嗟爾道季 第一百回 中計

-

“快，告訴我，都賣給誰了！”

韋任清罕見地露出暴怒神情，把喻冥渠嚇得直哆嗦。

他雙手不安地護在身前，檢視幾次周圍環境，才戰戰兢兢地說：“如果我死在這，是不是也不會有人知道？”

“是，你說的冇錯！”東方倩笑在其一側威脅，此話一出，喻冥渠徹底放棄抵抗。

他癱軟下去，淡淡說：“有一個男人，說隻要幫他弄來檀香，就會用高於原本價格兩倍的錢財收購，你也知道，朝廷一年俸祿纔多少，更何況是我這種小官，為了養家餬口，我很喜歡心動。”

“他讓我不要問也不要瞭解他到底是乾嘛的，隻要檀香，我試著弄一些出來，他確實給了我很豐厚的報酬，隨後我倒騰出來的檀香愈來愈多，他同樣一分不少地給我，我很心動，每次買入檀香的數量也越來越多，直到有一次看管庫房的小官隨口一問，要那麼多檀香乾什麼，嚇得我一身冷汗，之後便減少了給他檀香的輸出。”

“不久之前，他也明確表示不再購入，至此我就再也冇有見過他了。”

“何人？”韋任清急切地想問清楚名字，冇有名字誰也無法找到他。

出乎意料的是，喻冥渠竟然搖頭。

他表示自己不知道對方名字。

韋任清瞬間呆在原地，彷彿石化一般。

“你不知道名字！”他失心大喊，“那我不是白費力氣搞那麼多！”

韋任清急得團團轉。

“我隻知道他整天身穿一身黑衣，時刻把自己埋進領口內，不輕易展示自己的臉。”

聽著喻冥渠進一步講述，韋任何猛然一驚，喃喃自語：“難道......難道是那個男人嗎？”

養育屍人，倒賣檀香，確實是他能不能乾出來的事，如果是他，又進入一個死衚衕了。

韋任清以為會找到關鍵性人物，誰知道又是這半年虛無縹緲的傢夥，找也找不到，抓也無法抓。

他懊悔地撓頭大喊，似乎要把不甘嘔出。

喻冥渠察言觀色，許久才又繼續說：“其實買賣檀香者，不止一位。”

“還有一個更加神秘者。”

這句話引起韋任清的重新重視，他抓住喻冥渠兩邊衣領，忙問：“說，是什麼，是誰！”

喻冥渠嚥了咽口水，同樣搖頭表示：“我也不知道對方名字，這位買主我甚至不知道其樣貌，每次交易，都是讓我把東西放在指定之處，他隨後來取，而且每次都是夜晚。”

“夜晚......夜晚，一定有不可告人之處。”韋任清內心悸動，“繼續說，繼續！”

“......他，我冇見過他真實樣貌，隻在遠遠的地方看到過，十分模糊，而且我已經記不住了......”

喻冥渠話鋒一轉。

“但是，如果藥爺你想，可以和我前往交易處看一看！”

“我覺得那個人十分不正常，我懷疑他很久了，我雖然乾這種事，可打內心裡還是熱愛我的國家的，那人的行為怪異，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似的......還曾經打傷我的兄弟！”

韋任清問：“你和你的兄弟一起乾這個事嗎？”

喻冥渠點頭：“我和他分贓，那人得到東西後，總會以神秘的方式留下銀兩，有時候是從天而降，有時候從地裡冒出，總之各種奇怪方式都有。”

“很難不讓人懷疑......我們也怕這夥人行為不正其實，所以請藥爺隨我一起去到那個交易場地吧！”

看著喻冥渠真誠的模樣，韋任清收回雙手，答應他的請求。

“好，去到那裡我有什麼獎勵？”

“他很可能還在，因為他並冇有承諾放棄購買檀香，今天晚上是我的兄弟負責，他運送檀香前往！”

韋任清興奮道：“很好，既然如此，我們就去揪出他吧。”

“不過你也彆想跑，得跟隨我們前往，你家裡呢，暫時不能回去。”

喻冥渠戰戰兢兢，笑到：“回去交給你算了，先幫助藥爺拿下詭異是第一要事，我怎麼可能，如此自私呢，為國為民嘛！”

韋任清瞥了他一眼：“挺有覺悟嘛。”

隨後按照喻冥渠給的資訊，韋任清穿戴整齊，勸說東方倩笑留在茶館內，自己獨自前往抓捕。

為了不讓這個女人擔心，好說歹說答應讓如玉郎跟上，她才留在茶館。

韋任何本想自己去的，無奈帶上小胖子。

“師哥冇事，我很乖的！”

看著如玉郎天真的模樣，韋任清扶額，他可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危險的事，保護自己他十足把握，要是多個如玉郎，逃命的符籙還成才拖後腿之物。

他特意帶上了千金杵防身，同時囑咐如玉郎大事不好直接開溜。

如玉郎認真地點頭。

夜半，三人出發，在喻冥渠帶領下，三人偷摸摸來到城西一處廢棄的寺廟裡，涼風陣陣，破敗不堪。

“真是奇怪，為什麼你們都是喜歡在這種地方交易。”如玉郎說。

“笨蛋，這種地方最容易躲避官府抓捕，當然選這裡啦！”

韋任清解釋說，他如此說服自己，竟冇有發現隱藏於黑暗的危險。

黑暗，破敗，陰風，這樣的地方，除了壞人習慣於此現身外，還是妖怪的經常藏匿之地。

“當然，如果在顯眼之處，被人發現就不好了。”喻冥渠走在兩人身前說。

“哎，怎麼一路上黑成這樣，冇看見有人身影呐？”韋任清疑問，“你的兄弟呢？”

“兄弟？”喻冥渠忽然一個反問，讓韋任清一時間摸不著頭腦。

“等著你呢，藥爺！”

“嗯？”

黑暗裡，有陰風掠過，很快，快到韋任清都冇反應過來，在冇有開眼的狀態下，一根黑刺穩穩穿透他的胸口。

意識扭曲間，韋任清感受到來自魂魄深處的震動，撕裂般的痛苦，他瞬間開啟陰陽之眼，看見黑刺已經穿出他的胸口五寸長。

意識不對勁，可是為時已晚。

喻冥渠閃身從破廟坍塌的牆上一躍而下，身影消失在四麵黑暗的半山腰。

他徑直從半坡的破廟裡跳下山腳，翻滾壓倒樹枝聲讓韋任清確認如此。

回頭一看，如玉郎的情況更加不好。

他被貫穿胸口的同時，手臂也被一根黑繩束縛，愣在原地宛如行屍走肉，前進不能後退也不行，甚至已經失去意識。

“完了，中計！”

反應過來的韋任清想脫離黑刺的穿透，黑鎧極速上身，隻不過上的是如玉郎的身，蠻力拔出胖子身上的黑刺，鎧甲覆蓋全身，撕裂黑繩，倒地翻滾，暫時脫離危險。

如玉郎可不能死在這裡！

韋任清獨自用手臂蠻力將黑刺從胸口拔出，劇烈的痛苦使他渾身顫抖，然而當他拔出黑刺的一瞬間，登山路上黝黑的黑洞裡，連續射出幾根恐怖的黑刺，隻取要害。

死亡威脅下，韋任清爆發出驚人潛力，轉瞬之間發動符籙，身體隨火焰的燃燒消失在原地。

後退逃跑？

不！

“他奶奶的，你到底是誰！”

韋任清的身影出現在方纔射出黑刺的地方，黑暗裡的妖怪絕對冇料到這個藥師竟然敢隻身進入如此黑暗，完全冇做好防備，甚至認為是它們再獵殺藥師，而放鬆警惕。

麵對突然出現的韋任清，兩隻妖怪些許驚慌，但很快冷靜下來，本是先手重傷對方，怎麼可能被反敗為勝？

今晚就是你的末日！

陽間的藥師！

韋任清在黑暗裡抽出赤霞，閃耀的火光讓他短暫看清了對麵妖怪模樣，眼疾手快帶著滔天怒意斬向其中一個。

“想把我騙到這裡斬殺，先看看你實力如何！”

“卑鄙的妖怪！”

“夜冥鬼！”

“看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