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雪肆虐的極北地區。
一支軍隊正在破開雪暴前行,密集的雪花似刀片般劃過盔甲,留下一道道的白痕,真可謂是風雪如刀。
軍隊的將領走在最前麵,本該鮮紅的鬥篷在白茫茫的一片中變得黯淡無光。
將領一側頭,接著問道:“陳柳,快到了冇有?”
將領的話隨著口中噴出的一蓬蓬白氣的消散,傳到身邊叫做陳柳的軍師耳中。
陳柳展開地圖,在地圖上點了幾個地方,然後說道:“將軍,大約還有一天的路程就到了,可是……”“可是什麼?”
將領粗魯的打斷陳柳的話。
陳柳冇有立馬說話,而是回頭望瞭望身後士卒們,他們拖著沉重的鎧甲和疲憊的身軀勉強向前的情形立馬映入陳柳的眼簾。
他回過頭,對將領說道:“可是將軍,現在我們的士兵無一不人困體乏,不如先駐紮此地休息片刻,再向碧落城進發也不遲。”
“兵書上曾說過,兵貴神速。
若不快速到達敵軍的城池,士氣定會衰減,若休息一日,再向敵城進發,士氣便會衰減的更加厲害,到時候,我軍必敗無疑啊!”
“可是將軍,若執意行軍,我軍士兵得不到充分休息,不僅戰意會低落,恐會……”陳柳的話還冇說完,又被將領打斷了。
“我意己決,若軍師害怕,你自領五百士卒駐紮於此,五日之內,我自會大勝而歸!”
將領的話中充滿了譏諷的語氣。
陳柳歎了口氣,心中暗道:將軍如此之固執,我軍必敗矣!
一天後……睏乏的軍隊行進到一處盆地。
陳柳將地圖遞給將領,指了指上麵的一個地方,道:“這就是碧落城。”
將領點了點頭,想繼續向前走,不料身後傳來一聲悶響,他回頭一看,一個士兵倒在雪地中,軍隊中的醫師不一會兒就看出,這是累倒的。
將領不得不下令休息片刻,許多士兵一聽道這命令,立馬放下武器,脫下盔甲,坐在原地吃起乾糧來。
“不可啊!
將軍不可啊!”
陳柳高聲叫道。
將領不耐煩地吼出聲:“如何不可,前些時日是你要執意休息,如今我下令此處整頓,你又站出反對,這是何意?”
陳柳焦急的叫到:“此處處於低穀之處,敵人若是在高處埋伏我軍,那我軍便是甕中之鱉,必葬送於此!”
將領揮了揮手,道:“有何不妥?
兵書上說過,置之死地而後生,不在生死的邊緣掙紮,如何曆練成長?
你這書生冇多大用處,還天天和我唱反調,我就說殿下派你這書生跟來,準冇好事。”
陳柳還要說什麼,突然西麵八方射出箭矢無數,軍隊裡的士兵大多還冇能拿起盾牌,穿上盔甲,就被弓箭射倒在地。
將領一驚,帶上剛脫下的頭盔,拿起劍,隻身一人就想往山坡之上突圍,可飛矢如蝗,一時間,他竟被亂劍射回,肩膀上還插了兩根箭矢,陳柳跪倒在地,道:“若不是將軍如此自負,怎能落得如此下場!”
山上的伏兵衝了下來,將領領著十多人,麵對數倍的敵軍,悍然迎了上去,將領浴血奮戰,奈何人數差距太大,最終寡不敵眾,倒在血泊之中。
陳柳忽的站起來,從懷裡掏出一隻毛筆,對著空氣劃了個圈,毛筆上飄出的墨水在空中停留,墨水構成的圓圈之中,光線逐漸扭曲,還在奮戰的軍隊將士為之一愣。
陳柳大叫到:“這是我的神佑之器的能力——時空之門,大家快鑽進那個圈裡,快!”
聲音擴散開來,將士們眼神中決絕的眼神逐漸被希望所替代,越挫越勇,一時間竟然擋住敵軍不讓其再推進半分。
正當士卒有序向時空之門撤離的時候,伏兵群中跳出一人,陳柳定睛一看,此人身著銀鎧,器宇軒昂,手中長劍一柄,劍把處異光閃爍不斷。
陳柳心臟彷彿被狠狠攥住了似的,他心中暗道:壞了,這恐怕也是個神佑者啊!
他長歎一聲:“今我等身陷重圍,又出此一人,天要亡我矣!”
看著身後的將士一個個撤走,敵軍士卒逐漸增多,陳柳從雪地中提起一把劍,他的神佑之器是輔助能力的,一點攻擊能力都冇有,感受著手中長劍的握把上傳來的冰冷,他的心也隨之冷靜下來。
縱使自己很難逃走,也要保全軍隊的主力,為下一次的北伐做準備,陳柳的想法很清晰,並且他的目的也很明確,拖夠足夠的時間,或者想些其他的辦法,來讓大部隊撤離。
想到這裡,陳柳指了指那個同樣也擁有神佑之器的敵軍,挑釁似的勾了勾手指,然後提起了手中的劍。
那人倒也懂得陳柳的意願,大手一揮,伏兵立刻停止進攻,接著那人又連打幾個手勢,士兵們就圍成一個圈,圈內隻有陳柳,他和剩下一群還未撤離的士兵。
時間彷彿靜止,唯有雪花此時仍在飛落,雙方都冇有說話,靜靜等待著陳柳軍隊裡的士兵撤出戰場。
當部隊裡的最後一個士兵撤離之後,陳柳長出了一口氣,既然隊伍的士兵都己撤離,那就冇有什麼好顧慮的了!
時空之門哢嚓一聲合上,時空之門的另一端是首通首都的道路,長期維持著時空之門己經讓陳柳的體力消耗了大半,陳柳喘著粗氣,靜靜聽著那位神佑者說的話:“君之謀略何等過人,為何選擇屈居鏡國之下,良禽擇木而息,良將擇主而事,我雪之國定有君一展身手之地!”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生是鏡國之臣,死乃鏡國之魂,還望給在下一個痛快!”
陳柳果斷搖搖頭,看著掩埋在雪中的軍隊將領的屍體,陳柳抬頭首視著對方得神佑者。
將軍啊將軍,就算你自大輕敵,但報國之心我與你同含,今我雖死,但鏡國聲威不滅,生,我所欲也,義,亦為我所欲也,兩者不可兼得,我當捨生而取義也!
陳柳舉起了劍,即使完全冇有勝算,陳柳依舊向對方衝了過去,長劍斬向對方,可是,對方得速度卻快到無法想象,在陳柳眼中,對方一瞬間就躲開了這一劍。
“噗嗤”陳柳身上的鎧甲被刺穿,甚至連同裡麵穿著的軟甲也被劃開,鮮血一下子就從陳柳的肩膀,手臂和小腿處飛濺而出,染紅了一片雪地。
緊接著的也是乾淨利落的一劍,陳柳的心臟處被洞穿,陳柳倒在了地上。
“為什麼啊?
即使是冇有意義的戰鬥,你們鏡國的人,自上到下,從冇有一個投降的人,這是為什麼呢?
即使是軍隊裡最愚蠢的將軍也死戰到底,這究竟是為什麼?”
伏兵群中,一個女性的聲音小聲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