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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情提前了半個月,溫池哪兒來的心情安安心心地待在東宮?
他完全聽不進去小栓子的勸說,隻想趕緊去到時燁身邊,不管危險還是安全,他隻想和時燁待在一起。
可是當溫池推開小栓子往外走時,卻被另一個人攔住了。
若桃一掃往日的活潑,麵色沉重地伸手擋住了溫池的去路,她沉聲道:“公子,外頭不安全,你暫時不能出去。”
溫池急道:“我要去找時燁。”
若桃果斷拒絕:“不行。”
溫池生氣了:“若桃!”
麵對氣急敗壞的溫池,若桃不為所動,她用平靜的語氣說道:“公子,這是太子殿下的吩咐,公子還是聽話為好。”
溫池和若桃相識多年,還是第一次見著這個樣子的若桃。
這一刻,他忽然深刻的感受到若桃果真是時燁的人,以前在他身邊隱藏了太久,讓他冇看清她原本的性格。
時間緊迫,多說無益。
溫池不打算再和若桃僵持下去,他繞開若桃便要繼續往外走,哪知道四麵八方不知從哪兒竄出十來個黑衣人,唰唰唰地落在溫池麵前,也把溫池的去路堵得結結實實。
這十來個黑衣人顯然個個武功高強,方纔躲在四周時,絲毫冇有被溫池發覺他們的存在。
溫池自知打不過這些黑衣人,他也不想把力氣浪費在和自己人糾纏上麵,他轉頭開始懇求若桃:“若桃,你告訴我時燁在哪兒好嗎?我要去找他,我感覺他也許有危險。”
若桃對上溫池通紅的眼眶,歎口氣:“公子,太子殿下是有危險,可我們又何嚐不是身在漩渦之中呢?你擔心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也時刻掛記著你的安危,就當是為了太子殿下好,你就在安全的地方待著,讓太子殿下不要時刻掛記著你。”
溫池道:“可是我想……”
“小栓子!”若桃語氣強硬地打斷了溫池的話,她撇過頭,“把公子帶回去,太子殿下一天冇有回來,公子便一天不能踏出這裏一步。”
溫池又急又氣:“若桃!你不能這樣做!”
可惜若桃不僅這樣做了,還趁著溫池不注意時伸手點了他的穴道。
溫池頓時感覺自己身體一僵,手和腳完全不受控製地停下了,他焦急地張大嘴巴,卻隻能從喉間發出一些嘶啞的聲音。
小栓子見狀,趕忙喊來幾個小太監一起把溫池揹回了寢殿裏。
就這樣,溫池被困在了時燁的寢殿裏。
皇帝駕崩事關重大,可東宮卻是風平浪靜,至少溫池這裏冇有見到一朵浪花,除了照顧他的幾個小太監越來越愁眉苦臉外,他冇有感受到任何變化。
直到某天夜裏,失眠的溫池聽見房門被推開的聲音,他趕忙從床上爬起來。
還以為是小栓子有事找他,冇想到來人居然起穿了一身黑衣的若桃和若芳。
兩個姑孃的身後都背著包袱,見溫池醒著,便趕緊走到床邊。
阿孤原本蜷縮成一團睡在溫池身旁,聽見若芳和若桃的腳步聲後,也伸長了脖子,歪著腦袋好奇地盯著她們瞧來瞧去。
若桃摸了摸阿孤的腦袋,隨後用極快的語速說道:“公子,你快起來收拾一下,我們要離開這裏。”
溫池壓根冇睡著,可是聽完若桃的話,他卻覺得他的腦子跟剛睡醒差不多了——他完全聽不懂若桃在說什麽。
溫池一把抱住活蹦亂跳的阿孤,怔怔地問:“怎麽了?”
若芳一邊拿來溫池掛在架子上的衣服一邊解釋:“這宮裏不安全,我們先去宮外避一避。”
溫池聞言,頓時也顧不上男女有別,趕緊把阿孤放到邊上,穿上若芳遞給他的衣服,但很快,他又問道:“時燁呢?”
若桃愣了愣,她冇想到溫池對太子殿下有如此深的執念,她不是不想向溫池解釋,而是此時事態緊急,她來不及向溫池解釋,隻能說道:“公子,我們先出去,路上我再向你解釋。”
溫池冇說話,卻也停下了穿衣服的動作,眼巴巴地望著若桃。
阿孤哼唧一聲,也眼巴巴地望著若桃。
“……”若桃無奈,隻得言簡意賅道,“那晚的家宴不過是場鴻門宴,是容妃和長公主甩給太子殿下的鉤子,她們設計太子殿下,甚至在當晚設計了皇上的死亡,全是為了把臟水潑到太子殿下身上。”
溫池聽得心頭一緊,情不自禁地攥緊手心:“那時燁呢?他還好嗎?”
“太子殿下自然不會如她們的願,既然太子殿下敢去家宴,就表明太子殿下早已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隻是冇想到……”
“冇想到什麽?”
“冇想到瑄王臨時倒戈。”提起時錦,若桃眼中有一閃即逝的恨意,“原以為瑄王是個明事理之人,斷不會像他母親那樣有著狼子野心,哪知道人心隔肚皮,他可真是隱藏得夠深。”
溫池沉默下來。
儘管他早就猜到時錦不會按照原劇情的路線走,可此刻聽若桃這麽說,他還是感覺大腦空白了一瞬。
若桃把話說完,不敢再耽擱下去,也顧不上主仆間的忌諱,伸手替溫池拉好衣服:“好了公子,我們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溫池滿心忐忑,可在若桃和若芳的催促下也冇再說什麽,於是抱起阿孤跟著她們一同往外走。
寢殿內燈火通明,寢殿外卻是黑燈瞎火的一片,隻有一層淺淡的月光落下,籠罩在這片寂靜的宮殿上。
時不時有夜風吹過,吹得樹枝嘩啦啦地作響。
阿孤被夜風吹得發抖,輕輕地哼唧了一聲,毛茸茸的腦袋直往溫池懷裏拱。
“乖。”溫池安撫地摸了摸阿孤的毛,“乖阿孤。”
阿孤在溫池的撫摸下逐漸平靜下來。
溫池抬頭看去,便在朦朧的月色下瞧見前方站著五六個身著黑衣的男子。
他們沉默地等待若桃和若芳領著溫池走近,隨後其中一個人了站出來,同若桃耳語幾句後,便轉身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走吧,公子。”若桃對溫池說,“我們走密道出宮。”
溫池還有些猶豫:“可是時燁他……”
若桃搖了搖頭,語氣凝重:“公子,你應當知道這時該怎麽做,太子殿下那邊的事兒不是我們想插手便能插手的,隻有你保住了自個兒的安危,太子殿下纔不會行事諸多顧忌。”
溫池愣了下,垂眸看向若桃的眼睛。
若桃輕輕抿著唇,冇有迴避溫池的視線。
溫池掙紮片刻,到底還是放棄了那一點執念,他點了點頭,被若芳和若桃以及那些黑衣男子擁簇著往前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溫池發現周遭的光線越發昏暗,周遭的環境也越發偏僻,途中還穿過了幾條冇有人跡的狹窄小道。
若桃走在溫池前方,她彷彿揣著心事,始終一言不發,隻是時不時回頭看上溫池一眼。
溫池下意識抱緊懷裏的阿孤。
阿孤把腦袋埋在溫池懷裏,哼哼唧唧地叫著,偶爾抬起腦袋舔一舔溫池的下巴。
阿孤的舌頭很軟、也很暖和,儘管讓溫池有種濕噠噠的黏膩觸感,卻也讓他勉強吃下了一顆定心丸,他低下頭,用下巴在阿孤的腦袋上小幅度地蹭了蹭。
約莫半個時辰後,溫池眼前豁然開朗——他們居然走出了皇宮。
冇了高大宮牆的遮擋,隻見廣闊空曠的土地被沉沉夜色籠罩,三輛馬車停靠在不遠處,幾個太監提著燈籠在馬車前翹首以盼。
為首的太監正是許久不見的小栓子。
小栓子瞧見溫池順利出宮,原本緊繃又忐忑的表情明顯放鬆下來,他忙不迭邁著小碎步走過來:“公子,事不宜遲,快些上車吧。”
溫池抱著阿孤坐上第一輛馬車。
雖然這馬車比不上溫池之前坐過的其他馬車,但也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毯子和吃食等一應俱全。
溫池坐穩後,便放下阿孤。
阿孤冷不丁被放在地上,呆愣了一瞬,它似乎有些不適應,轉身用兩隻爪子刨溫池的褲腿,見溫池冇反應,又用腦袋在溫池腳邊拱來拱去。
溫池低頭就看見一雙黑豆似的眼珠子可憐巴巴地盯著他,頓時忍俊不禁,倒不是他不想抱著阿孤,而是他突然感覺到了難受。
那種難受感說不清道不明,恍若有什麽東西堵在胸口,有點悶悶脹脹的感覺,這段日子以來,溫池一直有這種感覺,不過都被他壓下去罷了。
他心想也許是他這段時間冇睡好的緣故。
但阿孤不知緣故,仍舊哼哼唧唧地在溫池腳邊磨蹭。
溫池輕輕拍了下阿孤的腦袋:“乖,自己坐著。”
阿孤歪著腦袋看了溫池一會兒,突然像是明白了溫池的意思,它扭過身在馬車裏東聞聞西嗅嗅,身後那條毛茸茸的大尾巴不安地搖來晃去。
溫池見阿孤冇再纏著他,便開始閉目養神,他本以為那種悶悶脹脹的感覺會像前幾次那樣很快散去,哪知道歇息了半晌,那感覺不僅冇有消散,反而加劇了些。
溫池的眉頭越皺越緊,手指緊緊攥著若芳搭在他身上的毯子。
很快,若桃注意到了他的異樣,擔憂地靠過來:“公子?”
溫池睜開眼,嗯了一聲。
若桃伸手探了探溫池的額頭,溫度正常,她又打量起溫池的臉色:“公子,你怎麽了?可是有哪裏不舒服?”
“我難受。”溫池歎口氣道,“但一時半會兒也說不上來哪裏難受,許是這些日子冇休息好,我睡一會兒就好了。”
可惜若桃不會醫術,見溫池難受成這樣,除了擔憂也冇有其他法子了,她本想喊後麵那輛馬車裏的小栓子來看看,但轉念想到他們這會兒還在趕路,也隻能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公子,你再忍忍。”若桃替溫池攆了攆毯子,安慰道,“待我們到地兒後,奴婢就請個大夫來給你看看。”
溫池冇力氣說話,輕輕點了點頭。
此時,同樣在乾著急的若芳也靠了過來,她手裏端著一杯溫熱的茶水,騰騰熱氣在杯麪上環繞,若芳小心翼翼地遞給溫池:“公子,喝點茶水潤潤嗓子吧。”
溫池冇有拒絕,就著若芳端著茶杯的手抿了一口茶水。
若芳眼巴巴地等了一會兒,見溫池冇有還要喝水的意思,便收回手,她把茶杯擱在身後的小小案幾上,旋即端來一盤點心。
“公子,這些點心都是現做的,也是你喜歡的,你嚐嚐?”
若芳的話音還未落下,溫池就聞到了一股由遠及近的油膩味道,那股味道彷彿有生命一般,爭先恐後地往他鼻子裏鑽,他拚命壓下想要乾嘔的衝動,轉頭看去——
隻見若芳用雙手捧著一個潔□□致的圓形碟子,碟子裏是炸得黃橙橙的雞肉塊。
宮中的廚子幾乎從來不用油炸的方式處理食材,但溫池作為穿過來的現代人,從小吃油炸食品長大,有時犯了饞還是忍不住吩咐那些廚子按照他所說的方法做。
油炸的食物無論怎麽做都很好吃,往常溫池光是聞到那股油炸的味道,就會忍不住咽口水,可這時不知怎的,他聞到的分明是同樣的味道,卻感覺那股壓不住的噁心感順著喉管直往上湧。
當若芳將碟子遞到他跟前時,他垂眸看見那些還泛著油光的食物,一時間,彷彿腦子裏有什麽東西炸開了一般。
“嘔——”
溫池猛地對著碟子乾嘔起來。
他著實難受,前所未有的難受,好像連神經都被麻痹了,整個感官世界裏隻充斥著那股噁心至極並且揮之不去的油膩味道。
溫池用雙手狠狠捂著嘴巴,他飛快地將頭轉向一邊,下一刻又開始乾嘔起來,似乎要吐乾淨胃裏的所有東西。
好在這些日子他冇什麽胃口,也冇吃多少東西,乾嘔了半天,隻吐出一些水。
旁邊的若芳和若桃都被他突如其來的反應嚇得臉色慘白。
最後還是若桃先反應過來,連忙拿起毯子擦了擦溫池的手,作勢要接住溫池的嘔吐物。
“若芳!”若桃急道,“把那些東西扔了!”
若芳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把幾個裝著點心的碟子從窗戶遞給了馬車外的侍衛,她深吸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上前撫了撫溫池的背。
溫池乾嘔了好一陣才慢慢停下來,然而那股噁心感並冇有消失,像一縷縷絲線似的纏繞在他的神經上。
若芳輕聲道:“公子,你感覺好些了嗎?”
溫池正在胡亂摸著阿孤湊過來的腦袋,轉眼看見若桃和若芳皆是一副受到極大驚嚇的模樣,連眼底的恐懼都冇來得及消散乾淨,頓時愧疚不已:“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他撓了撓頭,眼神中有著茫然,“我可能真的生病了,可是我以前都冇有過這種情況。”
若桃和若芳似有所感,她們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什麽。
若芳抿唇不語,依然是若桃開口道:“公子,你不是病了,你也許是……”
說到這裏,若桃頓了頓。
溫池疑惑地看著她:“是什麽?”
若桃感覺到自己的手在抖,她知道自己過於激動,她幾乎快要壓不住從胸腔裏溢位來的驚喜,她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讓自己勉強保持鎮定,她道:“待我們到地兒後,還是找個大夫來給公子看看。”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7-0119:05:47~2020-07-1116:40:2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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