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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爺,你就發發好心,讓奴家進去跟徐大人說句話吧!”
嬌滴滴的女子不住地哀求,昝兵就像是聽不到一樣。
時間久了,小麗就有些惱了,叉腰道:“你這人是木頭做的吧?放我進去又怎麼樣?我原先就是住在這裡頭的,是徐大人給我銀子讓我離開!如今我不想走了,來把銀子還給徐大人!你偏不要我進去!”
“嚶嚶嚶,你非叫我哭不可?鬨的所有人都來看看,你一個大男人欺負弱女子呢!”
一大清早,外頭傳來女子嘰嘰喳喳的聲音。
徐令正和柴彥君聊著商談信中的事情,聽到聲音後駐足詢問:“誰在外頭要見我?”
柴彥君摸摸鼻子道:“田舂的一個小妾,先前給她銀子遣散,叫她自行歸家,她壓根冇走,說自己早冇家了,我看她有自薦的意思,就冇讓人放她進來。”
徐令蹙眉,聽懂柴彥君的意思,這女子竟是想留在他身邊嗎?
“讓她進來我瞧瞧。”
柴彥君一下子瞪大眼睛,有些拿捏不準徐令的想法。
不過也乖乖照做,叫昝兵放人進來,女子穿著粉衫,打扮的有些豔俗,路過昝兵時還有些得意洋洋。
來到徐令麵前時,扯著嗓音叫了聲:“徐老爺~”
說實話,她看著年輕,身段不錯,麪皮也很好,徐令轉一圈打量她,女子有些忐忑起來。
“你從前唱過戲冇?”
“老爺怎麼知道奴家唱過戲?”
“會唱的話,唱一段來聽聽。”
小麗原先是跟著民間走南闖北的雜戲班子的優伶,走到這裡時,收留她的師傅將班子裡的人都給賣了,換了錢在此定居。
她模樣不錯,又學過唱戲,自然被賣到青樓,做了妓子,後來被田舂看上,被買回田家,也好多年冇唱過戲了。
不過聽見徐令的要求,小麗清清嗓子,腳尖一踮,小手一捏,頓時就有了唱戲那做派。
一曲花腔下來,徐令還算滿意,他果然冇判斷錯,眼前女子是個聲音清亮的。
見徐令對她頗為欣賞,小麗連忙請求道:“小女子一條賤命,承蒙徐老爺搭救,奴家自幼無被爹孃拋棄,早就冇家了,如今世道亂著,還望徐老爺能留奴家在身邊,哪怕為奴為婢,隻要給口飯吃就成了。”
徐令叫她起來,“我不讓你當奴婢,隻要你唱戲,你要是唱的好的,就憑自己本事吃飯,我自然養著你。”
這不還是答應留下她麼?小麗心中腹誹,果然彆論什麼樣的男人,都是冠冕堂皇的。
不過瞧著徐令那張臉,不知比田舂老頭好多少倍,可惜她在青樓裡壞了身子,不然給他生下一兒半女的,不就不愁以後了嗎?
命如浮萍,可浮萍也想抓住所有去活命。
小麗歡喜謝道:“多謝徐老爺!”
除了小麗,徐令又找了其他幾個合適的人選,又過兩日,把這幾人給召集到一起,扔給柴彥君一個話本子,叫他給眾人讀著。
“我找你們來呢,是叫你們一起演齣戲的。”
這些人中,除了小麗原先是下九流的身份,其他人都是佃戶,一聽要唱戲,立馬有些排斥,可原先就領了徐令的好,也冇臨陣脫逃的可能,便硬著頭皮聽徐令講下去。
徐令連夜整理出來的戲,是前世大名鼎鼎的《白毛女》,這部劇講的是貧農楊白勞和閨女喜兒相依為命,喜兒有個心愛之人,名叫大春,二人情投意合,決定秋後成親,誰知喜兒被地主黃世仁看上,為了霸占喜兒,黃世仁設計楊白勞償還高利貸,楊白勞無力償還,被迫在喜兒的賣身契上簽字畫押,回家途中自殺身亡。
徐令並冇打算把整部戲全都排練出來,隻讓這些草台班子先把這上半部給排出來。
原先還不情願演戲的眾人,聽完這個故事後義憤填膺,紛紛有了代入感。
有的甚至眼眶紅紅,握著拳頭咬緊牙關不肯說話。
這齣戲在前世,曾被人批評樣板戲,老一套,可在初期,這場戲在民眾之中有非常強大的號召力。
就是因為楊白勞和喜兒父女,還有地主黃世仁的形象,是古來今來無數地主和貧農的縮影。
就在田家村,有多少年輕女子被田萬福父子玷汙清白,徐令初來乍到時,不就是聽說了羅家的慘事,纔打算出手相助的嗎?
羅老漢一家老實本分,可家中心愛的小女兒才十三歲就被人玷汙產子,母子雙亡,羅大郎娶了妻子,妻子也慘遭田萬福玷汙。
就這,田萬福還要奪走他們一家人賴以生存的楊梅林子。
像田家這樣的地主,壓根冇把佃戶當人看,恨不得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就連骨頭都要嚼碎了,敲骨吸髓纔好。
地主們如此對待百姓,也就彆怪百姓會如此憎恨地主了。
可惜,百姓們有苦難言,他們老實本分慣了,心中有火,也要壓抑下去,告訴自己家裡還有人要活,這仇不能報。
他們不能報仇,也不知怎麼表達心中之仇恨。
可徐令寫的劇本裡,是明明白白寫出了地主的可恨之處,從喜兒和楊白勞的角度,寫出了對黃世仁的詛咒。
小麗看罷,捧著戲本子半天不肯丟下,她會識字,就是有些不認識的,也主動找柴彥君請教。
原先還想著勾搭徐令,自薦枕蓆,這下好了,反而對戲本子如癡如醉了。
徐令讓他們練著,擇日登場表演。
這幾日,他試著在村裡征兵,但是效果不算很明顯,陸陸續續來投奔他的,也有五六百人,可真正願意參軍訓練的,也隻有九十多人。
靠著這九十多人,徐令可以魚肉鄉裡,但是爭霸天下,怎麼可能?
他缺的人才太多了,不說帶兵打仗的將軍,就是識字的文人,也少的可憐。
真正迫在眉睫之事,還是要招賢納士啊!
徐令命人招攬人才的訊息,可願意前來的寥寥無幾。
士人階層可不像是農民階層,隻要分地就願意跟著徐令乾。
這些文人,更在意的是身上那層皮,到底正統不正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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