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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淩不太瞭解。
她隻覺得空氣似乎有些稀薄,影響了她的心跳和呼吸。
她大腦是空白的,被這突然的溫情攻勢搞得措手不及。
她應該明白什麼,勖南琛到底在說什麼?
明明腦袋裡一團漿糊,可偏偏她的一切反應都在替她接受著訊息。
勖南琛突然湊近,不帶絲毫強勢,在她額頭落下輕輕一吻。
他好似在輕歎:“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這個吻就像是一劑鎮定,讓她雜亂無章又跳動著的心頓時安靜下來。
哦,她好像明白了,勖南琛似乎在跟她告白。
是這樣的吧?
嘴角不可抑製地勾起,她抬頭。
兩人的距離很近,被親吻過後的額頭髮燙,而勖南琛眉眼溫柔。
於是她也放低了嗓音,語氣卻不自覺的嬌嗔起來。
“你在跟我告白嗎?”
勖南琛碰了碰她燙紅的臉:“你可以這樣認為。”
切,哪有人這麼隱晦的。
薑淩不是很滿意,故意刁難。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叫我可以這樣認為?”
勖南琛幾乎可以預料到自己之後大概會時常碰到這樣的情況,可心裡微揚是怎麼回事。
“是的,薑淩,我在和你告白。”
於是他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薑淩眉眼間都是張揚的神色,她就說,這個還冇成型的小胚胎,怎麼能和她比!
“那我要打掉這個孩子呢?”
這人頗有點給個杆子就往上爬的趨勢。
勖南琛沉默了兩秒。
可就這兩秒,足以讓薑淩不滿,她輕哼一聲,剛要開口,就被勖南琛堵住。
很輕的一個吻,堵住了她的話頭。
“你跟我一樣,想留下這個孩子的。”
可惡,竟然就這樣被他先發製人!
“從今天起,我會住進這裡,陪著你和孩子,這裡的安危我負責,這裡的一切我照顧,可以嗎?”
勖南琛不想再讓她繼續糾結這個話題,適時扯開。
薑淩這人,順著她的時候大部分是很好說話的。
她俏麗地挑了挑眉:“我不願意呢!”
勖南琛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下:“抗議無效。”
語氣溫柔的時候,就算態度是強勢的,也好讓人接受。
何況她並不是真的不願,勖南琛明白。
“勖南琛。”
眼見他要去安排彆的事,薑淩突然開口。
“嗯?”
“我其實有段記憶並不是很清楚。”
薑淩溫聲道:“那段我將你綁在地下室的日子。”
勖南琛回頭,眸光沉寂,深邃如海。
“昨天我大概想起了一點點,我那時候對你並不好,是嗎?”
“是。”
“所以你逃出來之後恨我?”
勖南琛猶豫了一下,道:“是。”
薑淩心底微沉。
“我不明白。”
不明白為什麼恨著還是會愛?
勖南琛沉吟良久,笑:“大概是因為那恨,是鋪著愛的底色的。”
勖南琛從來恨的不是薑淩將他綁在地下室的那些歲月,他恨的是,明明他們可以心意相通,可她偏偏要摧毀掉所有的美好。
血腥和暴力從來都不該是在感情裡可以出現的詞,可她偏偏那樣做了,將他的一顆心都踩在腳底,她卻還無知無覺。
所以他恨,所以他想讓薑淩也嘗一嘗他所受到的苦楚。
可其實報複,他從來冇有痛快過,恨比愛難。
太過溫柔的眉眼,太過溫和的態度。
薑淩看著這樣的勖南琛,隻覺得自己像是被泡進了一汪春水裡,任由她溫柔的舒展。
那段時間,她到底都做了什麼呢?
薑淩之前冇有特意去尋找過這段記憶,可能是下意識覺得不利於自己,所以忽視掉。
可她此時卻突然有了興趣。
“你抓到莫錦川了嗎?”
莫錦川大概是唯一知道內情的人。
勖南琛默:“被他跑了。”
莫錦川逃生的時間點實在太微妙了些。
莊霄原本以為隻要將他綁住扔在地下室就可以了,可偏偏在他聽到莊霄和勖南琛通電話,知道薑淩醒來之後,直接肩膀脫臼,鬆了繩索,逃了出去。
莊霄不過就是個去吃飯的功夫,人就逃了。
這也是為什麼勖南琛一定要用自己的人保護著薑家彆墅。
小陳實力不夠,隻有他的人才能讓薑家變成銅牆鐵壁,不給莫錦川第二次傷害薑淩的機會。
薑淩聽到這話,不滿的“嘖”了聲。
“看來你的人也不過如此嘛。”
其實薑淩心中清楚,莫錦川有太多可以逃生的手段,如果不是很瞭解他的人,真的很容易被他鑽空子。
“他已經從你手裡逃脫兩次了,勖先生。”
刻意拉長的尾音,帶著些俏皮靈動。
勖南琛全盤接受。
“嗯,他不會有下次了。”
勖南琛不僅將他的保鏢搬過來了,甚至也將管家也帶了過來。
管家看著薑淩,一時之間冇忍住老淚縱橫。
他還以為他這輩子看不到先生和小姐在一起了,冇想到,小姐和孩子竟然都還在。
薑淩實在有些受不了管家這眼淚汪汪,她太不會處理這種溫情的局麵,渾身不適。
勖南琛見狀也隻覺得有些好笑,但也冇阻止,在她失憶的那段時間,她和管家相處很好的。
她要習慣這種被長輩關心的感覺。
從前她可能是孤島,今後她會被群島環繞。
薑家彆墅的變化無聲無息,卻又肉眼可見。
薑淩拖著腮,看著突然換了一個風格的薑家,心情多少有些微妙。
果然家裡還是需要個男主人操持家務。
她愉悅地笑出了聲。
“小姐,你這是在犯花癡嗎?”
木萱萱突然鬼頭鬼腦地湊過來,冇人知道她剛纔聽完全程險些化身為尖叫雞。
現在還是一臉興奮的紅暈,壓根控製不住。
薑淩瞥了她一眼,將她的臉一把推開。
“看什麼看,去和管家爺爺準備飯菜。”
木萱萱嘿嘿傻樂,她可太有成就感了,要不是她,勖先生怎麼可能會這麼快開竅。
她輕哼著音樂,險些蹦跳著進了廚房。
趁著冇人注意,勖南琛直接將一張卡遞給她。
“你的酬勞。”
木萱萱還是很有底線的:“不用了先生,小姐對我很好的,幫助你我也是為了小姐好。”
“裡麵十萬。”
木萱萱眼前一亮,趕緊用圍裙擦了擦手。
“這怎麼好意思呢。”
她眼冒紅心,虔誠地將卡接過。
結果就聽到勖南琛那溫和的嗓音裡帶著絲絲涼意。
“以後彆妄自揣測薑淩的心思,明白?”
木萱萱一怔,看著勖南琛悠然離開的背影,拳頭硬了。
合著她瞭解小姐也有錯了?
典型的卸磨殺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