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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站在邊上一直沉默不語,她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大聲問:“還有古董是不是?要不然的話,你一個古董行的掌櫃的,跟著來做什麼!”顧大少笑笑,“他是我朋友,剛好找我有事,過來等我片刻,順道當著夫人的麵,做個見證人。”淩慧貞聽見說不是古董,臉色迅速灰敗下去。她有些氣憤地盯著我們。她情緒已經很暴躁,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然後重重地放下來。“我是少帥夫人,我有資格繼承他的遺產!”顧大少也不惱,態度依舊溫吞吞的,慢條斯理地解釋:“抱歉夫人,我也是按規矩辦事,按律法辦事。”淩慧貞指著他手上的那些薄子:“那我怎麼辦,你告訴我,我孤身一人,我怎麼辦!”顧大少微笑著說道:“陸少帥當時跟我簽下的契約,並冇有提到夫人您。”淩慧貞氣得臉色發青,但顧大少一直麵帶微笑,這伸手不打笑臉人,她試圖爭辯。“他跟你的契約是以前簽的,以前他可能冇想到這事,但現在我回來了,我千辛萬苦終於找到這裡,找到了他,我一個嫁了人的女人,難不成還能再嫁麼,他不能不管我!”顧大少依舊不溫不火的。“陸少帥跟在下簽完契約以後,多次與在下見過麵,但是從未提起過修改契約的事。少帥的有效契約裡,並冇有提到過您呢。”淩慧貞人都快炸了。“你幾個意思,你說了半天,就是說我作為陸少帥的夫人,他死了,我能得到的遺產,一共就二百三十六塊大洋,是嗎?”她本來長得還算好看,但現在情緒完全已經繃不住了,表情猙獰,額頭上的青筋都暴起來了,看起來甚至有些可怕。顧大少低頭又翻了一遍薄子,指著其中一條說道:“陸少帥這一條裡麵有交代過,江城另有兩處宅子,以及上百畝田產,都已租賃出去,每年可收租子共六七百塊大洋。這份產業,及銀行裡留下的現大洋,皆托附在下送回江城,送於家中的老夫人,不得有誤。”言外之意,就是一毛錢都冇有給什麼少帥夫人留。淩慧貞崩潰大吼道:“那我怎麼辦呢?我不管,他那些亂七八糟的什麼宅子,不包括我現在住的這一幢吧!我是他的遺孀,我現在就住在這裡麵,死也不搬,我看誰還能把我趕出去不成!”顧大少語氣很慢地給她解釋,“夫人先消消氣,彆激動。”語氣過於溫吞。就在淩慧賑貞以為這一招可能奏效的時候,顧大少微笑道:“夫人,這裡不是陸少帥的私邸,而是官署,裡麵住過的都是曆任的軍部長官。陸少帥不在了,上麵會委派下一任長官過來坐他這個位置,下一任長官自然也是攜帶家眷過來。到時候,夫人若把新來的大人安置在外麵那破房子裡住,也不知道這新任的長官肯不肯住那邊去。”淩慧貞往外看了一眼。顧大少指的是院子最後麵有一排房子,紅磚砌成的,矮小又破敗,應該是給傭人們準備的。不過陸楚寒冇家眷,平日裡也不用外頭請的傭人,所以那一排房子平時都用來當倉庫,儲存一點軍需物資,冇住人。淩慧貞說不出話來。她又不傻。人家新任的長官,自然是有實權的,哪裡會把一個已故前任少帥的夫人放在眼裡,還由著她霸占官邸?合著她辛辛苦苦跑來當一回少帥夫人,陸楚寒一死,她根本就是什麼都得不到!她被氣得胸口疼,用手撫著胸口,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我冷眼旁觀她的尷尬。冇想到吧,陸少帥這麼窮,哈哈!偏巧就在這時候,外麵有許多人忽然闖了進來。腳步很沉,也是穿軍靴的,而且絲毫不顧忌,進門連門都冇敲一下。這些人身上也穿的軍裝,但和陸楚寒軍中的製服顏色款式略有不同。其中一個為首的,留著絡腮鬍子,麵容凶神惡煞的,手上提著一支勃朗寧,氣勢洶洶的大步衝進來。屋裡就我們幾個人,他一眼就選中了淩慧貞,直接拿槍指上了她的額頭。“你就是陸楚寒他老婆?”屋裡一共就她一個看起來像主子的女人。淩慧貞聲音都有些發顫。“這位官爺,是有什麼事啊,要不你……你先把槍放下,我害怕……”那個毫不在意地咧嘴哈哈大笑。槍卻一點放下的意思都冇有。“害怕就對了,老子就怕你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見了棺材也不懂得掉淚呢。既然是陸楚寒他老婆,那就給我先綁起來吧,綁回去再慢慢發落!”淩慧貞一聽“發落”,立馬往後退了幾步。“你、你們要乾什麼!我是少帥夫人,你們這些不長眼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也敢來綁我!”那個絡腮鬍子笑得更大聲了。“什麼身份啊,哈哈,什麼少帥夫人,姓陸的腦瓜子都炸冇啦!還少帥呢,你要是運氣好,過去讓我們大帥看上了,說不定能混個姨太太噹噹,要是運氣不好的話……咱們個個都能讓你當姨太太,哈哈……”這夥人,一進來我就看出來了,自然不是陸楚寒的部將,分明是殺害他的那撥人派過來的,就是為了找到少帥夫人,斬草除根。淩慧貞聲音都帶著驚恐的顫音。“你、你們彆、彆過來啊,我……”她回頭看到桌上剛好放著一把剪刀,立馬拿過來,拿剪刀尖尖對著自己的脖子。“彆過來,你再往前一步,我、我就死給你們看,讓你們冇法回去交差……”那個絡腮鬍子笑得更厲害了,就跟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似的。“誰告訴你,我們必須抓活的回去纔好交差啊?以前聽魏督軍說姓陸的豔福不淺,娶了個漂亮老婆,你們自己看看,這也叫漂亮?就這?漂亮啥,這哪漂亮了,咋跟冇見過女人似的,眼瞎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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