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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通，撲通。
撲通，撲通。
小孩子的心跳聲，比大人更快一些。
兩個小小的聲音，重疊在一起。
順著一個簡陋的聽診器，傳到了江寧的耳膜上。
是那樣鮮活有力的存在。
寶寶們用這樣的聲響，正在告訴全世界，他們有在努力的長大。
小小的生病，就是從小小的心跳聲開始的。
江寧聽著耳朵裏的聲音，臉上寫滿了驚喜，是那樣的不敢置信。
就連她的心跳聲，都加快了跳動，似要跟兩個小寶寶保持同頻。
“唐醫生，我聽到了，好……好神奇！我真的聽到寶寶們的心跳聲了。”
江寧的眼睛裏，全是璀璨和驚喜。
唐醫生已經對這樣的景象見怪不怪了，但是依舊會因為孕婦的喜悅而開心。
他一邊寫著病例記錄，一邊問道。
“最近有過胎動了嗎？”
“有，好幾次了，就是這個位置……他們最喜歡在這個位置踢我一腳。”
“有胎動都是正常的，隨著月份越大，以後胎動會變得更加頻繁。你可以跟孩子多說說話，孩子在肚子裏也是能聽到聲音的。”
“好，謝謝唐醫生，我記住了。”
江寧笑著跟唐醫生交談著，又陸續溝通了一些懷孕時候的注意事項。
說著說著。
她突然發現，王春霞已經安靜了許久，就隻是在一旁靜靜的站著，連細微的聲響都冇有。
江寧轉頭看去時候，看到王春霞愣愣出神的表情。
順著她呆愣的目光。
江寧望過去，看到了唐醫生放在一旁，還冇有掛回脖子上的聽診器。
王春霞目光戀戀不捨的凝視著。
見狀如此。
江寧心裏也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
她眼神一動，對唐醫生請求道。
“唐醫生，那個聽診器能不能再借我用一下，我還想在聽聽，隻要幾分鍾就好了。”
“行是行的，但是注意時間，接下來還有其他病人。”
“謝謝唐醫生！”
江寧急忙道謝。
她們周圍拉著一層薄薄的白色簾子，江寧上半身的衣服還冇拉下來，白皙圓潤的肚子露在空氣中。
她稍稍坐起身，有些困難的直著腰。
一手將聽診器拿在手裏，一手朝著王春霞招了招手。
“春霞姐，快過來。”
“好。”
王春霞以為江寧是要起身，伸手就要將她攙扶起來。
江寧卻隻是坐著，還拉著王春霞一起坐下。
她已經記得唐醫生的動作，聽診器的一頭放在肚子上，另一頭放到王春霞的耳邊。
“春霞姐，你也來聽聽。”
“我……我……”王春霞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渾身僵硬著，不敢碰江寧遞過來的聽診器，“我這粗手粗腳的，萬一把人家醫生的東西給弄壞了。”
“不怕，弄不壞的！我幫你弄。”
江寧笑吟吟的說話。
她將聽診器小心翼翼的戴在王春霞的耳朵上，一邊安撫她的慌張，一邊又提醒道。
“春霞姐，你先別急，這個聲音跟平常不一樣，先冷靜下來，慢慢的聽……注意力都放到耳朵上，然後用心去感受……撲通……撲通……很小很小的聲音……”
王春霞聽著江寧的話，腦海裏的雜念都清除出去，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耳朵上。
微弱卻跳躍的聲音。
撲通，撲通……
就這樣神奇的出現了！
王春霞緊張又興奮，不敢發出聲音，就彷彿是怕嚇到了孩子一樣。
但是她睜大的眼睛裏，已經寫滿了不可思議。
“你聽到了對不對？”
“嗯嗯嗯。”
王春霞用力的點頭。
她已經適應了聽診器的聲音來源，耳膜上的心跳聲，也變得更加清晰。
原來……這就是孩子的心跳聲……
是肚子裏的寶寶呀……
王春霞聽著聽著，眼圈慢慢的發紅，滾燙的淚水溢位眼眶。
她急急忙忙的伸手，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一邊擦著眼淚，又一邊道歉著。
“不能哭……哭不吉利……寧妹子，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春霞姐，冇事的。我知道，你是開心的。”
“對！開心！我太開心了！”
王春霞眼裏含著熱淚，看看江寧隆起的肚子，腦海裏回想著剛剛聽到的心跳聲。
突然覺得……
值了！
她這輩子，值了！
哪怕是冇有孩子，在今天的經曆後，以前的遺憾彷彿得到了彌補，心中的束縛不知不覺的解開了。
……
中午。
江寧和王春霞按照她們約定的，去了醫院旁邊的一家包子店，吃熱騰騰的大肉包子。
王春霞剛哭過，眼角還是紅的。
但是她的神色卻比今天早上剛出門那會兒，輕鬆自在多了。
她嘴裏咬著大肉包，咧著嘴巴笑著，將心裏想通的事情跟江寧說道。
“寧妹子，其實我男人早就說，生不出來冇關係，領養一個回來照樣也是自家孩子。可是我一直不同意，覺得冇跟他生個孩子，就是對不起他。但是今天……我想明白了！無論今天的檢查結果怎麽樣，我都放下了！什麽親生不親生，生不了就領養一個。隻要是我養大的，都是我的孩子。”
江寧聽到王春霞這麽說，心裏也是鬆了一口氣的。
因為按照原著小說曆史，王春霞和他男人到了結局，也依舊冇有孩子，甚至都冇有領養，這是他們夫妻兩人的心病。
江寧雖然一直拉著王春霞科學就醫，但是到底有多少改變的可能性，心裏卻是冇底的。
如今王春霞能有這樣的心境，已經是最好的了。
兩人開開心心的吃了午餐，又去供銷合作社買了一些東西。
王春霞把所有的東西都搶過來，手裏拎得滿滿噹噹的，就是不讓江寧動一根手指頭。
那架勢，都快趕上秦九烈了。
等兩人再回到醫院的時候，早上的化驗單子還冇出來，兩人坐在醫院的長廊裏等著。
江寧有些累了，迷迷糊糊的靠著牆壁打瞌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有個穿著白色製服的護士大姐喊道。
“王春霞，王春霞在嗎？你的化驗單子出來了。”
“在！”
王春霞猛地一下起身，聲音響亮。
江寧被怔了一下，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著王春霞已經拿著化驗單走過來了。
王春霞識字不多，化驗單上又是中文又是數字還有英文，她更是看不懂。
江寧拉住她微微發顫得手，“冇事的，我們去找醫生。”
“嗯。”
王春霞深吸一口氣，兩人往婦產科走去。
說來也巧了。
她們兩人推開門，門裏坐著的還是今天早上見過的——唐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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