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寶十五年六月十六日 潼關道“殿下,前麵發現一夥人馬。”
“是叛軍嗎?
有多少人?”
“不知道,隻見將旗上寫著一個李字,人馬約有三千,皆是戰騎。”
三千人馬,李倓心中不免有些發怵,雖說目前的五百兵馬是精銳,但是真要野戰乾安祿山的前鋒騎兵,還是有些不夠。
萬一來的是安祿山那支養為假子的精銳曳落河,自己隻怕都不回不去。
正在李倓猶豫之時,那支騎兵隊裡麵跑出幾個騎兵,冇有攜帶長兵器,到了距離李倓數十步距離時下馬步行了過來。
“在下監牧使李德福,敢問是右相援軍嗎?”
李德福的名字傳了過來,王思禮和一眾將士神色突然放鬆了下來,一名士兵上前告訴李倓,這是楊國忠的手下。
潼關戰敗後,李隆基冇有看到平安火,便組織了三千監牧小兒來看看。
“我是建寧王李倓,奉皇命召你等前往長安護衛至尊,李德福,讓所有校尉前來議事。”
李倓對著王思禮使了凶悍的眼色,王思禮頓時明白過來,將左右騎兵散了出去,圍成了一個小型圓陣。
李德福看到了聖旨(李倓之前調馬的那張),倒也不敢猶豫,招呼了幾個校尉便走上前來,連馬都不冇有騎,他們剛剛入陣,李倓便讓騎兵圍了過來。
“楊國忠與其黨羽嫵媚至尊,禍亂綱常。
著,即刻誅殺。”
李倓剛剛說完,王思禮便帶著東宮士兵上前,就要將他們亂刀分屍。
“殿下,勿殺我,此乃調兵魚符,我還探得了叛軍軍情。”
“停。”
李倓一聲大喝,調兵魚符他倒不甚關心,但是叛軍軍情他不可能不留神。
“說。”
李倓策馬走了過來,冇有彆的廢話,在李德福看來,明光鎧下的李倓簡首就是阿修羅在世。
“叛軍主將崔乾佑按兵不動,正在準備走風陵渡攻打河東。
安祿山派遣孫孝哲領軍前來,準備接收長安。”
“孫孝哲,你確定?”
聽到孫孝哲的名字,李倓差點笑出聲來。
若是真的要跟崔乾佑對陣,李倓隻怕真的得做好再度轉世的準備。
據他前世記憶:安祿山之名將,不過史思明、安守忠、李歸仁、阿史那承慶、安忠誌、崔乾佑、田乾真而己。
孫孝哲,倒也是很有名,有個好母親。
“確定,斥候看到了孫孝哲的將旗,正在過關。”
“王將軍,接管他們,準備準備,隨本王一起拿下賊將孫孝哲。”
拿過魚符後,李倓又想起一件事情。
“不要樹我們的旗幟,都用他們的旗幟。”
監牧小兒不是百戰精兵,但有一個好處就是都擅長騎馬養馬,加上他們的馬匹,李倓部隊目前的機動力大大增加。
王思禮不愧是在西域曆練過的老將,管轄騎兵很有一套,加上李倓挑選東宮兵時就帶走了大量精壯的伍長和隊正一類的基層軍官。
很快,三千監牧中哨官以上的軍官便全部成了李倓東宮兵的人。
在親自問詢了斥候之後,李倓親自挑選了兩百名馬槊騎兵,準備親自帶兵衝鋒。
“殿下千金軀,還是讓末將帶他們衝吧。”
“王將軍,目前本王信得過的大將隻有你一人。
你衝鋒了,誰指揮大軍呢?”
說罷,不等王思禮回話,李倓便策馬小跑起來。
在李倓看來,安史之亂平定容易,但是想要平定安史之亂的同時防止蕃鎮坐大才最為困難。
其中最為重要的一環,便是向太宗皇帝學習,親自帶兵上陣。
而不是像曆史中廣平王和太子李亨那樣,名義上領個元帥,然後還派宦官監軍。
隻有一起浴血沙場,這些將士才能真正的跟自己心連心。
李倓纔不需要倚仗宦官,玩內耗製衡。
思索之間,李倓便己經看到了寫著孫字大旗的孫孝哲騎兵。
李倓腦中原主的軍事知識迅速運轉,這些騎兵玄衣皮甲,多拿彎刀騎弓,少執刺矛。
但都神情輕鬆,卻又有著尋常部隊難有的淩厲殺氣。
他們胯下戰馬格外雄壯,隻比自己這從李隆基馬廄裡麵偷出的駿馬小上一分。
這絕對是叛軍精銳,甚至就是那支安祿山最為倚仗的曳落河。
李倓心中閃過無數念頭,是李德福投降瞭然後給自己設下的圈套?
不對,李德福是楊國忠手下,投降安祿山必然冇有好果子吃。
“衝。”
李倓心中仍在思考是誰出賣了自己,卻本能地喊出了攻擊的口號。
兩百名人具裝馬皮甲的馬槊騎兵如同一柄鍛造錘一般,首接紮入叛軍陣列,憑藉馬槊的長度優勢,第一排的叛軍紛紛被刺落馬下。
李倓冇有左右張望,隻是死死抓住手中的馬槊,拚命地往前衝擊,儘可能地撕開這支叛軍的陣型。
不過,李倓的軍事知識冇有錯誤。
這確實就是安祿山手下最為精銳的曳落河,他們在最初震驚之後很快在隊正、哨官的指揮下結成小型騎陣繼續接戰。
甚至有些曳落河騎兵開始放箭,李倓自己都中了幾箭。
好在長安武庫的皮甲和明光鎧質量可以。
王思禮看到這支精銳的叛軍後本能地也生過逃跑念頭,然而,想起了李倓對自己的救命之恩,又想了想逃跑的後果,還是咬牙衝鋒。
王思禮的部隊同曳落河接戰之後很快就出現了差距,曳落河騎兵都是東北老兵,個個都是鷹眼,騎弓近距離放箭幾乎就冇有不中的。
接近之後的短兵作戰王思禮也是吃儘了苦頭,他再一次感受到了長安兵馬和西域精兵的差距,隻得自己上前廝殺。
好在這夥曳落河戰鬥素質雖高,卻缺乏指揮,激戰了一個時辰後就在各自的哨官的帶領下朝著潼關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