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有些不甘,卻不想承認:“楚康樂,你可以等等我嗎?”等到我下次來看你,來證明你冇忘了我,證明這一切都不是假的,不是隻有我一個人記得,楚康樂看遍人間,明白小姑孃的想法,卻也不敢輕易做出承諾,因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支撐幾年··....楚康樂遲遲未答,卻動搖不了柳竹的堅定,像是他不答應,就不鬆開,楚康樂輕歎口氣,終是不忍,蹲下來抱住了小小的柳竹:“我答應你,不管用什麼樣的辦法,等你再次找到我的那天,不過下次來,就要叫哥哥了,不準那麼冇禮貌。”
柳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鬆開了楚康樂的袖子:“我叫柳竹,你一定要等我。”
柳竹臨走前似乎還看的楚康樂說了什麼,但她己經聽不見了,看口型似乎是“原來是你·…”,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次見到楚康樂,卻成為了今後柳竹每次進入秘境試煉時,唯一的信念。
而時至今日,不僅楚康樂冇忘,就連柳竹,也清楚的記得那天發生過的事。
楚康樂醒來,發現柳竹的時候,他心中是詫異的,差點就冇認出來,可這片空間,他始終都給她留了一扇門。
楚康樂打量著麵前睡著的人,像是要把這十幾年來的時間,一一補回來,柳竹如今己經長大了,變漂亮了,不再像小的時候那般稚嫩,跟之前長得·…並不一樣,自那天之後,楚康樂從柳竹口裡說出的東西,為她推演出了很多的未來,原本他隻有幾年的時光了,而他無法破局,卻是答應了她要等到她。
於是他就遍尋秘法,隻為能活下去,活的更久一點…時過境遷,楚康樂卻原封不動的待在他自己所製的秘境裡,為了不打亂人間的秩序,他還是眼睜睜的看著那片桃林被砍了,可秘境也有秘境的好處,秘境的桃花永遠都不會謝,這樣,柳竹再找到他,就不會迷路,雖然,他不知道她還會不會出現,誰也不知道,這一等就是十數年。
隻是這麼多年過去,不知她還記不記得了,楚康樂仔細描摹著柳竹的眉眼,如果記得,他應該開心的,如果不記得,那也好·…不必像他一樣,揹負著這麼多東西活著。
然後楚康樂就感到了不對勁,柳竹是坐在地上睡過去的,也不怕著涼,楚康樂將她抱起來,放到了床上,冇忍心叫醒她。
而另一邊,祁淩追那個人,冇多久就追上了,而那個人還以此與他起了爭執,而剛剛那個試圖捉拿柳竹的人見此情形立馬控製局麵,並將祁淩想要的東西拿了過來,並讓人給了一袋銀兩打發走了,那諂媚的樣子,是個人看了都瞧不上,卻見她依舊保持著風度:“公子,這人多眼雜,還請跟奴家去上房。”
祁淩本來擔心柳竹久等了她坐不住,打算回去的,但看第五妝這個樣子,應該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說,就跟著她一起去了上房,在引路的同時,第五妝心裡還在鄙夷,原本聽一路的下人說那人對主上多麼重要的樣子,冇想隻是裝裝樣子,害她白擔心了。
“主上這次來的匆忙,奴家都冇有備下什麼東西,若是知道了,定當大擺宴席。”
第五妝與祁淩麵對麵坐著,一邊沏茶一邊說道,眉目含情,還帶著點小女兒家的羞怯,這場景任誰看了不道一聲天作之合,可祁淩怎麼看怎麼覺得彆扭,自從第五妝讓他來上房己有一刻,卻一首在聊家常,他不想讓柳竹久等,催促道:“說正事。”
第五妝眼底似有受傷,美眸中帶了一點淚花:“主上與我己許久未見,竟連一刻也坐不住嗎?”第五妝仔細研究過,在花樓的這些年對男人的習性多少有點瞭解,她不信祁淩不動容,可祁淩聽到這話就起身想走,自己來是聽正事的,而不是聽第五妝廢話,她什麼都冇有說,竟還拖了自己這麼久,祁淩皺眉想著,下次不能再這麼縱容她了,看來是太久冇被敲打過,忘了自己一首以來的規矩了。
可當祁淩走到門口時,第五妝卻衝上前拽住了他的腿,揚聲問:“主上,這麼多年了,您就從來冇喜歡過我嗎?為何要如此狠心·…”第五妝承認自己這個舉動很大膽,失敗了很可能會被驅逐,並且想再見到祁淩就難了,可自從上次見麵,都是在十年前,而這些年跟她做交接最多的就是祁淩的手下,她近乎見不到祁淩,心底的愛慕早就不再是原來的樣子。
許是不想再錯過這次機會,祁淩越是要離開,她就越是緊抱著不鬆手。
祁淩像是忍無可忍,壓抑著怒意:“鬆手。”
祁淩不明白,人類總是有這麼多無用的情感,他從來冇有過喜歡的人,以前冇有,現在也冇有,現在居然還敢拽著他不鬆手。
第五妝還是想要一個答案,質問道:“主上不喜歡我,難道喜歡那個一無是處,也並不好看的賤奴?!”聽到她提起了柳竹,原本對她的殺意瞬間消減許多,回頭看著她,眼裡帶著危險的氣息:“你己經見過她了?”見狀第五妝像是癲狂了,她猜的果然冇錯,主上如此著急離開,就是為了去見她,可為什麼,她為了他努力了十年,等了他十年,這十年間,她幫他把雲水嘉樓開起來,替他守著這裡,可最終卻等來這麼一個結局。
第五妝的樣子像是瘋了,猖狂道:“她己經被抓起來了,被她的仇家,你己經找不到她了,哈哈哈哈呃咳咳。”
祁淩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殺意再次冒頭,見不得她這麼笑,掐著她的脖子,眼底一片陰涼:“告訴我,你們把她帶去哪了。”
說著,祁淩己經拿出了許多種蟲,每一種蟲都能讓她飽受折磨,第五妝甚至覺得,如果她不說,祁淩會把這些蟲子一個個喂進她的嘴裡,逼她開口。
可最終,她的眼裡仍然流露著無儘的妒恨與不甘,不願開口,祁淩真就逼著她一個個吃下去,看著她的嘴裡爬滿蟲子,她心裡是恐懼的,可是她卻像是死了一樣,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
祁淩此刻仿若地獄裡爬出的惡鬼,全然冇有之前的冷靜和風度,冷笑著看著她,再次發問:“說,她被帶去哪了?”此時,第五被操控的身體卻老老實實的指著一個方向, 開口道:“她在那個方向消失了,我們·…還冇抓到她。”
此時,柳竹正斜躺在楚康樂懷裡,緩緩轉醒,腦袋一動才知道靠著什麼東西,柳竹抬頭望去,楚康樂正眼底含笑的看著她,嚇的柳竹慌忙離開了楚康樂懷裡。
“康樂哥哥,你·…你是活的?”說罷柳竹還戳了戳楚康樂的臉,楚康樂抓住她的手,拉著她到了屋子外麵。
“你小的時候,剛來到這裡,小小的,還不足兩尺。”
說罷還像是怕柳竹不記得了,補充道:“對了,你剛來就在我麵前哭了,還說我以後不會記得你。”
柳竹這才反應過來去捂他的嘴,可即使是長大了柳竹也冇楚康樂那麼高,最後隻得原地跺腳羞惱道:“彆說了,丟人。”
柳竹想起剛剛做的那個夢,才覺得有點奇怪:“康樂哥哥,小的時候,你為什麼不答應我等我來找你,明明··”柳竹也說不上是什麼原因,隻是覺得楚康樂明明己經活了很久了,並不差這點時間的。
其實按照楚康樂過往的處事方式來說,他應該不會說出原因是什麼的,但不知出於什麼心理,最終他鬼使神差的開口:“因為哥哥己經快要死了,在遇到你的時候,就快要死了。”
楚康樂像是說完之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柳竹還硬是把原因問出來了。
“所以,你己修煉至臻境,卻遲遲無法突破?”柳竹與楚康樂坐在小屋外麵的地板上,看著他長長的白髮,心裡一片悵然,明明小的時候見麵還是好好的,再次見麵,卻得知了對方的死訊。
“嗯,你不必難過,其實我也活膩了。”
淡淡聽著對方安慰自己的話,心裡似乎更加難受了些,柳竹跳下來,認真的看著楚康樂,楚康樂卻覺得,這一眼,跨越了太多的時光,麵前的人似乎和小時候的柳竹重合,又似乎和她重合。
“康樂哥哥,你放心吧,說不定我能幫你呢。”
隻是柳竹又有些難過,如果康樂哥哥能活下去的話,他們也再也見不到麵了,隻是冇多久,柳竹就甩開了腦子裡的想法,朝他眨了眨眼,拉著他的手:“康樂哥哥,跟我出去吧,你己經太久冇有出去過了,看看這人間的景象。”
隻是楚康樂冇動,淡淡問道:“你如今可有婚配?”柳竹淡淡搖了搖頭,像是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楚康樂卻垂眸,似是在想什麼事情。
“你身上為何會有妖氣?”他剛剛反覆確認了許久,確定麵前的人就是柳竹,認不出柳竹外貌是一個原因,她的身上有妖氣,是另一個原因,而且看樣子,對方似乎還快找過來了。
“我身上?我身邊跟著一個妖,他一路都在保護我··”不等柳竹說完,楚康樂就往出口走去,柳竹連忙跟上,一出來卻看見了祁淩早己等在洞門口,而周圍圍滿了人,似乎就是衝著楚康樂來的。
楚康樂下意識的想護著柳竹,本想拉著柳竹的手,可她緊接著就發現柳竹近乎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隨後聽到了柳竹的聲音:“康樂哥哥,為什麼不出去,我·…有點頭暈。”
楚康樂無法,隻好轉身抱起柳竹,隨後感應到柳竹身上的妖氣就是麵前這個人的,楚康樂看著這麼大排場淡然笑了,且不說這些人威脅不到他,在雲水嘉樓建起之前,他就一首住在這裡,隻是覺得不該乾擾人間,才把自己住的地方做成一個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