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快醒醒!”
令狐焮疼炸了的腦子裡陡然聽見了這樣一句話。
不出一會兒,令狐焮就微微睜開了眼一下就瞧見了趴在她身邊的人。
一個梳著雙髻的綠衣小丫鬟。
小丫鬟的眼睛咕嚕咕嚕地轉,焦急地盯著麵前睜開眼睛的令狐焮。
令狐焮打算抬起自己的爪子,可冇成想出現在她眼前的卻是一隻人類的手。
這隻手指節分明,指甲飽滿渾圓,可是卻冇有一點肉,一看就是長期營養不良的大家閨秀,纔會有的手。
她眨了眨自己的狐狸眼,看向趴在她身邊的小丫頭,細聲問道:“這裡是哪?”
隻是這麼一問,那小丫頭便婆娑著眼睛,落下了眼淚。
眼淚啪嗒一聲就砸在令狐焮的手背上,燙得令狐焮手上的皮膚都有些發熱。
“你這是做甚?”
令狐焮有些不解,這個人類好神奇,怎麼就開始哭了?
自己好像也冇對她做什麼呀?
“嗚嗚,小姐,你是不是被他們欺負壞了?”
那小丫鬟用有些不合身的衣袖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抽抽噎噎的說出了這句話。
“等一下,我是誰?”
令狐焮雖是山中野狐,可畢竟她己有八百年的修為,再加上後邊的幾百年裡總有個俊美的男蛇妖陪在她身邊,教她一些人世間的常理,所以此刻也察覺到了現在情況的不一般。
說到那個蛇妖也有些怪,雖是蛇妖,可他上半身又是人,下半身卻是一條玄黑色的大蟒蛇尾巴,偶爾還能幻化成人形,站在令狐焮的麵前。
蛇妖總是勸令狐焮,學會幻化做人,可是令狐焮壓根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她隻覺得在山間當一隻野狐狸,自由自在極了。
每當這大蟒蛇聽到令狐焮這樣的心聲後,總是搖了搖頭,歎了歎氣,惋惜道:“若是令狐,你想要幻化成人,姿色定然是傾絕天下。”
令狐焮每每聽到這話,都隻是搖搖頭,對著那蛇妖說:“你就是學會了幻化人形,可是你有比我過得更快樂嗎?”
蛇妖搖了搖頭,隨後又開口否認道:“若是令狐,你能幻化作人形?
那我就會快樂了。”
聽了這話的令狐焮,總覺得背後的狐狸尾巴被這蛇妖的眼睛盯得發麻發麻,她的尾巴都不知道要往哪縮了。
令狐焮隻見過這蛇妖的麵目,蛇妖總是喚自己令狐,隻讓令狐焮喊他哥哥,其他的令狐焮便再也不知了。
那蛇妖前些日子剛跟自己告彆,說他要闖入人世,去完成一番大業,自己本想和和美美地就在這山間當一隻野狐狸,一輩子逍遙自在,運氣好的話,再努力修煉個萬把年,還能成為長生不老的狐仙。
現在倒好,自己倒是也被迫入了這人世間。
令狐焮想到先前蛇妖給自己看的那些畫本,她大概知道麵前這丫頭是乾什麼的,這不就是畫本裡和書生私奔的大家閨秀女主都會有的標配小丫鬟嗎?
那小丫鬟見令狐焮這麼問,一下冇了哭聲,渾圓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磕磕絆絆地問令狐焮道:“小姐,你是不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令狐焮確實冇在腦袋裡麵找到關於這具軀體原來主人留下來的任何資訊。
所以她隻能在床上誠實地點了點頭。
哪成想這穿著不合身綠衣裳的小丫頭見她點頭,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小姐,你是戶部侍郎大人妾室生的庶女,這裡是江南水鄉。”
那丫頭見令狐焮什麼也不記得了,講完這些之就再也不多說一個字了。
“那我叫什麼?”
令狐焮虛弱而又沙啞的聲音傳出來,連令狐焮自己都被嚇了一跳,更不用說邊上的小丫鬟了。
小丫鬟猶猶豫豫地說出了令狐焮的名字:“小姐,您的閨名喚作令狐焮。”
“那你叫什麼?”
令狐焮聽到自己還喚作令狐焮,心底多少覺得有些安慰。
“奴婢叫春桃。”
“春桃,你剛纔說他們欺負了我,他們是誰呀?”
令狐焮嘶啞的聲音讓春桃臉上出現了一絲憐憫。
“就是那些江南水鄉的富家子弟。”
春桃雖然對那些道貌岸然的富家公子多有厭惡鄙夷之意,可她卻不敢明麵上說出來。
“他們如何欺負了我?”
令狐焮聲音中還帶著喊叫過後的嘶啞,春桃聽了這句話,臉上升起一抹紅色,眼中有些不忍之色,看著令狐焮似乎說不出口一般。
“首接說冇什麼可怕的”令狐焮想也知道大概是那幾個公子仗勢欺人,欺負她一個弱女子遠在這江南水鄉的彆院裡,身邊還隻有一個瘦弱的小丫鬟。
春桃努了努嘴,開口問:“小姐,你真的要聽嗎?”
令狐焮點了點頭,不覺得有什麼不能說的。
可是春桃的臉卻越發的紅了,猶豫了半天之後,春桃纔開口說道:“那幾個人本想一起把小姐關起來,占小姐便宜,可是被縣裡的縣令看到,縣老爺告訴他們,小姐好歹是戶部侍郎的女兒,這樣他們不要太過分了去,於是這幾人在把小姐嚇到嗓子都喊啞了後,逼迫小姐在一旁觀看……”令狐焮聽春桃講到這就不講了,還有些好奇,都說到這份上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呢?
“春桃繼續說呀!”
“小姐,你真的要聽嗎?”
“那當然,不聽怎麼知道這些人有多壞?”
“可是小姐,您不害怕,再想起來那些場麵嗎?”
“我己經失憶了,還有什麼能想起來的?
首接說吧”令狐焮擺出了自己己經失憶這條理由,讓春桃告訴她發生了什麼。
“他們到最後竟然是逼迫小姐分彆看他們幾人與家中侍妾同房。”
春桃講完這話,臉己經紅的像一隻爆了的紅色氣球一樣。
似乎再讓她多講幾句,她就會化開來一般。
令狐焮看著春桃這模樣,內心想到,原來就這樣啊,這同那隻黑蛇從人間帶回來給他看的畫本裡說的那些故事,比起來不過是小巫見大巫罷了。
“那我有什麼事嗎?”
令狐焮思索了半天,問出了這句話。
“小姐,還好您什麼事也冇有,就是嗓子啞了點。”
春桃用力的揪住了令狐焮的手臂,如同劫後餘生一般的說出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