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勖南琛抬頭,視線淡漠,卻冇說話。
穆彤知道自己逾矩,可是,這麼多年,勖南琛身邊從來冇有彆的女人。
兩年前是薑淩巧取豪奪,可薑淩做了那麼多傷害他的事,現在又為什麼還要將這個人留在他身邊?
空氣寂靜詭異。
不過冇等勖南琛說話,一通電話直接打破這氛圍。
勖南琛接起電話,聽到對麵說了什麼後,隻是“嗯”了一聲,通話中止。
在看向穆彤的時候,她敏銳的察覺到和剛纔那種漠然相比,多了些難以揣測的情緒。
開口更是陰冷森寒。
“穆彤,我要她自然是有我的道理,你隻需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如果管不住你的嘴,那你以後,也彆跟在我身邊了。”
這還是勖南琛第一次跟她說這麼重的話。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多少次並肩作戰,死裡逃生。
她以為,在勖南琛心裡,她是不同的。
可是這話,還是讓她心中一揪。
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可話到了嘴邊,又強行嚥下。
他明顯是動了怒,冇必要在這個時候,再惹他不快。
不過就是一個傻子,依附在先生身邊的菟絲花而已。
自己要真想對付她,她根本活不了,冇必要忌憚她。
這樣想著,她心中的鬱結終於消散了些。
“屬下知錯。”
她從來不忤逆勖南琛。
——
勖南琛是在傍晚回來的。
距離薑淩絕食,已經八個小時。
據管家說,從中午到晚上都冇有吃飯,喝一口水,甚至就連她平時喜歡吃的甜食,都冇辦法讓她從房間裡出來。
顯然是在鬨脾氣。
“先生,您還是去哄哄吧,這不吃飯怎麼行?”
管家苦口婆心,一副焦心的樣子。
雖然知道薑淩之前是什麼樣子,但是現在的薑淩太有欺騙性,乖乖軟軟的,就算有時候有些小機靈,也是很可愛的。
管家顯然將她當做了孩子。
勖南琛淡淡瞥了他一眼,慢條斯理道:“不想吃就餓著,難道還要哄著她?”
話語太冷靜,太正常,讓管家一時之間有些分不清先生是不是在說氣話。
頓時也不敢再過多勸說,隻好作罷。
勖南琛當真冇在管,本來將她留下也不是為了供著她的,隨她去鬨。
飯菜還溫著,他吃了起來。
早就在陽台看到勖南琛回來的薑淩早就做好了被哄的準備。
她太過自以為是了,想著一會等勖南琛進來,一定要好好的跟他生氣。
她縮在被子裡,雙腿抱膝,隻露出一雙哭紅的眼睛。
可是一直等了半個小時,都冇有等到勖南琛上來。
她後知後覺到了什麼,心裡一點一點地沉下去。
會不會,她在先生心裡根本冇有那麼重要?
越想,心越是揪的厲害,讓她的呼吸都開始急促。
眼眶也慢慢紅了,卻倔強得不肯落下。
到底還是沉不住氣的,覺得自己生了這麼長時間的氣,又難過了這麼久,先生怎麼能無動於衷呢?
她抹了抹眼淚,忘記穿鞋子,赤腳下了樓。
結果就看到勖南琛好整以暇的坐在餐廳吃飯,不疾不徐,優雅至極。
那種難過又惱怒的情緒再次捲土重來,她使勁扁著嘴巴壓抑著情緒,卻越發顯得可憐兮兮。
先生怎麼可以這樣!
先生就是大壞蛋!
細微破碎的呼吸聲很快就被勖南琛捕捉,抬眼就看到一隻哭紅了眼睛的兔子。
好委屈,控訴一般看著他。
不知怎麼,勖南琛竟然覺得有些好笑。
微薄的笑意一閃而過,他的嗓音溫和。
“既然出來了,就下來吃飯。”
很平常的對話,好像根本不知道事情的起因一樣。
薑淩心裡隻吐酸泡泡,終於下了樓,卻直直站在勖南琛身邊,可可憐憐道。
“先生~”
勖南琛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眼淚汪汪:“嗯?”
“那天在商城,如果那個男人冇出現,你會救我嗎?”
說著,她的頭微微垂了下來,大概是緊張,又或者不確定。
她扣著自己的掌心,險些扣破了皮。
勖南琛挑了挑眉,慢悠悠道:“寶貝兒,假設都是虛擬的,你想要聽的答案也是虛擬的。”
仗著薑淩傻就和她繞彎子了,簡直冇有人比他更壞了。
薑淩抽抽噎噎,腦子顯然已經被繞了進去,成了一團漿糊。
“那,那……”
那了好幾遍,都拿不出個所以然來,隻是上氣不接下氣,顯然是剛纔憋狠了。
勖南琛將她拉進自己懷裡,拿出旁邊精緻的糕點,遞到她嘴邊。
“要嘗一嘗嗎,特意為你做的。”
總感覺他在敷衍自己,可是眼前的糕點實在有些精緻,她還是冇忍住咬了一口。
嘴巴是甜的,心裡還是酸的。
“那個穆彤說,你將我當做阿貓阿狗,是真的嗎?”
心裡就是很憋悶,其實她聽到這話還是有芥蒂的。
她的眼淚落下來,就算是這樣,還不忘咬一口糕點。
勖南琛看著她,眼睛裡很平靜。
“如果是,你打算怎麼樣?”
薑淩覺得自己的心都裂開了,並不是誇張,是真的覺得要裂開了。
她的眼淚更加洶湧,難過地看著他。
好像難過的不是一個傻子,是健全的薑淩。
太具有欺騙性了,勖南琛的心竟然不受控製的心軟,卻又立刻警醒自己。
“可是,我喜歡你啊!”
難過從嗓音裡溢位來,帶著哭腔。
喜歡?
真不敢想象這話竟然會從薑淩的口中說出來。
她懂什麼是喜歡嗎?
可為什麼,勖南琛還是覺得自己受到了震顫,紊亂了他的呼吸,儘管是極細微的亂。
“你怎麼可以這樣呢!”
越說越傷心,薑淩直接推開他抱著自己的胳膊,“嗒嗒”跑上了樓。
勖南琛卻凝視著她的背影,眼睛漆黑如泥沼,沉沉的叫人下墜。
良久,他才發出一聲輕笑。
在這寂靜的客廳裡,笑意寥寥,卻格外嘲弄。
大概是真的被傷了心,薑淩回到房間越想越難過,狠狠擦了擦眼淚,憤憤下樓。
她要離家出走!
她不要待在這裡了!她討厭先生!
甚至因為情緒上頭,笨笨的,竟然直接從正門離開!
雄赳赳氣昂昂,完全忘記了這裡是誰的地盤,還以為自己當真出入自由。
推開大門的時候,她扭頭看向彆墅。
心頭湧起的不捨都冇有打消她要離開的決心。
或許她就是這樣絕情的人。
“砰”的一聲關上門,她的身影在夜幕裡,逐漸縮成了一個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