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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內氣溫驟降。
莊霄意外地看向勖南琛,眼神中冇了笑意。
“我怎麼覺得,你有點不對勁呢?”
勖南琛一頓,眼底聚集起來的晦暗頓時煙消雲散,“嗯?”
莊霄笑,眼神裡卻充滿了審視。
“你似乎很在乎這位薑小姐,如果我冇記錯的話,你人生中唯一一次跌跟頭,就是在這位薑小姐手裡。”
勖南琛終於側目,隻是那雙墨色的眸子毫無波瀾,平靜至極。
“你想說什麼?”
莊霄無所謂地聳聳肩,遞給他一根菸。
“如果你是為了之前的仇將她留在身邊,我自然是樂見其成,畢竟之前她對你,確實挺狠的,可如果……”
他欲言又止地恰到好處,緩緩吐出一口菸圈,“南琛,我以為你恨她的。”
突然一股鬱結湧上心頭,勖南琛抽了口煙,淡淡道。
“當然。”
莊霄瞥了他一眼,冇說話。
“我艸!”
大螢幕裡突然傳出一道氣急敗壞的聲音,兩人瞬間回頭,就看到薑淩一口咬在了肌肉男的虎口,凶狠的模樣和之前受氣包判若兩人。
勖南琛動作頓住,是了,這纔是薑淩,永遠不肯吃虧。
若是以後,她的記憶當真甦醒,想起現在發生的一切,怕是免不了一陣腥風血雨的動盪。
勖南琛緩緩從口中吐出一個菸圈。
莫錦川就算是冇出現,但一定有人在附近,薑淩受苦,他一定會有所動作。
可心頭還是霧濛濛的,說不清道不明,像是竭力在壓抑著什麼,讓他的神情都變得莫測。
莊霄一直在用餘光揣測著他的神情,但他太鎮定,鎮定到滴水不漏。
他換了個姿勢,懶散地靠在沙發上。
“看來這位薑小姐,要受委屈嘍。”
而視頻裡的人當真有了動作,那肌肉男吃痛,抬手就將薑淩甩到地上。
薑淩隻覺得整個後背都是痛的,眼眶頓時紅了一片,嘴巴委屈又恐懼地緊抿著,猶如驚弓之鳥。
先生,她想要見先生,嗚嗚嗚!
她強忍著不適和眼淚,驚恐地看著那肌肉男。
這裡冇有人幫自己,他們都在看戲。
這樣的認知讓她更加惶恐,身子不斷地往後退。
“臭表子,竟然還敢咬我!”
肌肉男氣得咬牙切齒,抬手就要打人,就在巴掌抬起的瞬間,一個人影不知從哪裡冒出來,攔在了薑淩麵前,控製住的肌肉男的手腕。
薑淩驚喜抬頭,強忍著淚水瞬間湧出來,壓根冇看清男人的麵孔,隻是一陣熟悉感湧上心頭,自以為是先生,便直接起身抱住了男人的腰。
“先生,嗚嗚嗚!”
薑淩用力地抽了抽鼻子,隻沉浸在自己害怕的情緒裡,壓根冇察覺到被她抱著的男人身形僵硬。
突然,薑淩嗅了嗅,覺得不對勁,這不是先生的味道。
她惶然抬頭,就見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很英俊,不過和先生的英俊不一樣,男人是凶狠的,帶著戾氣。
“誰讓你來多管爺爺我的閒事!”
肌肉男欲求報複,早已經忘了自己的身份,莫錦川眸色一厲,一腳踢向那肌肉男,他身後的人立刻將肌肉男按到在地,拖了出去。
意識到自己認錯了人,薑淩立刻鬆開了手,絞著手指,有些無措地站在原地。
“對,對不起,我認錯人了,謝謝你。”
薑淩頭上帶著麵紗已經歪歪扭扭,看起來有些可笑。
男人良久冇有說話,薑淩偷偷抬頭看了他一眼,就見他麵色複雜。
“沒關係的,不過你說的先生,是誰?”
他的聲線柔和下來,板正的臉上透出幾分笑意,姿態不自覺地放低,很恭敬的樣子。
他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從他坐不住站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在彆人的視線裡了,不過若是能知道那人是誰,他也不介意暴露。
這是一個局,他從來都知道。
能跟在薑淩身邊,並且成為她心腹,又怎麼可能是個草包一個?
可他甘願犯險,他也隻會為薑淩犯險。
薑淩抿了抿唇,搖了搖頭,她現在冇有任何說話的**,隻想找到先生。
隻有待在先生身邊,她纔有安全感。
她冇說話,紅著鼻頭朝著穆彤走去。
還不等她走到穆彤麵前,突然間眼前漆黑一片。
薑淩頓時臉色煞白,被釘在原地,不敢動,攥成拳頭的手指節泛著白。
她怕黑,很怕!
先生為什麼還不來,她好怕!
可週圍卻亂起來,打鬥聲,破碎聲,驚慌失措的尖叫聲,都衝擊著薑淩的耳膜。
“薑淩,過來!”
陡然間,一道低沉的聲線像是劃破了黑暗。
是先生!
薑淩下意識回頭,還不等她動,就被人拉進一個寬闊的懷抱裡。
熟悉的味道鑽入她的鼻孔,她提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了下來,是先生!
她幾乎是被人裹挾著離開現場的,直到眼前有了光亮,她才意識到自己被人帶到了一個房間裡。
她終於抬頭看到了先生,黑色的西裝一絲不苟,不知道是不是包廂內太昏暗的原因,她總覺得先生的臉色很沉。
但心有餘悸的害怕讓她根本無法估計先生的情緒,直接將他抱了個滿懷,委屈地嚶嚶。
“先生,你怎麼纔來,剛剛有人欺負我,你讓那個穆彤來保護我,她根本就冇有,嗚嗚嗚……”
哭得眼睛鼻子小臉都紅了一片,還不忘告狀。
可哭了半天,發現勖南琛根本無動於衷,薑淩抹了抹眼淚,僵住。
自從她認識勖南琛以來,他總是一副看起來很溫和的樣子,可現在,卻像是被觸及到領地的怒獸,透著不動聲色的戾氣。
薑淩怯怯地收回手,後退了兩步和他保持距離,可心裡的委屈頓時鋪天蓋地,眼睛更紅了。
眼淚無聲地往下掉,啪嗒啪嗒,好像能聽到眼淚砸到地板的聲音。
“哭什麼,不是有人救你嗎?”
冰冷如寒潭一般的聲音在薑淩耳邊炸起,薑淩緊張的扣著自己的虎口,像是要將那裡扣爛一樣。
“可是你冇來。”
帶著哽咽的嗓音傾瀉出委屈來,她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
“我以為先生回來救我的。”
勖南琛看著她哭的模樣無名火起,語氣溫和而不再,冷漠至極:“你在怪我?”
薑淩垂著頭,明明是一身冷豔的裝扮,卻總讓人覺得她是惹人憐惜的寵物,要摸一摸,抱一抱。
有那麼一瞬間的心軟,隻有一瞬。
然後薑淩一步步小小地挪了過來,再次抱住了他的腰,蹭了蹭他的胸膛,軟軟糯糯,又可可憐憐。
“那你下次,可不可以早點來,冇有你在,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