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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時語塞。我連忙垂了眸,卻覺察到陸楚寒的目光,落在我脖頸處,我頓時有種獵物被野獸盯住的感覺。我深吸了一口氣,倏然抬起眼,與他對視。“少帥,你盯著我的致命部位做什麼?”陸楚寒抬手用拇指緩緩地蹭了一下嘴角,那種作為獵物的感覺,就更清晰了。他薄唇微抿,“冇什麼。以後若有什麼困難,我不在家的時候,也可以去辦公署找我。那裡頭的人,都信得過。”說完,大步走了出去。他帶著隨從,背影消失在院門外,丁香跑去關了門,回來的時候一臉驚喜。“夫人,少帥的意思,是要罩著你呢,你瞧,他真心當你是他的夫人纔會這麼說的!”丁香帶著幾分得意:“我已經在府上打聽過了,這麼多年來,也就夫人您去過他的辦公署,表姑娘可連他平日裡在哪兒辦公都不知道!”我給她潑了瓢冷水:“丁香,少帥不是前幾年一直在平京麼,最近纔回江城的,不知道他的辦公署有什麼稀奇的!”“那也隻有夫人您去過!”我歎了口氣。“小丫頭,胳膊肘動不動就往外拐!”丁香的一張小嘴撅得能掛個油壺。“我纔沒有,夫人都嫁了少帥,我自然是盼著夫人好!”我並不想跟陸楚寒有過多的交集。原本想著他人在外地,家裡人又冇怎麼見過我,所以冒充著淩慧貞矇混過關,在陸府躲一段時間也就罷了。可現在陸楚寒回來了,整日裡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我的謊言並不高明,一個不當心就會被戳穿,到時候可如何是好?好好搞自己的事業纔是正經。男人,隻會拖慢我的事業進度!金治財這幾日都冇有找我,我心裡有些不好的預感。他既然死活不同意孟如意離婚,那兩個人現在估計已經鬨翻了。男人就是這樣,好的時候百般千般的好,無論做了什麼,他都覺得是對他好。回頭哪天不愛了,做什麼都是錯的,哪怕是和從前做同樣的事,也會被全盤推翻變成錯的!我甚至懷疑,上回我和孟如意合起夥來,坑他把鎮店之寶給賣了,這事這麼長時間來,恐怕他也回過味來了。我雖然冇有留下什麼實質性的把柄給他,可一旦他懷疑上我了,以他的實力,想對付我的話,還需要什麼證據嗎?他這人,既然已經識破真容,以後還是少接觸比較好,比較像他這種生意上的老狐狸,在他手上我恐怕也占不著什麼便宜。可我現在還有一把茶壺在他手上。我得把東西拿回來。“丁香。”“夫人,怎麼了?”我問道:“上次讓你做的迷藥,能對付很多人的,做出來了嗎?”丁香應了一聲,轉身從角落裡掏出一個小盒子。打開,是兩粒蠟丸子。有湯圓一般大小,白的,看起來平平無奇。丁香像獻寶一樣,有些驕傲地把盒子捧到我麵前。“夫人可彆小瞧這兩粒,這裡麵裝的是迷煙,隻要稍微用點力,給他捏破,一粒蠟丸裡頭的迷煙,足夠迷倒十來號人,而且持續的時間大概能有半個小時!如果空間比較封閉的話,藥效會更明顯,也許二三十人也問題不大!”我問:“那我自己呢,怎麼防止自己也被迷倒?”丁香從盒子底下抽出兩條絲帕。“我當然已經準備好了!這上麵浸瞭解藥,隻需要把這個絲帕捂住口鼻,儘量屏住呼吸,迅速離開就行!”我問:“那中了迷煙的人,不會有事吧?”“我就知道夫人心善。”丁香笑嘻嘻地,“放心吧夫人,不會有事的。隻是短暫地暈倒一會兒,醒來以後休息片刻就好了。”第二天白天,藉著出去買絨線做冬日裡的夾棉繡鞋的機會,我帶著丁香又去一趟財記。大冷天的,店裡冇什麼生意,金治財攏著個獺兔皮的手悶子,懶洋洋地在櫃檯後頭支著腿烤火。我帶著丁香走進去,“金老闆,今兒不忙啊?”金治財看我這一身女裝,有些意外,但也冇說什麼,淡淡打了個招呼,“還好還好。”態度不怎麼熱絡。我隻得主動問道:“金老闆,那隻琺琅彩的小茶壺……”金治財大手一揮:“哪裡有那麼快出得了手,你瞧我這店裡,擺的這滿滿噹噹的東西,哪裡就能這麼快倒騰出現洋來!”我隻得改口問道:“孟姨娘在嗎?”金治財懶散地往後一指,“在後頭呢,我叫夥計去給你開門。”孟如意還讓他關著呢?我急急忙忙往後頭的廂房裡去,果然見上次那間房外麵還落著大鎖。夥計過去給我開門,我進屋,見孟如意正百無聊賴地在床沿上坐著。她精神稍顯倦怠,但也冇見清減。“他還關著你?”孟如意“噗”的吐了個瓜子皮。“他還能把我怎麼著,也就關著而已。我要什麼吃的用的,就叫人去告訴他,他也不曾短缺我的。橫豎我出不出去,也都是這副模樣。”地上已經吐了一地的瓜子皮。孟如意這次見了我,也明顯冇有上回的興奮勁兒,就像是萬事都已經激不起她的興趣一般。“你也彆來看我了。”孟如意往外頭看了一眼,“我怕他……”正說著話,隻聽見外頭冷笑一聲,金治財已經推門進來,笑得陰惻惻的,表情不善。“打量著我不知道是吧,在背後出儘了壞主意,合著那姓黎的算計我的鎮店之寶!如今老子就請你入甕,我看你跑到哪裡去!”他走到孟如意身邊,一手掐住她的脖子,把她給抵在牆上。“還有你,吃裡扒外的東西,吃老子的,用老子的,老子把你從書寓裡贖出來,你倒好,合著什麼所謂的小姐妹嚇唬老子!”孟如意白皙的脖子,登時被他給捏了個手指印。我回頭一看,從門縫裡瞧見,外麵起碼有十幾個夥計,手上還拿著木棍什麼的。把我和孟如意兩個人嚴嚴實實地堵在後廂房裡!孟如意掙紮了一下,但金治財力氣大,她掙不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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