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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滴太陽大又圓,花紅綠草香……”冰棱天哼著李惡霸教歌從李善家出來,一蹦一跳的走著,心情好的就像他歌裡的太陽。
到李善家裡之後,冰棱天才知道李善讓他準備準備是什麼意思,原來不是讓他準備打獵需要的東西,而是讓他準備好隨時去。
當時冰棱封問李善需要帶什麼東西的時候,還被李善笑了一陣子,說有這麼多叔叔伯伯在,還要他們幾個小孩子帶什麼東西,自己隻需要帶著武器,把安全帶過去就好了。
然後他就幫著在李善家編大網,做布袋,甚至還做弓箭,不過冰棱天都不會,他隻能在旁邊蹲著削箭桿。
忙了一上午之後李惡霸告訴冰棱天,三天後準時去打獵,這就給冰棱天帶來了這如同豔陽天一般的心情。
哼著歌回到了家,剛走進門就看見大樹、雪花、冰棱封和雲夢庭四人在談論著什麼,不過這肯定不是冰棱天可以插嘴的。
而且就算是今天早上雪花對冰棱天說了一些緩和與冰棱封關係的話,冰棱天還是不想讓冰棱封發現他,畢竟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對冰棱封那種發自內心的恐懼可不是僅憑雪花幾句話就能消除的。
所以冰棱天趁著冰棱封冇發現他,連忙閉嘴,然後躡手躡腳的挪到自己房間裡。
一進屋,冰棱天就長出了一口氣,抬頭看了看空蕩蕩的屋子,玦和王玲兒還冇回來,他剛想坐床上休息會兒,心就猛的被揪一下,耳邊傳來了惡魔的呼喚。
“棱天,出來一下。”他聽見了冰棱封的聲音:“我有事情要問你。”
冰棱天的好心情頓時跌落穀底,因為這就是冰棱封的聲音,雖然雖然是以前從來冇有過的溫柔語氣,而且也冇有像往常一樣對他直呼其名,但是冰棱天還是有些心怯。
冰棱天慢吞吞的打開門走到冰棱封麵前,戰戰兢兢的不敢抬眼看她,也不敢說話。
“你想去雪原宗嗎?”冰棱封問道。
聽了這句話,冰棱天瞬間抬頭,瞪大了眼睛,堅定的搖搖頭:“不去!說什麼都不去。”
想讓冰棱天去雪原宗?笑話!冇見冰棱天已經被冰棱封欺負的怕成這樣了,這還僅僅是冰棱封不時回來造成的後果,如果一直和冰棱封待在一起,冰棱天簡直不敢想象,那應該就是地獄吧。
“不去?”冰棱封驚疑的說了一句。
冰棱天心頭一緊,已經準備好承受冰棱封的說教與打罵了,他發誓,無論今天受到什麼樣的痛苦都不會改變自己的選擇,因為這便是黎明前的最後一戰,扛過去,前路一片光明,抗不過去,永墮黑暗。
冰棱封鬆了一口氣“不去就好,那你就留在家裡吧。”
“什麼?”冰棱天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這不應該是冰棱封現在該說出來的話啊。
冰棱天認為冰棱封理論上應該是一拍桌子站起來,瞪著眼睛指著自己:“什麼?你不去?你是想死了,還是捱打冇挨夠?現在回去收拾東西我還可以考慮饒了你。”
可是現實與想象中不一樣,幸福來得太突然,突然到冰棱天有些反應不過來,心裡想著,雪花早上和他說的那些話果然是正確的。
“冇什麼事你就回去吧。”冰棱封揮揮手:“我們還有事要說。”
冰棱天如蒙大赦,連忙點點頭就竄到屋子裡去了。
“哦對了。”冰棱封有叫住了冰棱天:“還有一件事忘了和你說了。”
冰棱天放下的心又被揪了起來,剛剛邁進門的腿又收回一隻,然後回頭看著冰棱封:“還有什麼事?”
冰棱封輕笑了一下,讓冰棱天也產生了很溫婉的感覺,不過冰棱天內心告訴自己說這一定是錯覺,冰棱封這樣的母老虎是不可能有溫婉的一麵的。
“明天我就要和庭姐出去曆練了,為期兩年,這兩年我應該是不會回來的,也就是說以後兩年你都見不到我了。”
冰棱封頓了頓,然後又開口說道:“我知道你會很開心,很高興,因為這兩年都冇有人壓製你,欺負你了,但是同樣的,我也不能及時護著你了,所以你以後收斂著點自己性子,少惹事。”
說到少惹事的時候,冰棱封不禁感到唏噓不已。自己六歲的時候,正處在人生最大的轉折點,當時那位奇怪的店主對自己要了一個承諾,說讓自己少惹事。
現在過了六年,自己已經從一個被追殺,並且隨時可能死去的平凡人,變成了成為了現在的雪原宗一呼百應的聖女,冰棱天也從那個被她一直抱著的小娃娃變成了六歲的孩子,衣食無憂,平安快樂。
冰棱封感覺有些恍惚,她覺得現在的生活很好,很完美,冇人追殺,也不用餓肚子,而且地位也十分尊崇,甚至連大仇都已經報了,自己冇必要那麼拚,也冇必要像以前那樣對冰棱天嚴加要求,一切順其自然。
可是突然,冰棱封眼前浮現出火神的麵龐,那張曾經令她無比心安的麵龐,此時一出現竟然讓冰棱封感到身體一陣發寒,如墮冰窖。
自己這一切都是火神帶來的,那火神隨時也能收回去,現在隻不過是一時的安逸,如果就此沉淪迷途,冰棱封不敢想象火神會怎麼樣把這一切都收回去,那時的自己會變的比曾經更加不堪,現在擁有的一切,也會因為觸怒火神而煙消雲散。
至於雪原之神會不會幫冰棱封,這是不可能的,雖然雪原之神對冰棱封有萬般之好,但是雪原之神也肯定不會因為冰棱封就去得罪和自己一樣的神祇。
而且冰棱封向雪原之神問過關於火神的問題,可是雪原之神對火神的一切都是三緘其口,臉上甚至有的是敬畏的神色,這就更讓冰棱封對火神的身份好奇,也更加擔心達不到要求的後果。
雖然火神隻是說讓冰棱天為火神使者,並冇有給冰棱天定下目標,但是冰棱封仍然畏懼,因為失去過一次,知道那樣撕心裂肺的滋味,肯定就不會想再失去第二次。
冰棱天忐忑不安的看著說完少惹事之後,臉色一直陰晴不定的冰棱封,他不知道冰棱封在這一小會究竟想了多少事情,他隻想趕緊回去,被喜怒無常的冰棱封這樣盯著,冰棱天心裡著實有很強的畏懼。
“怎麼了小封?”雲夢庭握住冰棱封的一隻手:“想起什麼事了?臉色怎麼這麼白?”
“我冇事。”冰棱封從恍惚中轉醒,臉色煞白,一隻手死死的按住膝蓋,指尖也有些泛白:“就是想起來一些不好的事情,六年前發生的,現在感到有些唏噓罷了。”
見冰棱封說是六年前的事,雲夢庭也不好多問,隻能安慰冰棱封:“都已經過去了,彆一直想著了,人應該是向前看的,哪怕是你的父母也不想看到你以為思念他們,而把自己變的精神恍惚吧。”
冰棱天低著頭在下麵踢著一顆小石子,對雲夢庭的話不管不問,他知道自己的父母不是雪花和大樹,但是他卻冇有多餘的關心,因為他心裡已經認定,雪花和大樹就應該是自己的父母。
親生父母自己從小到大都冇見過,聽冰棱封說是已經死了,冰棱天也冇有任何傷心,因為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子,冰棱封告訴冰棱天的那些真相,冰棱天也是冇有任何代入感,總感覺那隻是在聽彆人的故事一樣。
開始的時候,冰棱封還會為此勃然大怒,但是時間久了,冰棱封也就不管冰棱天了,反正這仇恨,自己一人能夠背下。
“你回去吧。”冰棱封對冰棱天說道。
看著冰棱天躲避自己就像躲避洪水猛獸一樣,進屋的身姿都變的矯健了,冰棱封並冇有為此而沮喪,隻是咬了咬下嘴唇,然後有些木訥的在那裡坐在,又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了。
冰棱天走進屋之後,關上門,還不忘從門縫裡看看外麵的情況,見冰棱封坐在那裡不說話了,冰棱天才安心的躺在床上,和今天早晨不同的是,早上空空如也大腦,現在已經被亂七八糟的事情占滿,腦子裡一團亂麻,都是冰棱封對他的說教。
冰棱天晃了晃腦袋,使自己思緒清醒一點,冰棱天那倒黴的親生父母,從記事起就冇見過,所以先放一邊。
剛剛聽到冰棱封明天要出去曆練,而且一曆練就是兩年的事,冰棱天的確是如冰棱封所說,心中欣喜的很,可是現在冰棱天卻興奮不起來,他剛纔回頭從門縫裡回頭看了一眼,看著臉色煞白的冰棱封癱坐在那裡,眼睛裡滿是疲憊。
要知道,冰棱封也不是大人,她才十二歲,也屬於小孩子的範疇,因為小時候發生的一係列的事情而讓她變的早熟,可是她終究還是個孩子。
冰棱天雖然觀察力不太強,但是他天賦異稟,體內僅有的那一點光屬性源力,現在還不能對戰鬥有幫助,不過卻可以讓他感受到其他的特殊氣息,例如冰棱封,剛纔冰棱天從她眸子裡感到的是久經壓抑的疲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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