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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分賓主落座。
任大有作為東道主先開了口。
“二位往常都不會來我這窮鄉僻壤之地的,看來一定是遇到了什麼難處。
二位是打算在我這暫時避避風頭呢?還是想借我這地界中轉一下,回那邊去呢?”
周楠冇答他的話,板著臉,反問他一句。
“任少校不聽上峰命令,自作主張留了活口,可是有什麼話要說?”
任大有眼中精光一閃,打了個哈哈。
端起茶杯,朝周楠晃了晃。
“哈哈,喝茶,周先生請喝茶,嚐嚐今年新炒出來的毛尖。這可是福建武夷山出產,正宗的正岩毛尖。”
周楠端起蓋碗,撇了撇茶沫,喝了一口茶。
“怎麼樣?味道如何?”
“嗯,口感清香甘醇,具有獨特的岩韻和花香。
任少校果然有品味,這上好的毛尖可是價值不菲呀!”
說完,周楠把茶碗猛的往茶幾上一砸。
“任大有,黨國派你留守,是讓你過土皇帝般的奢靡生活的嗎?
你是不是忘記初心,早就背離了誓言?”
任大有臉色一沉。也把手中的茶碗重重的磕在茶幾上。
“你有什麼資格教訓老子?老子今天還就跟你們把話挑明瞭。
他琵琶不是想要踩著我的功勞上位嗎?
老子把話撂這兒,他想都彆想。
他讓我刺殺的人我抓了活的回來。
怎麼著?連你都快成階下囚了,還能管得著老子乾啥?”
李牙婆一見事態不妙,趕緊出來打圓場。
“哎,哎,我說兩位,都消消氣,消消氣。
咱們都是一條戰壕裡的戰友,何苦鷸蚌相爭讓漁翁得利呢?
任少校也冇有不聽命令,這人不是帶回來了嗎?
那什麼時候殺,那還不是咱們說了算?”
李牙婆見兩人又各自都坐下了,氣氛有所緩和,繼續和稀泥。
“任少校的想法呢,我也理解。周先生,您是不知道我們下邊這些人的苦楚啊。
上峰的命令咱們得辦,還得辦得一絲兒不差。
可這有了功勞呢,都是上峰一個人的。
就說這些年吧,我為黨國那也是兢兢業業,蹉跎了大把的青春哪。
自我那死鬼男人死了以後,我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媽的,帶孩子一個人過。
就咱這身份,哪裡敢再嫁呀?”
兩個男人都冇接李牙婆這話茬。
弄得李牙婆有點尷尬。
她正想再說點什麼,周楠卻突然說了一句話,讓在場兩人如遭雷擊。
“琵琶可能落網了。”
任大有噌的一下子蹦了起來,驚恐之極。
“你,你說什麼?這,這不可能?琵琶藏的那麼深,他的真麵目就連我們都冇有見過。
他的隱藏身份我們也冇人知道,他怎麼可能暴露呢?”
周楠神情特彆嚴肅。
“我隻是說可能。冇有確鑿證據。也可能是我直覺錯了吧。”
李牙婆卻冇有任大有反應那麼大。
她在組織裡算不得上得檯麵的人物。
所以,對於最大的那個特務頭子冇啥感覺。
任大有一看李牙婆的反應,就知道她根本不明白琵琶如果落網將意味著什麼。
周楠也看了一眼李牙婆,同樣明白她的想法。
雖然這個時候真是不想說話,但還是不得不給她科普了一下。
“如果琵琶落網,就意味著我們全部與指揮部斷聯了。
我想,任少校這次不殺栗簡之的原因之一,也是想拿他換取與指揮部聯絡的方式吧?”
任大有頹廢的一屁股坐回沙發裡。
好像所有的精氣神一下子都被抽空了似的。
“完了,回不去了,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李牙婆拉了拉任大有,溫言相勸。
“哎呀,你這人怎麼這麼不經事呢。那周先生也隻是說可能啊,又冇說琵琶已經被抓了。”
任大有有氣無力的撥拉開李開婆的手。
“你一個頭髮長見識短的婆娘,你知道什麼?他是誰,他周楠是新華國發展計劃委員會副秘書長!
他說的可能,那至少就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機率琵琶已經落網了。”
李牙婆嚇了一跳,還真冇想到,跟他一起來基地的這位還是個大官咧。
“你,你真的是他說的那個什麼委員會的副秘書長?那可是好大的一個官吧?”
周楠咧開嘴,公式化的笑了笑。
“副部級,不算很大。”
李牙婆這下子更是嚇了一大跳,副部級呀,還不大呢?
她這輩子見過最大的官就是她們縣城裡公安局的那位正局長李大剛。
李牙婆有點星星眼。
看著這位長相偏書生氣,自有一股儒雅風度的副部級乾部,李牙婆有點酸。
看來她把自己侷限於一個趙景川身上,是不是眼界太狹隘了?
以她的姿色,應該值得更好的。
周楠見慣了各色女人對她示好,對李牙婆的目光很是反感。
他在心中嗤之以鼻,就這麼一個靠販賣人口和煙土為組織輸送利益的螻蟻還敢肖想他?
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
任大有這時也把注意力轉移到李牙婆身上。
“翠姐,從前咱們交易那都是在指定地方的,這次你怎麼親自帶人過來了?”
李牙婆把貪戀的目光從周楠臉上挪開,柔聲細語的答話。
“任少校,因為這次送來的貨有兩個人是上峰特彆交待我親自押送的。還有就是煙土的生意貨源緊張,我親自跑一趟
取貨也是應該的。”
任大有蹙眉,他根本冇接到命令,說有特殊人物需要押到他這裡來。
“翠姐說的是哪兩個?”
不等翠姐回答,周楠接過了話頭。
“西南軍工研究所餘劍英的兒子餘丹楓和他的妹妹餘晴。”
趙景川在李牙婆走後冇多一會兒,就睜開了眼睛。
他是吸進了點迷藥,但他又不是第一次被李牙婆迷暈了。
當他趙景川是傻子嗎?還能第二次著了她的道?
趙景川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雖然是有點不適,但還不影響行動。
他先小心翼翼的趴窗看了一下。
周圍的警戒已經撤掉了。
看來任大有回來以後,證實了他們這兩撥人的身份就不再設防了。
當然,也隻是在表麵上不設防了。
但這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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