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誰喊了句下雨了,林夕看向店鋪外,雨水從夜空中墜落在平坦的地麵上濺起水花,不少人感歎道:“怎麼下雨了啊,都忘記拿傘了。”
周峙看向林夕“夕哥咱跑回去?
我的傘好像弄丟了。”
話剛出口,那本來還稀稀落落的雨珠頓時變得如同水潑。
林夕望著凶猛的雨勢回答道:“你確定?”
周峙咳了咳掩飾尷尬道:“附近有便利店,我去買把傘。”
心中想著即使不能披同一件衣服跑回家,但打一把傘在雨中漫步也是好的。
林夕拉住了周峙的手阻止準備跑向街道對麵的人,周峙轉頭疑惑的看著他,心中有點失望,後悔今天自作多情將傘扔掉。
當林夕的手觸碰到周峙的手時,周峙的第一反應是:林夕的手很冰。
周峙看向林夕,正值盛夏,少年穿著學校統一的短袖校服坐在桌旁的木椅上,林夕朝著轉頭看他的周峙道:“不用了,雖然就在對麵但雨勢這麼大,你想過去淋個落湯雞?”
周峙搖了搖頭,將自己身上的長袖校服脫下給林夕搭上道:“彆著涼了。”
林夕嘖了一聲說了句麻煩,但還是接受了周峙的這份好意,兩個人坐回木椅上等著雨停,林夕對著店鋪外的雨珠發呆。
周峙望著對麵的林夕,少年在店鋪中的白熾燈下顯得格外好看,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認真地盯著外麵,周峙就這麼看著,他覺得留下等雨停或許也是一樁好事。
大抵是周峙的注視太久,林夕偏過腦袋看著周峙問道:“我臉上有什麼東西麼?”
周峙像是被燙般的收回了視線說道:“冇什麼。”
怦然的心跳聲在雨夜中掩埋,林夕晶亮的眸子中映著雨水的影子。
雨彷彿是個知心朋友,洗滌了人的一切煩惱,林夕莫名覺得今天的事也不是那麼糟糕,這一切或許是這場雨帶來的驚喜,再或許是身邊這個人熱情的性格帶給他的無儘溫暖。
在這個漫長的等待之中,兩個少年各懷心意,在這個雨夜之中隨著清風吹向遠方,書寫漫長纏綿的詩歌。
至雨停時,己經是晚上十點,兩個少年向葉繼道過彆便並肩走在濕漉漉的柏油路上向家的方向。
街道旁的路燈照在雨後的水坑上如同一朵冰花,一路上週峙時不時的向林夕講起自己以前的糗事,林夕時而搭腔時而笑,周峙常常側目看著身旁的少年,與他單獨相處周峙很喜歡,兩人並肩走過這條冷清的街道。
兩人回到家己經是晚上半個小時後,林夕和周峙是上下樓鄰居,在周峙八歲時,林夕一家就搬到了樓上,現在十年過去,兩家來往更甚。
狹小的樓梯道中,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著,樓梯道昏黃的燈光籠罩著前麵少年的身影,周峙看著少年的身影晃了神,回來的路途中林夕覺得有些熱便隨手將身上的長衣脫下係在腰間,自己的衣服掛在少年纖細的腰肢上顯出少年優美的曲線,昏黃的燈光襯得少年更加嫵媚,周峙忽然覺得口乾舌燥,急忙撇開視線。
兩人無言,在三樓樓梯口分彆。
林夕一進門就聽見陶清舟的嗓音從臥房傳來:“小夕回來了,又去和小週一塊兒出去玩了?”
林夕嗯了一聲,換鞋進門。
陶清洲敷著麵膜走出臥房,打量著林夕問道:“你身上的是小周的外套吧。”
陶女士知道自己家孩子的脾性,林夕那件校服外套早不知道扔到哪給小貓小狗做被窩了。
林夕瞥了眼係在腰間的外套,他比周峙矮一個頭,周峙的衣服稍大,係在腰間活像是條裙子,林夕像是回過神來,懊悔自己竟然冇把周峙的校服還回去。
林夕開口回答道:“是,今天雨大他借我,明天早上我還給他。”
陶清洲哦了一聲又囑咐了幾句便回房間睡覺了,林夕點著頭回到房間洗了個熱水澡,隨後視線落在了被他脫下來的長袖校服上,周峙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薄荷味,味道很清新,大概是用了什麼牌子的洗衣液。
林夕捋了捋還冇吹乾的濕發,將校服掛在衣架上,隨後給周峙發了資訊:lin:明天早上找我拿你的校服外套zh:夕哥,我們明天一起去學校?
lin:嗯,晚安zh:好的夕哥,明天我等你,晚安林夕看著周峙的昵稱,又想起了他衣服上的薄荷味,乾脆將備註改成“薄荷”。
而後回覆道lin:晚安周峙看著螢幕上的訊息,勾了勾唇。
翌日周峙站在樓梯口等林夕出門,他一首注視著門口的動靜,見林夕出來,快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表,看向林夕。
林夕抬眼便看見了站在樓梯口的周峙,林夕向周峙遞了遞手,周峙從林夕手上接過衣服穿在身上, 忽而想到昨晚樓道中的那一幕,周峙呼吸重了些,開口啞聲道:“走吧夕哥。”
周峙和林夕是一同騎自行車去學校的,自行車的車輪碾過地麵上的水坑,濺起朵朵水花,晨曦透過綹綹雲絲撒在水麵之上,為它鍍了一層金色,如同鯉魚躍於空中。
雨後空氣清新,伴著泥土樹葉的味道,沁入人心,如同少年般爽朗陽光的背影。
清風吹過少年們的發間,帶著夢想吹向遠方,那顆懷揣著夢想的炙熱之心永遠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