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楚皇城,大將軍府中一間小院。
聽著窗外清脆的鳥叫聲,穀月艱難地睜開了眼睛。
入目,是隨風輕輕拂動的紗曼。
再看,自己躺在有著鏤空花紋的架子床上。
這是哪?
她不是正在執行任務,坐在前往海外的飛機上嗎?
穀月揉了揉額頭,一段不屬於自己的記憶席捲而來。
飛機失事,她竟然穿越了,來到大楚國,成為了大將軍府的嫡女。
原主也叫穀月,是個不折不扣的癡傻兒,昨天被堂妹陷害,吃了一顆紅果子後一命嗚呼,這纔有了她的到來。
穀月有些哭笑不得,想她曾是令敵人聞風喪膽的鏗鏘玫瑰,竟然落敗成任人踐踏的弱草。
這時,她的右手腕處一陣溫熱,抬起一看,那裡原本的一朵七瓣花的胎記,竟然顯現出了顏色。
赤橙黃綠青藍紫。
七個顏色,正在流光溢彩,美不勝收。
正在驚喜之時,穀月發現,自己回到了熟悉的家中。
又穿回去了?
不對,穀月試著去推開前院的大門,卻怎麼也推不開。
而且,天空不是蔚藍的,而是灰濛濛的。
難道,這是傳說中穿越者的福利空間?
緊接著,身形一晃,她又回到了小床上。
幾番試驗後,穀月終於確認,後世的家跟隨自己一起穿越過來了。
她偏愛帶院子的家,在執行任務賺到足夠的錢後,便買了這間前後都有小院子的住宅。
此時,看著前院中停放的越野車、摩托車、電動車、自行車,一樓的客廳、健身房、廚房、以及二樓的臥室、衣帽間、書房,她冇由來地覺得生活一如從前。
那些心愛的東西,自己在古代依然可以擁有。
摸了摸右手腕上的七色花,欣喜之餘,穀月不禁皺眉。
身在大楚國的原主,竟和後世的她有一模一樣的七瓣花的胎記。
而她魂穿而來後,七色花便有了顏色。
這是巧合,還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趕緊的,穀月起床,來到銅鏡旁,當看到鏡子裡的芳容時,頓時又驚又喜。
原主竟然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這絕對不是巧合。
隻是,她還不及多想,一陣喧鬨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不好了,前廳來了許多官兵,大呼小叫的。”
“怪不得,剛纔夫人被叫走了。”
“我們快點過去,聽說在召集所有人過去。”
“那大小姐怎麼辦?”
“哼,她就一個傻子,也難為你這麼儘心。我們先走吧,免得等下誤了大事。”
“對啊,先走了,大小姐癡傻成那樣,又病了,如何能去?”
“呀,快看,官兵在用皮鞭打人,快走。”
……
屏風外,三個丫頭越走越遠,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府中來了許多官兵?
回想著那三人的話,穀月想起後世在電視劇裡看到的,
這莫不是皇上來抄家?
如狡猾的小狐狸一樣轉了轉眼珠子,穀月當即有了一個主意。
她坐了起來,隨手將一個枕頭放進空間。
緊接著,就見那枕頭赫然出現在後院。
後院是她的花園,裡麵種滿了各種花草。可奇怪的是,如今隻有一棵小樹苗,屹立在中央。
她記得,以前冇有這樣一棵樹的。
看來,穿越而來,家中唯一有變化的就是後院。
不過,現在的後院變成了存儲空間,也讓她略感欣慰。
既然皇上要來抄家,那就讓他空手而歸。
她的手一揮,屋子裡擺放的屏風、燈台、擺件等,一一都收入空間。
而後,她快速地出門,取出空間的電動車,往府中庫房而去。
所有人都去了前廳,她要抓緊時間收物資。
庫房那裡早已冇有守衛,穀月取出一把萬能鑰匙,利索地打開門。
隻是,當看到近兩百平方米的庫房,裡麵存放的物資不過十分之一時,穀月一時愣住。
隨即,她明白過來。
原主的父親,是當朝的大將軍,十分受軍民愛戴。
大將軍的錢財,有一半都接濟在了軍中。
氣人的是,還有一半不在公中庫房,被老夫人強占到了自己的小庫房。
收了眼前為軍中準備的布匹、藥材、棉被等,穀月又馬不停蹄地趕往老夫人的住處。
可以說,老夫人是大將軍府最有權威的人,就是大將軍,見了自己的娘,也要顧及孝道,不敢隨意忤逆。
老夫人的私庫,就在她的西廂房中,是府中人人都知道的秘密。
原主雖然癡傻,可也知道,逢年過節來給老夫人請安時,西廂房是絕不能靠近的地方。
打開經過改造的房門,看到裡麵也被精心改造過,穀月輕蔑一笑。
這個老婆子,為了守住這些錢財,著實花費了一番功夫。
可惜,用錯了地方。
小庫房裡的東西,恐怕有大將軍府幾代人的積累、老夫人的嫁妝、以及其一生的積蓄,滿滿噹噹的,比之前的公庫要強上千倍。
穀月的一個意念,眼前的銀票、字畫、翡翠、瓷器、金銀等全都原地消失。
隨後,唐心月抓緊時間,快速騎上電動車,每間主屋挨個不落的收繳。
當然,廚房也不能放過。
裡麵正蒸著的包子饅頭、陶罐裡的燉雞湯、水果蔬菜、雞鴨魚肉、新米白麪、乾果堅果、酥類點心、鍋碗瓢盆,統統都原地消失。
放入了這麼多東西,穀月也驚喜地發現,存儲後院似乎變大些。
原來,後院的存儲空間還可以擴大,這也讓她升騰起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抄家後,不知是牢獄之災,還是踏上流放之路,有足夠的錢財物資保命,日子自然好過些。
穀月穿越而來,大可以一走了之,可她因原主而重生,裡麵的因果宿命她不能不顧及。
再者,不知是原主的情感遺留,還是自己的本能,她已經很好地承接了大將軍府嫡女的身份。
既然皇上要來抄家,那就彆怪她禮尚往來。
十分鐘前。
呯……
一隊人馬肅殺而來,直接撞開大將軍府的大門。
府中上下聞訊趕來,都被眼前殺氣騰騰的一群人給驚到。
“聖旨到。”老太監尖銳的嗓音、清冷的聲調,再加上鄙夷的眼神,讓護國公府上下皆感不妙。
見眾人還在愣神,老太監怒斥道,“爾等還不快跪下。”
年紀最大的老夫人,這纔回過神來,連忙誠惶誠恐地委下身去。
她一生風光無限,接過多次聖旨,還從來冇有哪一次,像今天這般令人不安。
“人都到齊了嗎?”老太監居高臨下地問道。
“回公公,小女身體不適,故未能來此接旨。”大夫人梅芳小心翼翼地回稟。
老太監看了一眼快速低頭的梅芳,京城人都知道,大將軍府有一個癡傻的女兒。
但這是接聖旨,就是再傻,也得過來跪著。
“還不去把人找來。”老太監十分不滿地說道。
“公公,小女今早起就暈迷不醒,奄奄一息,還請公公高抬貴手啊!”梅芳想著女兒的難受模樣,心疼得眼淚直往下掉。
老太監見梅芳不似是在撒謊,也不再追問,徐徐地展開聖旨。
梅芳本在照顧穀月,驚聞府中來了不速之客,這才跑到前院來看,不想竟接聖旨。
以往哪次接聖旨,不是提前通知就是喜氣洋洋,哪有這般惶恐。
本就擔心穀月的她,在得知聖旨的訊息後,整個人一軟,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