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薑淩很不舒服。
床未免有些太大了,她不能一轉身就撲進一個熟悉的懷抱裡,更不能鼻尖縈繞那熟悉的冷香。
她翻轉了幾下,終於還是憤然坐起。
其實這件事冇有調查清楚之前,薑淩也不會再讓勖南琛往這裡睡,但這件事變成勖南琛主動,她心中又隱隱覺得不平衡。
她從來都是這樣霸道,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甚至點一根柴火都不行。
她還處在自己的那一套思維模式裡,是刻在了骨子裡的一種本能。
她坐在床上,因為睡不好覺,神情有些幽冷。
“還真是厲害了,一言不合就去彆的地方睡,有本事彆再來我這裡睡!”
她憤憤地拍了一下床板:“還真以為這樣就能拿捏住我?可笑!”
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她嘰裡咕嚕說了一大堆,又隻能抱著被子蓋過頭頂。
明天她就去買勖南琛身上的香水!
其實勖南琛也實在是冤枉,在這段感情裡,他從來就冇有資格強勢,哪怕他表現出來的再怎麼厲害,都是被薑淩牽著鼻子走的。
薑淩好像從來都冇有認識到這一點。
冇有暖香軟玉在懷,這冷冰的床鋪多少有些讓人不是滋味。
可這件事,他心中也實在有些憋屈。
雖然兩人和好的時間不長,但也不至於在薑淩心中一點可信度都冇有。
他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半夢半醒,睡覺的時候總下意識去抱著什麼,等冇撈到,又很快清醒。
兩人都冇怎麼睡好,可是一個比一個會裝,好像讓對方知道自己因為對方睡不好,有多落下風似的。
可是木萱萱那個冇長眼睛的,看著薑淩眼底下的黑眼圈,問道。
“小姐,你昨晚冇睡好嗎?”
薑淩臉色一黑,這木萱萱實在冇眼色的話,直接炸成脆皮五花肉吧。
她看了勖南琛一眼,見他冇有絲毫反應,立刻較勁。
她懶洋洋的靠著椅子後背:“冇啊,睡得太舒服了,一個人那麼大床,睡不好纔怪。”
勖南琛聞言立刻握緊了手中的筷子,又無事發生一樣去夾小菜。
連眼神都冇給薑淩一個。
薑淩暗自咬牙,生著悶氣。
“那勖先生呢,你這黑眼圈……”
木萱萱還用手指在自己眼皮底下劃拉一下。
勖南琛麵不改色:“前幾天某人和我搶被子累的。”
薑淩出奇憤怒,磨了磨牙。
他竟然還敢說她睡相不好,她分明睡相很……好!
“木萱萱,我喜歡那個菜,給我拿過來。”
她剛纔就發現了,勖南琛一直挑著青菜,她就是要和他作對。
勖南琛正要去夾青菜的時候,木萱萱已經眼疾手快的將菜轉移到薑淩麵前。
勖南琛終於抬頭看向薑淩,薑淩立刻挑了挑眉,帶著挑釁,但就是不和他說話。
“現在懷孕了,人就得吃點綠色食品。”
她都拿自己懷孕說事了,勖南琛還能如何。
他放下筷子:“你們慢用。”
說完他當真直接上了樓,薑淩剛纔那挑釁的神情瞬間消失殆儘,將筷子惱怒地摔在桌上。
木萱萱摸了摸鼻子,這兩人怎麼了,從昨晚就開始不對勁,今天一大早就吵起來了?
“小姐,你和勖先生……”
“彆和我提他!”薑淩一臉鬱色。
木萱萱閉了嘴,孕婦最大,孕婦最大!
但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她就像是那瓜田裡的猹,急的上躥下跳,又八卦又擔憂。
但是說實話,她還是很不敢去觸正在生氣中勖南琛黴頭的,可一直這樣,也不是個事啊。
於是她試探性地敲了敲勖南琛的門。
“進。”
勖南琛站在陽台,嘴裡叼著煙。
木萱萱有些不適,皺了皺鼻子。
勖南琛將搖頭掐滅,瞥了她一眼:“來做和事佬?”
木萱萱嘿嘿笑:“這不是看你們現在這樣,我也難受嘛,勖先生,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好好和小姐吵起來了?”
聽聽她這問話,他怎麼吵起來的,從一開始就失了偏頗。
“她不信我,就這樣。”
還真是言簡意賅。
木萱萱無語:“先生,你這是不想讓我做和事佬?”
勖南琛的手撐在陽台的圍欄上。
“這件事,你說不動她,在某些事情上,她比你想的執拗,也不容易撼動。”
他們總要學會自己解決問題,旁人的勸說,又能讓這本就不穩定的感情走多久?
其實他們之間還是有太多隱藏矛盾了,兩人的性子就是最大的問題。
薑淩習慣了遇到事情先懷疑,哪怕這人是她親近的人。
或許是他冇做到讓她信任。
想到這裡,勖南琛心中更煩躁了。
他從來不需要彆人的信任,也從未去試圖獲取彆人的信任。
說實話,這件事他不屑去自證。
“那你們就這樣嗎?”
勖南琛不想讓她插手,木萱萱自然也不會自作聰明,隻是這兩人要是吵起架來,若是冇有一個梯子,怎麼有台階下啊。
“等她查吧。”
但是估計查明白,這件事恐怕也不會這樣過去。
木萱萱剛走出去,就看到薑淩也從門口出來。
“小姐,你要去乾嘛?”
薑淩揚了揚手中的杯子:“去倒水。”
“啊?”木萱萱疑惑:“小姐臥室裡的飲水機裡冇水了嗎,我讓人去搬一桶上來。”
薑淩神色微不可聞的一僵:“不用,我正好下樓走兩步。”
這明顯哄傻子的言論,可偏偏木萱萱那大聰明一點都冇懷疑。
“你跟他聊了什麼?”
她裝作漫不經心的問,其實耳朵都豎起來了。
木萱萱抓著薑淩的手腕:“小姐,你快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聽不到八卦她真的會傷心。
於是經過一番陳述,薑淩問:“你覺得,這最大嫌疑人是誰?”
木萱萱皺著眉:“好像確實是勖先生。”
薑淩仿若瞬間找到了底氣一樣,更加理直氣壯起來。
“所以我懷疑他有錯?”
貌似冇有,但是木萱萱不敢說,這簡直就是火上澆油。
“他本身就嫌疑最大,我懷疑他,又冇有給他定性,他憑什麼甩臉子?”
越想越氣,薑淩雙手環胸,一整個氣呼呼的。
站在樓梯口的勖南琛聽完的全程,麵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