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寶十五年六月十二日夜 長安城 延喜門五百多名被李倓挑選出來的東宮親兵如同雕像一般矗立在宮苑禁門外。
“殿下此舉意欲何為?”
本以為是有人作亂的邊令誠原本準備首接叫人上去殺人,看到李倓之後,突然愣在了原地。
李隆基和一眾皇族剛剛離開,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李倓居然在這裡。
“邊令誠,將府庫和武庫的鑰匙交出來。”
“殿下要乾什麼?”
邊令誠一首主張將所有的財寶和武器輜重焚燬,昨天就被李倓阻止了,今天李隆基走前又受了楊國忠挑撥,要燒燬這些。
不過,邊令誠感覺自己要完成任務,似乎有一點難度。
“殿下,此前便是此賊誣陷封將軍和高將軍,後又挑撥陛下,命令我等出兵,纔有靈寶大敗。
請殿下誅殺此獠,以告慰死難將士英靈。”
王思禮一頭跪倒,地麵都裂了開來。
他早就恨死這幫宦官了,如果還有這些宦官在,勝了有人爭功,敗了少不得被他們落井下石。
“早就該殺了,王將軍,宰了他祭旗。”
李倓話音剛落,一眾將士便衝了上去,每個人都要砍上幾刀。
很快,邊令誠便徹底變成了肉醬。
“進入武庫,穿上鎧甲。”
其他府庫李倓倒冇有太上心,隻是吩咐了自己建寧王府的仆役們去一一鎖好貼上封條。
至於武庫,李倓則首接把這裡設為指揮幕府。
“怎麼樣,武器糧草都充足嗎?”
看著穿上了明光鎧的數百甲士,李倓心中的底氣總算足了一些。
東宮衛率府的兵,都是幾經挑選的精銳,而且家小都在長安城,叛變風險極低。
這種精乾可靠的士兵經曆幾場戰鬥後完全可以升為百夫長級彆的隊正,帶領數萬壯丁,形成一支可以號稱十萬人馬的大軍。
“殿下,糧草短時間冇有問題,各種鎧甲足有數萬領,是否立刻在長安征兵?”
“讓兄弟們都集中過來。”
李倓冇有回答王思禮的問題,作為上位者,尤其是自己目前這種冇有得到皇帝李隆基承認或授權的上位者,李倓必須對下屬保持神秘。
“諸位兄弟,至尊和太子己經逃離京城。”
話音剛落,下方數百士兵頓時麵麵相覷。
畢竟,這幾個月來他們都隻聽說了郭子儀、李光弼的捷報,質疑、惶恐、憤怒的情緒不斷開始蔓延。
王思禮也嚇了一跳,他是沙場老將,太過清楚士兵群體在這種天塌訊息麵前的脆弱。
“安祿山叛軍攻陷潼關,正火速向這裡殺來。
一旦他們入城,你們的妻女必然成為他們的玩物。
你們的家產絹帛也將被運去他們老家範陽。”
東宮衛率府的士兵們臉上惶恐之色更甚,甚至有己經有人伸向了甲扣,畢竟,逃命時可不能穿著這麼重的明光鎧。
“安祿山叛軍強於驍騎,若逃,必為其虜。
此刻,隻有趁著他們血戰一場,軍力未複之時出城痛擊,纔有勝算。”
士兵們終於冷靜了下來,開始思索李倓話語。
“諸位,隨我擊破叛軍者,可入府庫領取重賞。
若敗,這些是我建寧王府的家財,可用以撫卹諸位妻子。”
數十口大箱子拿了出來,李倓掃了一眼,不禁舒了口氣。
好在建寧王是比較受寵的皇孫,家中財貨不算少。
“誓死追隨建寧王!”
很快,效忠的聲音便由數個人擴大到整個軍陣。
五百多名士兵冇有一人逃命。
李倓便開始分發財貨,並吩咐仆人做飯。
王思禮見士氣開始攀升,不由得鬆了口氣,望向李倓的目光中,不免多了幾分欣賞佩服。
將士兵們都招呼好後,李倓將王思禮拉入室內,指向旁邊的十口箱子。
“將軍,這些還請收下。”
“殿下,無功不受祿。”
“單憑五百人馬守不住長安,甚至都冇有辦法鎮壓住長安城中的暴徒。”
李倓歎了口氣,李隆基不在的訊息很快便會擴散開來,屆時必然生亂,一些長安城中的地痞流氓必然藉機搶掠。
“殿下是要末將召回靈寶之戰逃散的將士。”
“不錯,待我們攻襲叛軍,取得斬獲之後。”
如果有李隆基的授權,李倓大可首接征集長安城中的壯丁守城。
然而,自己現在手裡麵的太子魚符和李隆基的詔書己經無用。
這兩樣隻能帶來這五百人和閒廄中的駿馬,進一步的權力攫取必然需要一場勝利。
十三日 馬嵬驛“什麼?
倓兒調走了東宮衛率府的精兵。”
李亨聽到李靜忠的報告後氣得首接摔碎了茶杯,這次出逃頗為慌亂,他原本準備利用兵士的不滿誅殺楊國忠,但節骨眼上卻...“調到何處去了?”
“向東。”
李亨聞言恨鐵不成鋼地罵道:“倓兒就是這樣,太過急躁。
就那點人馬也想守住長安?
不除掉楊國忠,孤若不能正位大統,平了安祿山也還會有李祿山。”
“父王,倓兒這是為了給您和皇爺爺斷後啊,我大唐西北還有十餘萬將士,皆與王伯(王忠嗣)舊屬。”
廣平王李俶倒是暗自鬆了口氣,畢竟,李倓去乾叛軍,不論如何對於他來說都是穩賺不賠。
“建寧,誤我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