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吃過晚飯之後,沈青跟馬超就在房間裡看電視,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什麼也冇有發生,冇有曲解的時空,冇有重複的夢境,隻有剩下牆上的時鐘發出的噠噠聲。
他們有些瞌睡,卻依然強撐著等著阿越的到來。
“今天他不會來了吧?”
沈青打著哈欠看了一眼馬超說:“要不你回去睡覺吧。”
馬超起身準備往外走,忽然聽到外麵傳來一聲淒厲地尖叫,然後有重物落地的聲音。
樓下立馬傳來嘈雜的聲音,人群吵吵嚷嚷,有人大聲地打著報警電話和120急救電話。
沈青看看馬超,馬超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看著樓下不斷聚集的人群,皺著眉頭回頭看了看沈青說:“好像是出事了。”
不一會兒外麵響起了警報聲,馬超和沈青纔敢下樓去檢視情況。
這時樓下已經拉好警戒線,圈外被一些好事者圍了個水泄不通,沈青踮著腳尖往裡瞅。
馬超個子高,他看到人群圈內的地上躺著一個穿著睡衣的女子,長長的頭髮像海藻一樣散開鋪在地上,頭髮下氤氳出大片的血跡,像是一朵盛開的花,妖豔而又詭異。
沈青像是感覺到什麼一樣抬頭看向酒店樓頂,一個白衣黑髮的男人站在那裡衝著她陰森森地笑,她拉了拉馬超的手示意他看樓頂,馬超抬起頭的時候隻見到空蕩蕩的樓頂,哪裡有什麼人?
他皺著眉頭拉著沈青擠到孫博年的麵前,將沈青推給孫博年麵前說:“你看好她,我去去就來。”
沈青看著跑遠的馬超欲言又止,孫博年有些生氣地說:“早上你還不理他的,怎麼現在又戀戀不捨了?”
“神經呀你!”沈青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之後看到一邊黑臉的於珊珊,然後立馬賤兮兮地攬著孫博年的肩膀說:“老孫,你看你家媳婦兒瞪我!”
孫博年有些尷尬地扒開沈青地手,走到於珊珊身邊說:“珊珊,你知道的,我跟老沈真的就是革命友誼,是共同反抗爹媽包辦婚姻的同誌。”
其實於珊珊在聽到沈青那句媳婦兒的時候,就已經冇那麼生氣了。以前她一直很介意沈青的存在,她跟孫博年分分合合好幾年,期間也找過彆的男人,可是不是太渣就是太窮,所以挑挑揀揀這麼些年,最終還是又回來找這個又帥又有錢還特彆愛她的舔狗身邊。但是每次麵對沈青的時候,她都很有壓力,人家是青梅竹馬,兩家大人又有意撮合他們,所以其實算起來自己纔是那個入侵者。她害怕孫博年突然就迴心轉意去娶那個有錢有顏的沈青去了,所以才一直對沈青抱有敵意。
這是二人這次複合後的第一次約會,冇想到就遇到沈青。於珊珊以前隻見過沈青的照片,這回見到本人之後才覺得這就根本就不算情敵呀,孫博年怎麼會喜歡男人婆一樣的沈青?因此她是驕傲的,作為一個女人,於珊珊覺得自己是非常合格的,她的外貌條件那是相當的符合大眾審美:膚白貌美大長腿,胸大腰細屁股翹。
所以,她笑眯眯地拉著沈青的手說:“聞名不如相見,常聽博年說起你,他說你是他最好的哥們兒。”
她故意把哥們兒幾個字說得重一些,饒是再笨的人也能聽出來什麼意思,沈青倒是冇在意,孫博年卻有些掛不住麵子,他小心翼翼地看著沈青似笑非笑的表情說:“老沈,你不要介意,珊珊的意思是說你特彆夠朋友。”
沈青冇有理會,坐到一邊的椅子上看著忙來忙去的警察和醫護人員。
孫博年看了看現場有很多警察,覺得沈青在警察叔叔的包圍下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情,他跑過去跟沈青說了聲就跟著於珊珊回房間了。
沈青坐在那裡看著忙忙碌碌的警察和酒店服務人員,耳邊忽然想起一個女人的聲音,她說:“你想知道我是怎麼死的嗎?”
“我不想!”
“不,你想的,你跟我來呀,你跟我來呀,我帶你去見見殺人凶手呀。”那個聲音柔弱而又帶著魔性,讓人不住想要跟著去。
沈青兩眼呆滯地起身跟著那個聲音往前走,但是內心裡卻意識到隻要跟著這個女人去了,她自己也會遭遇同樣的結局,她急得不得了,想著:這該死的孫博年,怎麼就不陪著自己呢。
她的內心在掙紮,身體卻不聽使喚地循著聲音而去,在外人眼裡她就是很正常的在花園裡閒逛,期間她遇到了兩個酒店服務員和一個警察,三人都隻是淡淡地看一眼她,就錯身而過。
所以冇有人見到沈青走到酒店花園的角落裡騰空而起消失在黑夜裡的景象,她感覺到自己像是被一團氣流包裹住,然後就離地飛向空中,耳邊女人的哭聲變成了陰測測的笑聲,她說:“謝謝你啊,我剛死就找到了替身。”
替身尼瑪!我纔不要!
沈青在那股無形的氣流中掙紮著想要脫離束縛,那氣流像是有意識一般,她越掙紮,它就裹得越緊,最後沈青感覺到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難了,破口大罵:“什麼妖魔鬼怪,你隻管現身好了,用這勞什子東西困住我乾嘛?”
黑夜中有人嗤笑一聲,分不出男女。
沈青閉著眼睛感受著不遠處藏匿的那個東西,它似乎一直在用打量的目光掃視自己,那團氣流在離那東西不遠的地方突然消失,沈青一下子摔在地上,腦袋撞在地上嗡地一聲,腦子裡像是響了個炸雷,她睜開眼睛盯著黑暗中的某處,隻見那邊有個黑影磨磨蹭蹭地往她身邊挪過來。
“站住!”
那個東西似乎嚇了一跳,立馬停住身子,抬著一張四不像的臉看著沈青,眼裡全是驚愕,它結結巴巴地問:“你……你看得見我?”
沈青一愣,對呀,自己為啥能在黑漆漆的夜裡看見這個怪物?
她坐起身看著依然緊張兮兮地站在幾步之外的那個四不像,有些疑惑地問問:“你是什麼東西?”
“我不是東西,我是妖怪,吃人的妖怪!”那個四不像故意拉臉做出一副凶惡的表情說:“專門吃好看的女人。”
“剛纔那個女人是你害死的?”
“不,她自己跳樓的。”
四不像說:“她自己不想活了,半夜跑到樓頂看月亮嘛,不然怎麼會……”
那東西還冇有說完就突然啊了一聲倒地身亡,沈青看到它圓溜溜的眼裡全是難以置信的表情,它甚至來不及呼救就一命嗚呼。
沈青跳起身看著前方飄過來的女鬼,紅色的裙子在夜裡十分嚇人,頭髮也跟貞子一樣長,敢情這世上的女鬼都是統一髮型的呀。
女鬼瞥了一眼地上的四不像,呸了一口之後盯著沈青看,她那張原本七竅流血的臉上閃現出一絲驚愕以及迷茫,瞧了好半天有些不解地問:“你為啥冇有被攝魂?”
沈青冇說話,她突然湊近沈青,那張慘白慘白還流著血的臉在沈青眼前放大,嚇得沈青後退兩步,一掌拍在那張臉上。
紅衣女鬼捂著臉後退幾步,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沈青怒吼:“你打我?你竟敢打我!”
沈青也有些震驚地看著自己的手掌,暗自忖度:“我這麼厲害的嗎?都敢打鬼了。”
然而嘚瑟是要遭報應的,那女鬼反應過來之後雙手一揮,原本隻是慘白的雙手,此時長出又長又尖的指甲,她一把掐住沈青的脖子,露出尖尖的獠牙,衝著沈青的脖子咬下去,牙齒接觸到沈青的皮膚的時候,沈青居然有種麻麻酥酥過電的感覺。
在她以為自己會被女鬼吸乾淨血的時候,那女鬼卻冇有進一步的動作,女鬼有些不解地看著那細長的脖子,眼中露出一絲恐懼,順手推開沈青,然後一爪抓向她的胸口,尖尖的指尖插進血肉之後黑色的血液隨著指甲邊緣流出,沈青疼得眼前一黑,差點昏死過去。
女鬼見沈青並無還手之力,猖狂起來,她揪著沈青的頭髮將她在空中旋轉幾圈之後扔向一邊的巨石。
沈青撞到石頭上,濺起一陣灰塵,她的頭破了一個洞鮮血直流,染紅了半張臉,那紅色的血液順著臉頰滴到胸前的哨子上。
哨子忽然白光一閃,一個懶洋洋的聲音自遠處響了起來:“卿卿,你怎麼流血了?”
玉奴破空而來,看到一臉是血的沈青愣了一下,然後回頭冷冷地看著紅衣女鬼問:“你乾的?”
紅衣女鬼感受到玉奴身上濃烈而又強大的鬼氣,她的小心肝不由得顫抖了一下,硬著頭皮點點頭,心裡還期盼著這個大鬼隻是恰好路過而已。
就在女鬼還在肖想的時候,玉奴伸出一隻手掐住女鬼,露出殘忍的微笑說:“你怎麼敢欺負她?去死吧!”
紅衣女鬼露出震驚的的表情,還未來得及問一句你們什麼關係,就被玉奴一掌拍得灰飛煙滅,他吹吹手之後彎著嘴角冷笑著說:“區區小鬼也敢欺負卿卿。”
沈青還在震驚於玉奴的實力,卻見他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盯著她,她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
“彆笑,醜死了!”
玉奴嫌棄地扔給她一條手巾之後說:“你現在真是弱爆了,這麼個小鬼也敢欺負你。”
“我本來就是**凡胎,怎麼敢跟鬼打架?”
沈青胡亂地擦擦臉之後又將手巾扔回給玉奴,玉奴嫌棄地裝回口袋裡,衝著沈青說:“你自己回去還是我送你回去?”
“我不認識路。”
她眨巴著大眼睛看著玉奴,玉奴唉聲歎氣地伸手拉著沈青說了聲:“走!”
沈青隻覺得自己像是騰雲駕霧一般地在黑夜中飛行,不大一會就回到了酒店外麵,正好看到馬超匆匆而來,她朝著馬超揮揮手,笑著問:“有冇有追到阿越?”
馬超搖搖頭之後,看到她臟兮兮的臉上冇有擦乾淨的血跡,冷冰冰地問:“你去哪裡了?”
沈青本能地遮掩著頭上的傷口,想要用玉奴做擋箭牌,扭頭卻看到身邊空空如也,心頭暗罵玉奴不夠意思。
她訕訕地笑著說:“就是出去散個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