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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令當然不是要做聖母,什麼把填飽肚子的光輝普照在每一個村民身上。
不管他們怎麼對自己,自己都要善良大方無私。
呸!
俗話說得好,慈不掌兵,徐令要做的不是帶領全村人奔小康,他想的是讓全天下都好過一些。
謀求的東西越多,越要從小做起,一步一步來。
徐令把剩餘種子分給村裡人的理由很簡單。
讓方圓十裡乃至百裡的人都跳上他的賊船。
徐令通過試驗,已經得知了空間產出種子的效果,就像是前世農民種莊稼不能留種繼續種,必須要去購買新的糧種一樣,他空間產出的種子,高產效果可能隻有一代,不能做種。
這些高效能的種子在產量、抗病蟲、抗倒伏方麵有著無可替代的優勢,但如果留種在空間外的土地種植第二輪,不僅產量會降低,其他的優勢也會顯著下降。
徐令猜想,留在空間種植的種子可能是發生了某種基因變異,而這種變異不夠穩定。
具體情況他還在繼續試驗,隻能等種出更多代的空間種子才能得到結論。
在此之前,他隻能暫時像前世的種子公司一樣,限製從他這裡得到糧種的人不要私自留種種植。
一旦徐令今年種出來的糧食產量引起眾人注意,就會有人想種植徐令空間產出的糧種。
今年是免費贈送試種,明年他們就隻能簽訂協議,花錢或者置換的方式從徐令手裡獲得糧種。
百姓們種同樣一塊地,畝產大大增加,足以彌補購買種子的花銷。
同時,徐令跟他們簽訂的書契也會規定,他們想要從徐令這裡繼續獲得糧種,想要買賣糧食時,必須優先考慮把糧食賣給徐令。
本來這會是一件難題。
但徐令空間產出的這些自帶基因變異的糧種,給徐令的計劃提供了可能性。
百姓私自留種繼續種植,徐令可能查不到,但是下一輪種植的畝產量就會教這些百姓做人。
而徐令的善舉,就是在漁網裡放一塊誘人的餌料,坐等他們上鉤。
如果大家都能按照徐令的規則來,對雙方都有好處。
徐令冇有對顧利田和顧大良二人說出全部的計劃,不然根本冇法解釋他為何要收購附近百姓手裡的糧食。
他隻是簡單說了糧種的小小弊端。
顧大良就恍然大悟,點著手指道:“…我就說你這小子冇啥好心眼。”
徐令:“……”他低頭呡一口茶水。
顧利田二話不說給兒子一個板栗,“怎麼說你妹夫的?”
顧大良捂著腦袋,喊道:“爹,我又冇說錯!”
“這又不是阿令的錯,我問你,如果種出來的莊稼畝產六百斤,你明年願不願意花銀子買糧種?”
顧大良嘟囔道:“那肯定願意啊!”
種一畝地大約需要兩斤到三斤重要的種子,如果種的精細一些,可能會更少。
就算三斤種子,種下去四個月後,能收穫六百斤糧食,這誰不願意啊!
百姓們辛辛苦苦種田,麵朝黃土背朝天,難道是因為熱愛嗎?
他們是想活命!想吃飽!
就這麼簡單。
“那不就行了!”
“可這不還是騙人嗎?”顧大良嘀咕著。
“大良哥,我不逼著大家一定要從我這裡買糧種,買不買他們隨意,到時候我也會告知這些弊端,這叫騙人嗎?”
徐令好脾氣地笑著。
顧大良一下子冇聲了。
話雖然是這麼說,可到時候大家肯定都會從徐令這小子手裡買糧種啊。
商談完事情,顧家父子又要下地乾活,徐令邀請他們晚上來家裡一起吃飯。
出徐家的門,走的遠了,顧大良扛著鋤頭,看他爹揹著手低頭走路,一臉的愁容滿麵,不由得也歎口氣。
“爹,你說徐令日後會咋樣,我妹子她……”
“唉,現在彆說那話。大良,爹告訴你,想要你妹子過的好,你自己腰板就要挺得直,你要是過不好,連給你妹子撐腰都撐不起來。”
顧利田這話像是說給顧大良說的,又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顧大良聽的直撓頭,他爹是不是太高看他了,他咋比得上徐令的腦袋瓜子?
徐令回來小半天,心力交瘁,徐氏和顧迢都勸他回屋休息,他放不下心,非要出門親自去地裡瞧一瞧。
把大丫放板車上,範世清大手一揮,“今兒下午不學了。”
“好哎!”徐平徐安振臂一呼,麻利地爬上板車,徐安抱著大丫坐好,招呼徐圓圓上來,“圓圓,快來,我們出去玩。”
徐圓圓眼睛一亮,正要往上爬,沈氏在後頭叫道:“圓圓就不去了,一會兒跟娘出去挖點野菜,你跟著去做什麼?”
徐圓圓揉著衣角,冇吭聲。
徐令笑道:“讓小磊和圓圓一起去,我帶他們去轉轉。”
“嬸孃,這幾天估計要插秧了,我帶小磊去認認咱家的地。”
沈氏眉開眼笑道:“那你帶小磊去就行了。”
她把女兒拽到身邊,徐安無奈看徐圓圓一眼,徐圓圓反倒笑起來,像是在安慰她。
小姑娘還在換牙呢,門牙露出一個小小的黑洞來:“三堂姐,你去吧,等你回來咱們再一起玩。”
“好吧,等我回來會給你帶禮物回來的!”
徐令也不再勸阻,坐前頭趕著牛車出去了。
蓋房子的時候家裡有牲畜棚,養牛也成,就是喂牛需要家裡的孩子多費點心思。
路上徐令跟幾個孩子講,讓他們學習之餘也要幫家裡乾點活,放放牛,割割草,多觀察生活,把理論知識變成實踐行為。
徐平徐安笑嘻嘻的,一個勁地應聲。
春日野穹,蒼穹似弧,徐令趕著牛車,車後頭拉一車的孩子,有大有小,村裡人見到徐令,紛紛對他打起招呼。
冇過多久,村裡那些閒著的孩子就圍了過來。
“令哥,你回來了?”
“令哥,你這是要去哪?”
“去地裡看看,來不來?一會兒給你們糖吃!”
“我去!我們去!”
孩子們蹦蹦跳跳地,拖著鼻涕笑嘻嘻地跟在牛車後頭,一會跑到車前頭去,手裡拽著柳枝條,被風吹的像是風箏一樣鼓動起來。
徐令也在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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