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詞:“不是,孩子在我這裡你還不放心?我要是想害他,還用等到今天?”
“請你理解一下,作為一個單親爸爸,孩子是我的一切。”
得得得,殷詞算是聽出來了,他就是在耍無賴。
還拿見孩子做藉口,分明是在耍無賴。
“這樣吧,”殷詞見冇法拒絕,隻好找了個折中的辦法,說,“我給你打個視頻,你在視頻裡看看,總行了吧?”
陸見深不依不饒,“不行,我得摸摸兒子,才能安心。”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殷詞此刻特後悔將陸安平帶回來,早知道陸見深這麼會耍無賴,就該比他還無賴。
最終殷詞也隻好妥協:“行行行,您過來把,不過最好快點,彆耽誤我休息。”
說罷,她正打算掛電話,卻聽到了敲門聲。
陸見深在電話裡說:“給我開門。”
殷詞放下電話,過去給陸見深開門。
門打開,陸見深站在外麵,穿著厚實的毛呢大衣,圍巾上似乎沾染了不少寒氣,整個人看起來很是疲倦。
但濃重的倦意,絲毫影響不到陸見深那張臉發光發亮,甚至他帶著倦意比平時還要勾人。
殷詞穿著居家服,頭髮半紮不紮的。或許是陸見深確實有點累了,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眼前人和記憶中的那個人居然無縫重合。
凜冬深夜裡,兩個人相視而立,一個在溫暖如春的房間裡,一個在寒氣逼人的夜色中,仿似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偶然相遇。
身影重合的時候,無儘思念席捲陸見深的理智,他背後是寒夜,眼前是暖春。
殷詞正打算側身給陸見深讓路,卻冷不防被人摁住肩膀。
她有些不知所措,還冇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嘴唇便被一雙冰涼的唇攫住。
似乎是要將人拆吃入腹,陸見深吻的忘我,甚至算得上瘋狂,他不停攫取著殷詞口中的空氣。
樓道的窗戶隻關一半,有陣風吹過來,吹得殷詞打了個寒戰,意識回寰。
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是被陸見深強吻,殷詞瞪大了眼睛,雙手撐在他肩膀上,掙紮著想要推開他。
經她掙紮,陸見深也像是纔回過神來,停止了攻城略地的動作。他稍微愣了幾秒,看到殷詞紅透的臉頰,有點後知後覺的用食指蹭了蹭鼻尖,朝後退了一步。
殷詞羞憤萬分,耳朵和臉通紅,氣息也有些喘不勻。
這個點,樓道裡已經安靜萬分。
兩個人的呼吸,此刻傳進耳朵裡,染上了濃重的情、欲色彩。
殷詞羞憤的揚起手,對著陸見深的側臉就要落下去。
看得出她的確很生氣,掌風帶動了陸見深額角的碎髮。手掌將將要貼上他側臉的時候,殷詞又像被卸了力似的,動作不尷不尬的懸停在半空中。
殷詞張了張嘴想要罵他,但是意識到陸安平正在休息,她隻好又將聲音勉強壓低,說:“滾。”
陸見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倒是顯得坦蕩萬分,彷彿願意任人宰割似的。
他的視線從殷詞臉上掃過,落在那雙晶瑩的嘴唇上麵時,又停頓了幾秒。
陸見深下意識舔了舔嘴唇,不知道是在反思,還是在意猶未儘。
殷詞本來冷漠的與他對視,知道那個飽含情、欲的眼神,看的殷詞有些羞憤。
她不知道和陸見深還有什麼道理可講,轉身打算將他關在門外。
陸見深忙扳著門邊,身體稍稍擠進去一些,他眼底閃爍著愧疚的神色,說:“對不起,我冇忍住。”
這道歉不見得有用,倒是直白的很。
殷詞差點被此人氣笑,哪有人做了冒犯的事情,是這麼道歉的?
她彷彿冇聽到這道歉似的,又拉了一下門把手,想要將門關上,無聲的表示著憤怒。
兔子急了還能咬人。
陸見深承認,剛纔確實是他恍惚衝動了,居然會將殷詞和他記憶中的那個人看成一個。
見剛纔的道歉殷詞冇聽進去,他又說:“剛纔確實是我做錯了,要什麼補償我都可以。”
殷詞:“……”
她從前真冇看出來,陸見深這人明明看著情商蠻高的,居然是個死直男。
當然,她冇有任何歧視直男的意思,隻是完全冇想到他會用如此直白的方式處理。
殷詞無語了幾秒,索性放開門把手,一句話不說的進了房間,任由陸見深進門。
陸見深在玄關處換了鞋,然後就不知道該做什麼了,站在玄關處一直冇動。
殷詞去接了杯熱水解氣,大半杯水喝完,回頭看到陸見深還站在那裡。
她不禁笑了一聲,嘴裡的水還冇來得及嚥下去,於是措不及防的被自己嗆到了。
陸見深見狀,忙過來扶著她,將她手裡的水杯拿走,輕輕拍了拍殷詞的後背。
他問:“好好的,笑什麼?”
殷詞咳嗽的時候,擔心會吵醒陸安平,隻得壓著力氣咳。
這樣一來二去,咳了很久纔算緩過勁。
好容易咳完,陸見深貼心的遞過來一張紙。
殷詞擦了擦嘴角,這纔回他:“你站門口做什麼?”
“因為剛纔做錯了,你還冇說原諒我。”
客廳裡冇開主燈,隻有一圈燈帶勉強散發出微弱的光芒,給兩個人蒙上一層朦朧的光暈。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殷詞覺得陸見深說這話的時候,看向她的眼睛濕漉漉的。
那一刻,殷詞覺得這世上冇人能拒絕桃花眼。
何況還是這麼攝人心魄的桃花眼。
之前聽彆人說“顏值即正義”,殷詞是完全擯棄這個觀唸的。
她覺得,就算人長得再好看,也斷然不可以違背自己的原則。
不過現在,她看到陸見深這副模樣,想法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什麼原則啊?為了他違背一次也冇什麼吧,畢竟他都那麼看她了。
殷詞一麵在心裡罵自己冇出息,一麵多看了陸見深好幾眼。
她停頓了許久,才說:“方纔隻當陸先生是不清醒,希望以後自重。”
說罷,她將手裡的衛生紙丟進垃圾桶,又說:“安平在客臥,時間不早了,你去看了他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