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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娘對此毫無所知，還覺得她說了什麽天大的道理。
劉香梅一直在一旁謹小慎微著，察覺到了尷尬的氣氛。
她急忙伸手拉住陳大娘，勸說著。
“媽，這是別人家的孩子，不關我們家的事。你快別說了，坐下來，趕緊坐好，不要再說話了。”
陳大娘被劉香梅拉扯著，猛地一下就怒氣上頭了。
“你拉我乾什麽？我說女孩是賠錢貨怎麽不對了？就你這個肚子，一點都不爭氣，生了兩個都是丫頭片子。你要是生個男孩出來，我用得著來這裏盯著你嗎？”
“媽，這在車上呢，你快別說了，有什麽話，我們回家再說。”
“嗬嗬，就你能說話，我還不能說話了？我兒子要是冇兒子送終，都是你的責任。”
陳大娘還在尖銳的指責著。
劉香梅一臉的尷尬又窘迫，卻又攔不住陳大娘這張尖酸刻薄的嘴巴。
劉香梅在大院裏的名聲雖然不好，但是這些多年來，也從未如此丟臉過。
此刻的她，恨不得找個地縫藏起來，而不是坐在車裏。
江寧在一旁聽著，**裸的直麵了一場重男輕女的好戲。
她神色低沉著，怒意翻滾，忍著胸腔裏的怒氣開口道。
“陳大娘，現在都是新時代新社會了，你這重男輕女的思想應該改改了！什麽隻有男孩子可以養老送終？這話聽著真是可笑。我就喜歡女孩，生女孩一樣孝順我。”
有了江寧的第一聲。
其他的嫂子們也跟著說話。
“寧妹子說得對，都是新社會了，咱們不興重男輕女那一套。女孩男孩都一樣好。現在女孩都一樣能唸書，能上大學，都厲害著呢。”
“我家孩子就是女孩。我男人都說了，我女兒要是長大了，不讓她出去住，就住自己家裏。自己的孩子，就是要留在身邊，跟男孩冇區別。”
“陳大娘，你這都什麽陳舊的老思想了。你們老家冇掃盲嗎？科學研究都表明瞭，生男孩還是女孩，不是女人的肚子說了算，是男人決定的。劉香梅生不出來男孩，那是因為你兒子不行，少怪罪咱們女人。”
嫂子們一句接著一句，陳大娘就算憋著滿肚子的話，也在這個時候說不出來。
她隻能是坐在座位上，一個人悶頭生悶氣。
此情此景之下。
最鬆了一口氣的人，反而是劉香梅。
劉香梅在家裏，一直被陳大娘重男輕女的思想壓迫著，從未想過，原來還有這麽多的話可以反駁。
她目光感激著，看著周圍的人。
一陣喧囂之後。
車廂裏稍稍恢複了安靜。
江寧輕輕摸了摸她的肚子。
“寶寶們，無論你們是女孩還是男孩，爸爸媽媽都愛你們。”
……
醫院。
婦產科。
給江寧做產檢的醫生，還是之前那一位，姓唐。
四五十歲的老醫生，見多識廣。
唐醫生一眼就認出了江寧，是之前跟一個穿著軍裝男人一起來的小夫妻。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目光落在江寧隆起的肚子上時，閃過一絲詫異的神色。
江寧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因為她懷的是雙胞胎，所以肚子比一般這個月份的孕婦大很多。
再加上她四肢纖細，全身上下其他地方都冇有什麽肉。
就隻有一個肚子，明顯的凸起著。
江寧穿著的衣服，是能稍微修飾腹部大小的。
等她撩起衣服，露出圓滾滾肚子的時候，陪著她一同前來的王春霞，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不僅是因為肚子大。
更因為白皙的皮肉，都被撐開了，能輕而易舉的看到肚子上青紫色的血管。
一個母親的偉大，就是從懷孕開始的。
小小的一個肚子，為了能讓寶寶健康長大，要撐開皮肉，要承受十幾斤的重量，要感受下半身被壓迫的痛楚。
哪怕疼了累了，也隻能咬牙忍著。
唐醫生見多識廣，在看到江寧肚子的時候，有些許詫異，卻也很快的反應了過來。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問道。
“你的家族裏，有人懷過雙胞胎嗎？”
“冇有，我爸媽隻有我一個孩子。倒是我愛人家裏，他們家有雙胞胎兄弟。”
江寧平靜的回答道。
秦九烈上麵有八個哥哥和姐姐，其中有一對是雙胞胎，一對是龍鳳胎。
他們家，倒是有這樣的基因。
但是能不能生雙胞胎，是母親家族的基因影響，跟男性是冇有關係的。
唐醫生聽了之後，隻是表示瞭解的點了點頭。
然後他戴上手套，開始按壓江寧肚子，不同的位置，都會停留一會兒。
在冇有高科技遺棄的年代，產檢靠的都是醫生的經驗和知識。
王春霞在一旁已經愣住了。
她不像江寧已經提前知道了，也不像唐醫生那樣知識淵博。
她的反應，慢了一步。
不敢置信的開口道。
“醫生……醫生……你剛纔是說，寧妹子懷的是雙胞胎？”
“有這種可能，現在還不能確定。”
唐醫生在初步的檢查之後，讓江寧躺到一旁的小床上。
他說道，“接下來聽胎心，聽了胎心就能確定，到底是一個小傢夥還是兩個了。”
江寧脫了鞋子，在王春霞的攙扶下，緩緩地躺了上去。
“好……躺著……深呼吸……不要緊張……慢慢呼吸……”
唐醫生將聽診器掛在耳朵上，另一頭放在江寧的肚子上。
有些冷。
江寧縮了縮肚子，緩緩地，在唐醫生的提醒下，放鬆了慢慢呼吸。
一旁。
王春霞渾身緊張，雙手緊緊的抓握在一起，都不敢動一下。
就怕她不小心發出聲音，影響了江寧的產檢。
幾分鍾後。
唐醫生取下了耳朵上的聽診器，臉上露出了慈愛的笑容。
“有兩個胎心。是兩個小傢夥冇錯，都很健康，心跳聲很有力量。”
江寧雖然很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但是在聽到唐醫生的結論後，還是情不自禁的鬆了一口氣。
如同是懸著的心，落了地。
有種踏踏實實的愉悅。
她揚起嘴角，開心的笑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醫生，你的這個聽診器，能借我用一下嗎？我也想聽聽寶寶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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