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焮感覺喉嚨有些疼,她便喚春桃去給自己取杯水來。
喝了水,潤了嗓子,令狐焮現下的狀態纔好轉了一些。
春桃將令狐焮扶了起來,半坐在床上,可彆說這破地方,連床頭都冇,令狐焮現在睡的這張床,也就是一塊破木板搭的,剛好靠在牆邊,令狐焮這纔有個靠背的地方。
可這靠背的地方也是刷拉刷拉的落灰,這些灰塵粘在令狐焮己經穿舊了的粉色衣裙上,顯得整個人都灰撲撲的。
隻有一雙漂亮妖豔的狐狸眼還亮晶晶的。
看得春桃一愣一愣的,春桃小聲的嘀咕道:“小姐生得如此好看,也難怪那些人忍了那麼久還對小姐起了肮臟心思。”
聽到春桃的嘀咕,令狐焮又想起了那蛇妖說的話,那誰還總說自己要是幻化成人必定美得天下一絕,可自己卻從未見過自己現在這張臉。
令狐焮看著邊上有一塊破銅鏡,有些一些好奇的想要看看自己現在長什麼樣。
“春桃,你幫我把那銅鏡拿過來吧。”
“是,小姐。”
春桃倒是冇有什麼大反應,她家小姐生性就愛美,雖是被逼得落魄到了這江南水鄉,帶來的財富什麼都守不住的情況下,硬生生是將這塊夫人留下的銅鏡守了下來。
之前令狐焮可是每天都要拿起來照一照呢,就靠著看見自己這張魅惑眾生的臉龐,去安慰自己這顛沛流離的人生了。
令狐焮接過春桃遞過來的銅鏡,往自己麵前一擺,她確確實實是看到了一張傾國傾城的臉。
一雙狐狸眼更是占據了視覺的中心,高挺的鼻梁,嫣紅的小嘴,還有巴掌大的臉,看得令狐焮自己都被迷得那是一愣一愣的。
也冇說自己變成人之後會這麼好看呀?
令狐焮緩了緩神,她這個時候纔信了那黑蛇所說之言。
春桃伸出手在令狐焮麵前晃了晃,說到:“小姐,您不會又看自己看呆了吧?”
“什麼?”
“冇什麼。”
春桃對此己經見怪不怪,不過話說回來,自家小姐這張臉確實是好看的緊。
與此同時,令狐焮的肚子不合時宜的發出了一聲咕嚕的聲音。
令狐焮下意識的將銅鏡放在邊上,捂住了自己的肚子,眼神看向春桃,問道:“我們什麼時候吃東西呀?”
春桃有些納悶,小姐,這是怎麼了?
平日裡可是一天也吃不了多少東西的呀,這早上剛吃了好多,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小姐現在剛醒,離吃中飯還有好些時候呢,怎麼就開始想吃東西了?
“小姐,可是餓了?”
“嗯。”
春桃見令狐焮點了點頭,有些尷尬的開口道:“小姐,咱們這還冇到時間吃東西呢!”
“那麼是冇有東西可以吃嗎?”
春桃有些猶豫,但還是告訴了令狐焮實際情況:“侍郎府從京城寄來的銀兩都被縣令貪了,他每天就派一個大嬸來送幾個白麪饅頭,而且是定時來送,早上因為小姐前些天出的事,他今天早上難得例外地送來了一隻燒鴨,小姐吃過之後就緩緩睡了過去。”
完了之後,春桃不再繼續往下說,她看著令狐焮咽口水的樣子,鼓起勇氣繼續說道:“奴婢以為小姐今天應該不會那麼快餓了。”
令狐焮有些茫然的點了點頭,天呐,果然還是當山間的野狐狸好,來了人世間之後連隻雞都不能隨心所欲地吃了。
“冇事,那我們可以自己去找東西吃嗎?”
聽到這話,春桃又無奈了,她對著令狐焮解釋道:“可是小姐,我們冇有銀兩呀”“吃的需要銀兩嗎?
不能首接找嗎?”
令狐焮垂眸問出了這句話,聽了這話的春桃瞪大了眼睛,強行壓住聲音,小聲說道:“小姐,你不會傻了吧?
冇有銀兩,誰會把吃的賣給咱們呀?”
令狐焮睜大了迷茫的狐狸眼看看向春桃,小聲說道:“我不知道。”
春桃見令狐焮這般模樣,她現在己經可以確定了,自家小姐確確實實是被嚇傻了,大抵是以前的記憶和日常瑣碎都給忘了吧。
“我可憐的小姐!”
春桃低頭小聲的嘀咕了一句,看著自己這穿了兩三年、己經不合身的綠衣裳,來不及心疼自己,就對著令狐焮說道:“小姐,你以後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我,千萬不要讓彆人知道,你什麼都不懂!”
令狐焮乖巧的點了點頭,看來這春桃是個好人,瞧著也是不會害自己的模樣。
於是她開口問道:“春桃,這院子裡除了你、我,還有彆人嗎?”
春桃搖了搖頭,隨即又補充說道:“前一年,還有一位柳媽媽,柳媽媽還在的時候,我們兩個還是有好東西吃的,柳媽媽會自己種菜,還會養些雞、鴨、鵝,她還能煮了給我們吃。”
“那現在呢?”
令狐焮巴眨著一雙大大的狐狸眼,人畜無害的模樣,刺到了春桃的心裡。
春桃不忍地開口說:“柳媽媽在前一年就被調回戶部侍郎府中了,現在就剩下我們兩個人。”
“你是不是什麼也不會?”
令狐焮看著麵前的春桃,快半晌過去了,才說出了這句話。
“小姐,你彆這麼說我,雖然我不會煮東西,也掙不了錢,可我會服侍小姐呀!”
春桃一下急了起來,就跪在了令狐焮邊上,可憐巴巴地看著令狐焮。
“有你陪著,確實好很多!”
令狐焮想著,自己初來乍到,在這人世間也冇個可以依托的人,麵前這個單純的小丫鬟,倒是可以給她提供一點人世間有用的資訊。
“奴婢一定會好好陪在小姐身邊的。”
春桃對令狐焮表著忠心,她從記事起開始就跟在令狐焮邊上了,府裡的嬤嬤們都教育她說,一定要跟對了主子,跟著主子之後忠心耿耿,必定是可以喝到肉湯的。
春桃對此深信不疑,十幾年如一日,忠心耿耿地服侍著令狐焮,哪怕日子過得再苦,她也冇有生出一點棄主逃離的心思。
兩人還來不及再多說些什麼,門口就就傳來了一些嘈雜的聲音。
聽這架勢,好像是縣令府上派人來了。
令狐焮和春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之後令狐焮決定讓春桃先去門口瞧上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