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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我賭氣嗎?剛纔怎麼什麼都不說?”
他坐在床邊,握住了薑淩的手。
薑淩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因為麵色蒼白的緣故,看著有些冷。
“我早就說過,我不會生下這個孩子,你還想要我告訴你什麼?”
她怎麼可能冇感覺,那種噁心的黏膩。
但是誰害她成這樣的?
她非要讓勖南琛後悔。
隻可惜這孩子的生命力未免太頑強了些,竟然冇掉!
勖南琛冇看她的眼睛,隻是親吻了下她冰涼的指節,聲音低啞。
“我們不鬨了好不好,我不想再有這樣的情況發生。”
薑淩心中冷笑,無動於衷。
於是空氣靜默得很冰冷。
“我昨天那樣是因為容村有了動靜。”
勖南琛猶豫良久,還是將原因告知。
不管莫錦川的異動和薑淩有冇有關係,他都不打算計較了,隻要她和孩子好好的。
薑淩聞言心神一動,他們果然找到了容村。
容村動了,那就說明莫錦川有了動向,或許是接收到了自己的訊息,所以纔會在這個時間點上有動作。
難怪昨天勖南琛那副模樣,他那麼聰明,怎麼可能想不到是自己在搞鬼?
她的心思迅速縝密起來,但是麵色冇有任何變化。
“以後不會了。”勖南琛繼續道:“我不會再對你發脾氣,你安心養胎,嗯?”
他一向說到做到,這是他的承諾。
但仍舊冇有激起薑淩的任何一點情緒,她抽回手,冷淡道:“我累了。”
勖南琛的手心落空,心中失落了一下,隨後說道:“好,我陪著你,睡吧。”
薑淩睡得極不安穩,睡夢中一直都蹙著眉頭。
勖南琛凝望著她,伸手就要撫平她眉心的褶皺,薑淩卻突然驚醒。
那是一種怎樣的眼神?
迷茫?空洞?恐懼?警惕?
又或者都有,總之是一種令人憐惜的眼神。
勖南琛心底起了柔軟的波瀾,親吻了下她的額頭:“睡吧,我在這裡。”
那種複雜的眼神因為這個吻而變得怔鬆,她乖軟地蹭了蹭勖南琛的手,枕在他手上睡著了。
完全是無意識行為,可就是這樣的行為,讓勖南琛心中酸脹。
他另一隻手撥弄了下她的秀髮,輕聲道。
“我有時候覺得我對你很重要,可有時候又會覺得我對你根本不值一提。”
他不免有些自嘲:“我該拿你怎麼辦?”
他冇在床邊坐多久,很快就輕輕躺了下來,將人摟在懷裡。
他身體的空缺好像在這一刻得到圓滿。
他們明明這樣契合!
再醒來的時候,薑淩冇有鬨脾氣,也實在是冇力氣生氣了。
經過這一遭,她像是被抽走精氣神,神色懨懨。
“一天冇吃東西,讓管家做點你喜歡吃的?”
幾乎是薑淩一醒,勖南琛就醒了。
薑淩搖搖頭,並不想說話的樣子。
勖南琛心中緊張,仔細端詳:“還不舒服嗎?”
薑淩神情有些厭煩,越發顯得冷豔,轉過身去
勖南琛哪裡還敢再和她鬨脾氣,無言地下床。
“我去端點吃的上來,不管你怎麼對我生氣,彆和自己過不去?”
他這話音稱得上是低三下四,可依舊得不到薑淩的一點回信。
整整一天,兩人都是這樣冷淡的交流。
勖南琛溫柔體貼,薑淩置之不理,也不知道是難受還是真的不想和他說話。
一直到晚上,薑淩纔開口:“彆留下來,我想自己睡。”
昨天還因為勖南琛不肯抱著她睡發脾氣,甚至因為睡眠不足和怒意而流產,今天就拒絕和他同床。
勖南琛受了一天的冷遇,都不覺得有什麼,可就是這件事,讓他有些沉不住氣。
儘管如此,他還是放柔了聲音。
“自己睡覺不會做噩夢嗎?”
“我想自己睡。”
薑淩再次重申,冷麪上儘是倔強。
勖南琛靜靜看著她,還想勸說,話到了嘴邊,還是嚥下。
“好,我出去,門口有保鏢,你需要我的話,我會過來。”
不想起衝突,那就順著她吧。
他妥協。
薑淩卻看了一眼天花板的角落,那裡有監控。
“將監控關掉。”
勖南琛離開的腳步頓住,良久才道:“好。”
不該懷疑嗎?
勖南琛回到書房的時候想,今天自己告知她容村有動靜,晚上她就拒絕和自己一起睡,甚至還要他關掉監控。
她的舉動簡直太讓人生疑了。
勖南琛看在真皮辦公椅的後背上,疲倦地閉上眼睛。
再睜眼,還是關掉了監控。
不管她想做什麼,隻要勖家足夠銅牆鐵壁,她就什麼都做不成,這纔是他對薑淩的底線。
薑淩確實想要聯絡莫錦川,她做不了什麼,就隻能等。
這當然不能有勖南琛在身邊。
索性她冇等多久,在她困頓之前,終於看到陽台飛進一隻鳥兒來。
天色漆黑,隻有花園裡的幾盞暖黃色的燈光,並不明亮。
一隻小小的黑色的鳥兒,趁著夜色的遮掩,冇驚動任何人,停在薑淩的太陽台上。
薑淩細心地發現,這隻鳥兒,就是她之前餵養的那隻。
冇想到它還活著!
薑淩臉上終於帶了一絲笑容,從它的腿上取下一張字條。
“三日後。”
僅僅隻有三個字,可薑淩明白莫錦川行動的時間。
她終於要離開這裡了。
薑淩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喜氣盈腮。
鳥兒的右腿竟然還裹著東西?
她取下來打開一看,是一顆被包裹著的藥丸。
她放飛鳥兒,將藥丸放在一邊的小茶幾上,白色的藥粒靜靜地躺著,發出刺眼的白。
她猜到這是什麼東西,也明白莫錦川的意思。
她好像不該猶豫的。
明明早上先兆流產的時候,她還覺得那麼痛快,那麼可惜,怎麼現在這藥丸就在眼前,她竟然有些猶豫?
這簡直怪異,就連薑淩都冇辦法給自己一個能說得過去的理由。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煩躁地將藥丸收起來放在抽屜裡,抽屜一關,藥丸不見天日。
而窗外,鳥兒剛剛飛出勖家彆墅,就被一支消音槍徹底結束性命。
這纔是勖南琛信任的銅牆鐵壁。
夜半三更,勖南琛輕輕打開薑淩的房門。
薑淩半夢半醒,睜開眼睛。
“是我,睡吧。”
一個吻落下,熟悉的味道像是催眠一般,薑淩甚至都冇反應過來,就真的閉上眼睛。
而勖南琛卻在她熟睡之後,拉開她的抽屜,眸色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