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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徐令直接捉起牛氏的手,直言暴起!
牛氏手中的酒杯“啪”地一聲墜地,摔得四分五裂!
“動手!”李稟望疾呼一聲,立馬有十幾個獄卒從外頭衝進來,他們手中拿著刀劍,直接往黑甲兵身上招呼。
黑甲兵解了盔甲,放在一旁的兵器不知何時被侍女拿走,一時間空手抵擋,有的掀翻桌子,有的揮起凳子。
情形變得太快,那些舞女被嚇得哇哇亂叫,四散而逃,李稟望連忙朝牛氏這邊跑來,邊跑邊催促道:“你快動手啊!”
牛氏肝膽俱裂:“李稟望,你這是要做什麼!”
李稟望顫抖著手掏出匕首,對著她,“你…我早就受夠你了,不就是仗著你爹麼!老子要休了你!”
牛氏哈哈大笑,瞪著他道:“狗日的李稟望,你膽小如鼠,老孃不信你有這個膽子!殺了我,我爹豈能放過你?我哥哥手握大軍,第一個先殺的就是你,你這個廢物!老孃都不嫌棄你,還給你生了個兒子,你這個廢物——”
李稟望在那裡拿著匕首,揮舞著不敢下刀子,徐令實在看不下去,在背後推了牛氏一把。
牛氏直接撞到匕首上,不敢置信地低頭看著冇入腹中的凶器,“李稟望…你……”
李稟望鬆開手,嚇得接連後退直到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雖好殘忍暴虐之事,卻從未真的下過手,純屬葉公好龍。
如今親自殺死髮妻牛氏,牛氏臨死前那一番話讓他猛地驚醒,是啊,他又不是不當官了,殺了牛氏,牛家人早晚都要知道,那時候他怎麼辦?
可現在反應過來,已經晚了。
徐令一把提起死去的牛氏,對那些負隅頑抗的黑甲兵大喝道:“牛氏已死,降者不殺!”
雖然黑甲兵冇有武器,但也不是這些酒囊飯袋的衙差能壓製的,眼看著衙差漸漸落了下風,徐令一聲大吼,那些黑甲兵齊刷刷看過來。
見牛氏口吐血沫,已無氣息,一些黑甲兵猶豫著動作變慢了。
徐令又吼道:“降者不僅不殺,歸順者賞白銀千兩!”
片刻後,宴席上重新恢複了寧靜。
徐令喘著粗氣,把李稟望給拽起來,把牛氏的屍身踢下台階,咕嚕嚕滾下去,滾到那些黑甲兵麵前。
李稟望屁都憋不出來一個,徐令代替他講話,竟無人敢有疑問。
徐令緩緩環視眾人道:“如今牛氏已死,李稟望大人再無須聽從她唆使行事,從今往後,隻要你們一心一意歸順於我,前塵往事,既往不咎,牛氏能給你們的,我自然也能給你們!如何?”
黑甲兵們對視一眼,其中兩個隱隱有些不快,想要上前抵抗。
徐令一聲令下,“殺了他們,賞銀加千兩!”
片刻後,兩具屍首緩緩倒地。
徐令看著依舊站著的五個黑甲兵,他們身上負傷,可能活著站在這裡,已經證明瞭他們的實力。
他微微勾起唇來,問李稟望道:“李大人,如此可好?”
李稟望六神無主,連連點頭,“好!就按你說的辦!”
牛氏死後第二日,李稟望重病臥床,他變得無比依賴徐令,總是害怕他離自己而去,又怕自己生病是因為牛氏鎖魂。
每次徐令都安慰他怎麼會如此,隨便叫人給他熬了藥喝下,可這藥不僅冇有拯救李稟望,反叫他一日不如一日了。
李稟望隻信任徐令一人,把縣衙裡的事全都托付給徐令,就連跟著他從肅州到靈寶鎮的師爺,事發之日也被他提前關進死牢之中。
回頭望去,李稟望身邊竟然隻有一個連先生了。
“連先生,師爺在牢裡以死相逼,想要見您一麵。”一個獄卒找到徐令,畢恭畢敬地稟告。
徐令聞言,冇怎麼猶豫就去了。
死牢之中,師爺神色複雜地看著徐令,他不言,徐令便不語。
“你是誰派來的人?當真是心思縝密,手段毒辣!”
徐令悶聲笑著,那笑聲越來越大,搖頭道:“你倒是個聰明人,可惜發現的有點晚。”
“李大人死了?”
徐令抱臂不言,上下打量著他,師爺苦笑道:“你要殺便殺,就是求您一件事,彆折磨我。”
“既然怕被人折磨,又為何助紂為虐,幫著李稟望害死彆人時,你可有想過會有今日?”
師爺長籲短歎,“怎麼可能冇想過?可我也隻是個出主意的,你瞧我有什麼本事反抗他?他死了倒也是件好事,行事越發猖狂,早晚要摔坑裡!隻是……隻是我……”
“我也不想死啊!我求求你,你饒了我,我滾遠點還不行嗎?”
師爺跪在徐令麵前,哭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
世上幾人能有視死如歸的膽量?
他也不過是一個庸人。
徐令隻猶豫片刻,就叫他給瞧出來,師爺又改口道:“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隻要你能放過我,讓我做什麼都行!”
“我身邊不留庸碌之人。”
徐令原本想著殺死李稟望,此事便了了。
可如今,他又有些遲疑,殺了一個李稟望,下一個會是誰?
再來一個,他還要如此行事麼?
倒不如把靈寶鎮握到自己手裡。
他暗中打量著眼前的師爺,這世界上存在著有用的壞人和無用的好人,眼前之人若是真有用,留他一命又有何難?
徐令微微一笑,“我現在有一個頭疼的事,正想找個人給我出出主意。”
師爺忙不迭道:“您請講,隻要我能做到,我肝腦塗地!”
“現在剩下五個黑甲兵,雖說他們暫時願意歸降於我,可我終歸不放心,你可有法子讓他們徹底歸心?”
師爺在牢裡踱步片刻,叫道:“我有法子!敢問連先生是想怎麼安置他們?全都留著自己用,還是?”
“有異心者留他何用?無異心者,暫時可用。”徐令回答的很謹慎。
“連先生可聽過二桃殺三士?”
徐令挑眉,唇邊的笑意越來越深,他已然明白師爺要用什麼法子了。
師爺見他笑,也連忙堆笑討好。
徐令一揮手,身後獄卒立馬打開牢房放師爺出來。
“且看師爺行事了。”
徐令背手離開死牢,師爺亦步亦趨地跟著:“還未曾領教連先生大名……”
“鐮刀。”
“連稻?鐮刀?”師爺陷入深深地詫異中,世上竟還有如此奇怪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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