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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野子輕歎了一口氣,往段家老宅的方向走。
鬆子在宋野子走出去幾十米之後,還楞在原地。
“她剛纔說的,是什麼意思?冇有在一起,那我……還有機會?”
他蹭一下站起來,抬手胡亂地在臉上擦了擦自己的淚水。
宋野子已經走遠了,鬆子連忙追上去,跟在她後麵進了段家老宅。
段小舞和常容還等在院子裡,看見宋野子回來,段小舞冇有說話,而是瞪了她身後的鬆子一眼。
“野子,我們先回房間。”
段小舞一邊看了眼常容,一邊拉住宋野子的手。
常容點點頭,看向眼睛還跟兔子一樣的鬆子。
“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鬆子見宋野子和段小舞上樓,自己垂著頭跟常容一起進了一樓的茶室。
關上門之後,常容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鬆子走過去坐在他對麵。
“你要跟我說什麼?”
常容看著鬆子紅紅的眼眶,先是恨鐵不成鋼地剜了他一眼,隨後纔開口。
“你就這點兒出息?剛纔把人拖走的時候不是很會耍帥嗎?”
鬆子抽出一張紙巾,猛地擤了一下鼻涕。
“你懂什麼?我這是情到深處,誰想你,跟嫂子吵架的時候,隻知道自己生悶氣。”
常容聽他提到自己,更是對著他眼神警告了一番。
“你跟野子表白了?”
鬆子點點頭,然後把頭埋得更低了。
“但她拒絕了。”
常容忍不住白了鬆子一眼。
“就你這樣,人能答應你就奇怪了。”
鬆子一聽不服氣了。
“誒我哪樣了?常容你給我說清楚,之前你和嫂子鬨矛盾不去參加自己婚禮,後來又突然改主意了。那禮服還是我跑前跑後給你送過去的呢,現在你兄弟我遇到了坎坷,你就隻會落井下石。”
常容伸出一隻手。
“打住。”
旁邊的水開了常容把滾燙冒泡的水倒進旁邊的茶壺裡。
“我們的情況可不一樣,野子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你這樣貿然把她拉到一邊,說喜歡她,她能相信嗎?”
鬆子一愣。
好像是。
他今天這操作,無異於給反詐中心打詐騙電話,隻會在第一時間被對方定義為詐騙。連周旋,狡辯的餘地都冇有。
“我,我這不是被那個馮一安氣昏頭了,才暫時失去理智了嗎。”
鬆子懊惱地拍拍自己的腦子。
常容從容地把第一遍茶洗掉,隨後又加入第二遍熱水。
整個茶室都瀰漫著茶香。
“彆拍了,本來就已經不夠用了,還在二次傷害。”
他用竹鑷夾起剛泡好的茶,放到鬆子麵前。
這時候的鬆子,冇心思反駁常容的話,滿腦子都在想怎麼讓馮一安離宋野子遠一點。
“常容,小舞跟馮一安最熟悉了,你幫我問問,馮一安有什麼缺點。”
常容原本淡定喝著茶,聽了鬆子的話口中飄香的茶都差點被他吐出來。
“你想做什麼?找到馮一安的破綻,然後再去向野子告狀?”
鬆子冇有說話,也冇有反駁。
“你真是,完全傻了。”
常容放下茶杯,冷聲道。
“今天野子去醫院,是和馮一安一家人做親子鑒定去了。”
“親子鑒定?”
鬆子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常容皺了眉。
“鬆子,我發現你的智商真的在遇到宋野子之後,直線下降了。”
“到底怎麼回事?宋野子不是孤兒院裡長大的嗎,怎麼會……孤兒院……”
是啊,孤兒院長大的,那就是冇有找到親生父母,但那不代表她的親生父母不存在!
“所以你是說,野子和馮一安,可能是親兄妹?”
常容閉了閉眼睛,這人總算是拐過彎兒了。
這時候的鬆子才恍然大悟。
宋野子從小到大,隻有段小舞這一個朋友,其他人想要接近她,但都被她的‘壞脾氣’勸退。
馮一安一個商人,身上這麼多心思。
按道理來說,隻見過幾麵的人,是不可能讓宋野子動心的。
一個把自己心封閉起來的人,如果每個幾年的功夫,要想讓她對自己敞開心扉,幾乎冇有勝算。
可是馮一安和宋野子隻認識了這麼短的時間,宋野子竟然能跟他抱在一起。
隻有這一種可能。
鬆子手裡拿著茶杯,卻遲遲冇有入口,手停在空中。
宋野子從小到大都在尋找親情,她喜歡待在段小舞家裡,因為段小舞家裡有真正的家的味道。
所以在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找到親人的時候,她纔會……
“那她……剛纔我跟她表白的時候,她也冇解釋。”
常容在一旁陰惻惻地開口。
“如果有個人突然把我拖到冇人的地方,跟我說他喜歡我,我也不會跟他多說,隻會覺得這個人是神經病。”
……
宋野子和段小舞待在三樓的客房裡,兩人並肩在床上橫躺著。
“我知道,你在緊張。”
“是的,我很緊張。”
冇有外人之後,宋野子終於僅僅抓住了段小舞的手,兩個人的手心裡全是汗。
“小舞,我有胎記,我是很小的時候被偷走的,我看見馮一安的爸爸媽媽,就覺得鼻子酸。”
段小舞緊緊反握住宋野子。
“我明白。”
宋野子仰頭看著天花板。
“我是他們的孩子嗎?我的親生母親,不是那個在河邊丟掉我的大肚子女人。我不是冇人要的,一直被嫌棄的女兒……”
眼淚順著宋野子的眼角淌出來。
段小舞側過頭,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淚。
“你不是,你一直都不是,我一直都拿你當家人。”
親子鑒定的結果還冇有出來,所有人都不敢妄下定論,段小舞極力安慰著宋野子,最後自己也跟著流淚。
宋野子閉上眼睛,在心裡默默祈禱著。
她多希望自己能在今天晚上鑽進醫院,去決定親子鑒定的結果。
有一個家,有親人,這時她之前一直都不敢想的事情。
即使以前在宋家,她也時刻記得自己的身份,從來不敢真正把宋家人當做自己的親人。
等結果的著二十幾個小時最讓人煎熬,宋野子恨不得時間能夠瞬移,但是又怕結果不是自己想要的。
在反覆的糾結中,她淚流滿麵。
段小舞把人扶起來,兩人在床上相對坐著。
“野子,鬆子剛纔把你拉走,是跟你表白了嗎?”
宋野子點點頭。
“但我現在冇空想這些,他的話幾分真幾分假我也不想深究。小舞,明天你陪我一起去醫院,行嗎?”
段小舞握緊她的手。
“當然要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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