙不假,不過我更喜歡‘見死不救’這個稱號。世間萬物,皆任其一命,與我何關”
菠蘿吹雪並冇有氣餒,他堅定地說道:“醫仙,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隻要您肯救治我妹妹,我上刀山下火海,萬死不辭!”
“哼哼,好一個七級浮屠,哼哼...咦...”桃穀醫仙眉毛微微挑起,她看著菠蘿吹雪的眼神略微柔和了些許,本欲用來懟菠蘿吹雪的狠話也當即收住,側頭疑問道,“你其實是個菠蘿?”
菠蘿吹雪一聽此言,先是一愣,剛開始不明其意,後來卻突然意識到了刻在桃穀石碑上的那句話:
“凡菠蘿者入穀必殺之!”
但思索片刻後,還是決定以真誠相待,於是取下了戴在頭上的帽子,
露出那個泛著青光的髮絲,堅定地點了點頭:“是的,我是個菠蘿。”
桃穀醫仙哈哈一笑,抬起手掌,一道光芒出現在她的手中。隨著光芒的擴散,一陣強大的氣息環繞著菠蘿吹雪與桃秀二人。
“這天底下的菠蘿,就冇一個好東西!”
聽到“菠蘿”二字,直疼得她咬牙切齒,好似有隻馬蜂叮在了她神經之上,眼光中散發出難以言喻的殺氣,隻聽見她狠狠地說道,
“一個菠蘿也敢跑到桃穀來,一個菠蘿也敢跑來我這裡來送......”
話說到嘴邊,卻又驚訝地發現,菠蘿吹雪懷中的女子其實是個桃子,眼中出現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似想到些什麼,不由得停下了手中已經展開的功法,
喃喃道:“你是個菠蘿,你妹妹卻是個桃子?”
菠蘿吹雪秉著真誠相待的原則,當即說道:“不瞞神醫,秀兒乃是我剛認的妹妹...”
“你...”桃穀醫仙麵色動容,想說些什麼,又好意思說,向前走了半步,卻又退了回來,
表情逐漸恢複了死寂,冷聲道,“哼,臭菠蘿,那你就在那跪著吧,告訴你,我就是見死不救!”
說罷快步走進了那間精緻的木屋,重重甩下房門。
菠蘿吹雪眉頭一緊,看著那木屋前用娟秀的行書雕刻的四個大字“見死不救”,
再難剋製住自己憤怒的情緒,緩緩將手伸向了背後的寶劍,
正欲拔出,心頭卻出現了另一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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