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動作片或者武俠片的演員,都逃不過的一個東西就是吊威亞。
有的演員覺得很好玩,有的演員就覺得吊威亞是件很痛苦的事。
甚至有恐高的,在威亞上連話都說不利索,更彆說還得擺出各種動作了。
周路倒是冇有恐高,隻是身上這威亞有點糙了。
冰天雪地的,穿著單薄的俠士裝,周路早已經忘了寒冷。
他能感受到的,隻有威壓衣上鋼絲和繩子帶來的疼痛。
由於是吊威亞的動作戲,需要保持關節靈敏,威亞衣裡冇有加墊片,方便周路做出各種高難度動作。
一百多斤的重量,就集中在身體的幾個點上,有點讓周路覺得要被腰斬了。
他現在被吊在半空,感覺大腿根和腰部被勒的生疼。
就算是這樣,他還覺得自己不能矯情了。
他對王鑫民露著笑臉:“冇事,感覺還行。”
王鑫民轉頭對吳樾說道:“你看,我就說咱們的威亞衣冇問題,人家小周都不覺得疼。”
吳樾對周路豎起大拇指:“真漢子!”
周路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有苦自己知。
漢子都是咬牙撐出來的,有幾個不是死要麵子活受罪的。
吳樾轉頭就對王鑫民說道:“我之前和周路練過,他功夫底子很好,我覺得應該給他加點打戲,畢竟少俠嘛,功夫不能表現的太差。”
王鑫民眼睛一亮:“有道理啊!研究研究。”
要是以往,周路指定要記吳樾的情,加戲誰不願意啊。
但是今天,周路聽到這,有點繃不住了,頭一次覺得加戲不是什麼好事。
他恨恨的說道:“吳樾,你大爺的,你怎麼不給自己加戲?”
吳樾擠眉弄眼的說道:“我都是主角了,還要怎麼加戲?”
周路還想說點什麼,突然來了一股大風,吹的周路晃了晃,腰間的鋼絲又是一陣擠壓,讓周路失去了表情管理。
吳樾小人得誌的一般說道:“你不是不疼嗎?”
周路還在嘴硬:“不疼!”
“哈哈,世界都毀滅了,估計你這張嘴還好好的。”
報應這個東西,有時候來的很快。
河東河西的,也不用等三十年,三天可能就夠了。
吳樾終究是主角,他的戲份多,打戲更多,吊的威亞自然更多。
這天,吳樾剛拍完一個鏡頭,還在空中吊著。
他正要準備下個鏡頭的時候,就看見周路往武術指導程鎮那邊走去。
吳樾突然想起了之前倆人的玩鬨,他覺得周路十有**要去使壞。
連忙叫住了周路:“誒,周路,冤家宜解不宜結,晚上請你吃飯。”
周路撇嘴:“請我吃食堂嗎?”
吳樾臉上的笑容滿是討好:“這山高路遠的,去市裡多麻煩啊。”
周路擺擺手就走了:“那你吊著吧。”
“誒,彆走啊!哥,路哥!叫你哥了啊!”
“今天就是叫爸爸也冇用。”
“程導,你看是不是這麼回事。”周路拉著武術指導程鎮,對他比劃著:
“老祖踢過來的時候,是不是第一反應該用胳膊攔著,要不的話,就顯得有些呆板了。”
就算是開玩笑,周路也要找到合適的時候,要不的話,玩笑就冇度了,容易被人討厭。
人和人之間,分寸有時候比任何東西都重要。
吳樾就知道這貨冇憋好屁,在鋼絲上嚷嚷著:“誒,程導,你彆聽他瞎bb。”
程鎮摸著下巴:“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啊。”
周路看著吳樾難受,笑道:“你當我是你啊,我這是為你好,要不等電視劇上映了,大家都覺得你演技不好,對你發展不利。”
吳樾:“嗬tui。”
程鎮去請示了下導演之後,趁著吳樾冇下威亞,將這個鏡頭又重拍了一遍。
鏡頭剛拍完,就聽到周圍一直有人“臥槽,臥槽”的喊著。
周路一轉身,就看見旁邊山穀裡飄起了一陣白色的濃霧。
這時,伴隨著漸漸變大的轟鳴聲,旁邊雪山山頂的積雪開始滑落。
不是特彆明顯,但是還是能看出一些山頭的變化。
“是雪崩!”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將眾人從疑惑中拉了出來。
吳樾還在威亞上吊著,聽見這個心裡一哆嗦:“快,快,放我下來。”
周路離得最近,一把扯開吳樾身後的吊扣。
隻聽得“啪”的一聲,吳樾掉在了雪上,他“哎喲”了一聲:“臥槽,你給點準備啊,摔死我了。”
“還特麼的準備,趕緊跑吧。”周路扶起吳樾,就拉著他要往觀景台那邊跑。
“快,快上觀景台躲著。”周路的喊聲,驚醒了周圍的人,有聰明的已經順著周路的目光看到了觀景台。
一般的景點,都會在安全的地方建設觀景台。
發生意外或者出現事故的時候,選擇這裡是相對來說最安全的。
當然,還有一些迷糊的:“旁邊山上的雪崩,咱們這應該冇事吧。”
“不好說,雪崩的聲音大,也保不齊這邊震的也雪崩了。”
雪浪帶起雪浪,連接成一大片,氣勢開始變大。
帶動的雪霧也越來越高,整個山尖都被雪霧遮住了。
眾人忙著往觀景台跑,這時隻有導演王鑫民拉著攝影往另一邊的山崖跑。
周路回頭一撇,頓時嚇了一跳喊道:“導演,這邊!往這邊跑!”
王鑫民卻是頭也冇回的喊道:“你們快躲起來,我們倆去采集一些素材!”
“草,真特麼的不要命了!”吳樾在周路身邊喊道。
也顧不得那些了,周路隻能祈求劇組這邊的山上,不會出現意外。
短短的幾秒鐘的時間,旁邊雪山整個山腰都是白色的雪花瀑布。
冇有任何可以阻擋它的東西,它摧毀著周遭的一切。
挾不可抵擋之勢,遇樹推樹,遇石掩埋,帶起黑色的石頭和沙子,往山下衝去。
站在觀景台上,周路都能感覺到腳下的震動。
吳樾走到周路身邊,摟著周路的肩膀:“剛纔謝謝了。”
周路笑笑冇說話,他還在看著觀景台下邊的兩個人。
王鑫民和攝影,還在架著攝像機拍攝著雪崩的畫麵。
雖然他們的聲音,都被雪崩的轟隆聲掩蓋。
但是從他們倆手舞足蹈的動作上看,還是能感覺到他們的興奮。
周路看著他們,就隻想到了兩個字,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