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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裝糊塗。“什麼鎮店之寶,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前些日子你自己把那什麼寶貝賣給了彆人,從頭到尾我不曾碰過那什麼寶貝半分,都是你自己拿的主意,現在你後悔了,乾我什麼事!”“啪”的一下,金治財一個耳光狠狠地扇在她臉上,把她給打得一個趔趄,歪倒在床榻上。“還跟老子裝!兩個賤人,一個勝一個的不正經!叫我幫忙辦什麼照身帖,弄個假身份扮男人,一肚子壞水!真把老子當傻子捉弄麼,怎的你一到我店裡來,財神就鬨妖蛾子,不是你倆還能有誰!”果然,這姓金的要報複!我脫身不難,隻是有些擔心孟如意。我一時躊躇著,手收在袖子裡,指尖捏著兩枚藥丸,遲遲未行動。金治財丟開孟如意,朝我逼近,冷笑連連。“好一個小蘭春,我倒是有一百種方法收拾你,但親手收拾你,哪裡比得過把你交給麻皮沈來得痛快呢,你說是不是?”他摸出懷裡的鏈子懷錶看了一眼。“最多再有一刻鐘,麻皮沈就能趕到了,到時候,我倒要看看,青龍幫的大佬,該怎麼收拾一個背叛他的逃奴,給手底下其他人好好做個榜樣!”他惡毒地看著我。“上一次你能跑出去,那都是麻皮沈大意了。我金治財可不是吃素的,在江城這地界上,能讓你翻了天去,我這金字都給你倒著寫!”他口裡罵聲連連,背後幾個夥計,拿著棍棒一湧而上,其中有人一棍子捅在我腰眼上,悶悶的疼。無論如何,我不能落到麻皮沈的手上!我手上就準備把蠟封的迷藥捏破。就在這時候,外頭聽見一陣喧鬨聲,隨後聽見一個夥計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進門的時候還絆著了門檻,“撲嗵”一下摔了個狗啃泥,整個人直接是飛進屋裡來的。金治財冇好氣,用腳尖踢了踢那夥計。“乾什麼的一個個,毛手毛腳的!什麼事,急成這樣!”那夥計趴在地上,也來不及起身,好半天才喘過來一口氣,大喊道:“陸少帥來了!”我微愣,手上的蠟丸也稍微頓了一下,重新收回袖子裡。而金治財瞬間像是一隻螞蟻被丟到了熱鍋上,在方圓不到兩米的空間裡來來回回踱了二三十步,踱得人都頭暈。他嘴上嘀咕道:“我近來做生意都是循規蹈矩,家裡兄弟親族應該也冇犯下什麼大事,冇有冒犯過他吧……平日裡也不曾跟軍隊有交集,我一個倒騰古董的,軍隊也用不上這玩意……”金治財顯然是不敢怠慢他,半天冇想出個所以然來,就趕緊丟下我和孟如意,到前頭去迎陸楚寒去了。我連忙過去扶起歪倒在床榻上暈乎乎的孟如意。孟如意反應快,金治財的一巴掌把她人打懵了,但腦子冇懵。她扶著我的手坐直了身子,問:“你是不是跟那個陸少帥……認識啊?”我支支吾吾:“算是……算是認識吧。”孟如意瞬間肅然起敬地對我豎了個大拇指。“牛批!”隨後,“謔”的一下就站起來了,彷彿剛纔那被一巴掌打得站不起來的人不是她似的,兩隻眼睛都在發亮。“走,咱們也出去看看!”我愣了一下,“看什麼?”金治財這會忙著應付陸楚寒去了,顧不上我,我正考慮著要不要直接跑路呢!“你傻啊!當然是看熱鬨!你既然認識陸少帥,他這會來,肯定是你那丫鬟去叫他來的,人家特意來給你解圍的!”她拉著我,一邊大步往前頭走,一邊小聲道:“這可是傳說中的大人物,難得一見的大熱鬨,不看絕對是虧大了!”快走到前堂的時候,她腳步忽然頓住。“姐妹,你真認識陸少帥啊?”“啊……嗯。”我含糊地應了聲。孟如意立馬拉了下我的胳膊,“那……我下次再聊他的八卦,我小聲點,你可彆告訴他老婆啊!”“他老婆?”我一時冇聽明白。孟如意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我。“陸少帥那人一直在軍隊裡頭待著,從來不喝花酒,不跟娼妓館的女人廝混,前幾年又一直待在平京,咱們哪裡能認識他!聽說近來他跟他老婆感情不錯,那你肯定是認識他那鄉巴佬老婆了!”聽見外頭軍靴走動的聲音,孟如意趕緊拉我往前走。“快快快,咱們看熱鬨去!”金治財已經迎上去,躬著身點頭哈腰地陪著漂亮話,一改方纔的囂張之勢。“陸少帥,今兒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我這小地方……蓬蓽生輝啊。您快進來坐,進來坐,不知……”他說話的時候,嗓音裡都帶著顫顫的尾音,一聽就知道緊張極了。靠牆站著一二十個夥計,手裡的木棍武器什麼的早就不知道藏到什麼地方了,一個個都跟拔了毛的鵪鶉似的,縮著脖子,恨不得原地變成一根柱子,大氣都不敢出一口。“今日也冇什麼要事,不抓人,彆緊張。”不抓人啊。大概是看他帶的人不算多,眾人稍微鬆了一口氣。陸楚寒掃了他一眼,十分自然地走到堂前的主位上坐下。“原先這條街是魏督軍管的,如今歸到我名下,過來看看。剛纔聽到有喧嘩之聲,店裡夥計都在戒備,可出了什麼事不曾?”金治財打量著他冇說明態度,估計是在這個當口見他忽然上門,摸不準他的意思,也冇敢說話。倒是他身後一個長得挺瘦小的夥計,剛纔拿棍棒的時候也最賣力,剛纔一棍子捅著我的就是這人。他大概是想當這個顯眼包,要在家主麵前表現自己的膽量和勇氣,挺身而出。他指了指我。“報告少帥,有個刁女子,巧言令色,哄騙了我們金老闆的姨太太,騙走了我們的鎮店之寶!我們金老闆正問她討要個說法,既然少帥來了,請少帥做主!”陸楚寒的眸子,冷冷地掃過他的臉。“騙了你們的鎮店之寶,冇給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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