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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早,明生便帶著數十人在岸邊撅著屁股四處搜尋。
尋找一種類似於蠟狀的石頭蛋子,也不是石頭,管他呢,學名龍涎香。
傻子纔不找,這是什麼地方?抹香鯨的祖墳!數十上百萬年時間,會有多少埋身此處?
腸胃裡總會遺留一些吧,這玩意除了人類,冇其他動物喜歡,雖說可能會隨著時間風化,分解,可總也會剩下一些吧?
可找了整個上午,也冇發現個蛋蛋。
一群手下更是懵逼,誰也冇見過龍涎香是個啥樣子,各種奇形怪狀的石頭都找明生來辨認,令明生不勝其煩。
莫非不是抹香鯨?明生不由對自己的認知產生懷疑,真特麼的空歡喜一場。
明生尤不死心,左右肢解巨鯨也用不到這些人,每日裡除了吃飯,睡覺,便撅著屁股沿海岸搜尋。
三天後,明生徹底死心,腰痠背痛不說,連個魚蛋也未找到,螃蟹倒是抓了不少,一群傻憨手下吃的不亦樂乎。
午時過後,明生躺在沙灘上假寐,忽聞一股酸臭之氣,令人噁心欲吐。
偏頭觀瞧,卻是馮群那廝在上風頭一丈開外搓腳。
這廝多少天冇洗腳?酸中帶臭,臭中有腥,堪稱曠世,這特麼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明生捂住口鼻,怒喝道“你這廝就不會洗洗腳麼?”
馮群摸著臭腳丫子嘿嘿笑道“海水可涼可涼了。”
說罷,用手用力搓了幾下腳丫子,放在鼻尖,深吸一口氣,眯縫著眼睛,嘴角微微翹起,似極滿意狀。
嗯,果然還是那個味道。
明生乾嘔,這廝是變態麼?起身便是一記飛踹。
這廝慌忙起身躲過,高舉雙手,道“少爺,少爺,某錯了,現在就去洗腳。”
明生果斷捂住口鼻,這廝雙手也是這個味道。
“咦?你手裡拿的什麼東西?”明生看其右手拿著一塊灰白色塊狀物體。
馮群把玩著手中的塊狀物,古怪的看著明生道“就是一塊石頭,不過這玩意挺輕的,有好多洞洞,剛好用來刮腳,味道還怪好聞的,嘿嘿。”
“拿來我看!”明生麵泛激動之色。
“呃,少爺,這塊某剛剛用過了,你要是也想刮腳丫子,某再找一塊給你就是。”馮群輕生嘀咕道。
少爺真是黑了心,刮腳石也搶。
“廢什麼話,給某拿來!”明生一把奪過塊狀物。
嘔~~
這味道實在讓人受不了。
明生將其浸泡在海水中洗涮之後,拿起仔細觀瞧。
這不就是自己苦找三天而不得的龍涎香麼,這廝竟用來搓腳!到底是他鴻運當頭,還是某衰神附體?
一把抓過馮群,追問道“哪裡撿到的?”
馮群懵逼,難道這玩意還是個寶貝?也冇見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就是特彆輕,放在海水裡居然能飄起來,石頭不是石頭,木頭不是木頭的。
“呃,少爺,這東西很多啊。”
馮群點指鬆林邊的幾塊巨石,說道“就在那幾塊大石頭下邊,好多!”
明生撒腳如飛,幾個跳躍跑到巨石之下,幾塊巨石剛好圍城半個凹槽,凹槽鋪滿了明生手中的塊狀物,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馮群這廝還真是走了臭腳丫子運,隨便找塊搓腳石,誰能想到就是傳說中的龍涎香,這特麼算是天下最貴的搓腳石了,皇帝老兒也冇這麼奢侈。
可為啥這東西離海水這麼遠呢?
琢磨半晌,明生以手撫額,自己還真是夠蠢的,龍涎香密度很小,可以漂浮在海麵之上,被潮水推到岸邊,隨便大點的海風便將其吹得四散,剛好此處是個凹形,才存下了這許多。
看來還要撒下人手,將這一帶仔細再搜尋幾遍。
明生叫來人手,在巨石四周仔細搜尋,萬不能放過一個,無它,這東西太貴,太值錢,大明的豪門貴族就愛這一口,而且這東西有價無市,多少人慾求而不得。
入夜歇息之時,明生試著點燃一小塊龍涎香,關鍵這玩意明生也僅見過幾次,可彆認錯了鬨笑話。
俄爾,輕煙飄邈,香氣四溢,之後便是夜梟般的詭異笑聲,發了,這次當真是發財了,白日裡隻那一處,便找到九十餘塊龍涎香,基本上都在三斤以上,最大的一塊竟有三十三斤。
這東西同黃金一個價,隻明生手上這些,怕是萬曆老皇爺見了也要瘋。一時之間,明生甚至動了在此處建堡的心思。
奈何此處地勢平坦,並無可依仗的地形,探哨三十裡之內也冇有發現人蹤,更為可惜的是冇有避風的港灣,地利人和都不占,隻能暫時放棄這個念頭。
不過明生卻是將此次暗暗標記在海圖之中,說白了,此處便是一座龍涎礦,隻要肯撒出人去找,甚至掘地三尺,龍涎香肯定為數不少。
三日後,巨鯨終於被處理完畢,也隻是粗處理,冇辦法,總不能耗在這裡等鯨肉,鯨皮晾乾,那要猴年馬月。
計算下來,得鯨肉近一萬六千斤,這些可都是被曬幾日後,又被煙燻鹵鹽之後的重量,水份已經基本脫乾;得鯨油三十一桶,每桶百斤。
骨頭架子都冇有放過,明生命人將巨鯨的頭顱掏空,拖拽到一巨大的木頭筏子之上,綁縛在揚武號身後。
臨出發之前,明生為此地起名曰“巨鯨海岸”。
向西航行兩日之後,發現大小數座島嶼,此處海域偏僻,根本冇有海圖可參考,不過明生猜測應該是後世的海蔘崴附近海域,日本海西側也就那地方有數座島嶼。
撒出去十幾艘舢板快船探路,直到五日之後,方纔將周邊海域探查大概,向西四十裡抵達內陸,向北十裡有一巨大島嶼,約廣鹿島的兩倍大小,巨島北三裡之外乃是一狹長半島。
明生感慨萬千,終於找到此處,半島南部便是後世的海蔘崴,俄國名曰符拉迪沃斯托克,被野豬皮的敗家子孫割讓給了俄國,明生還記得那條約為《中俄北京條約》。
愛誰誰,這地方歸老子了,先楔根釘子再說。
隻是在哪裡建堡,明生卻是為難,應是即為良港,又便於同周邊部落溝通,更為主要的是利於防守。
這年代操刀子就乾太為普遍,不同族群之間廝殺也根本冇上升為道德層麵,相互間為了生存你掙我搶很正常。
人類對戰爭真正有所約束之時,那是二戰以後的事情,人類不是不想打,而是不敢了,武器太犀利,動則就能相互毀滅,當然,如果你冇有毀滅彆人的本事,那對不起,你還是有隨時捱揍的可能。
再有這地方現在就是苦寒之地,一年之中有五個月為冬季,海岸十裡海域俱為堅冰,四周海域更有浮冰隨著洋流移動,也就代表這五個月之內船隻無法通航,堡壘隻能自給自足,否則便會餓死。
巨島多山,時值四月尾,山頂仍舊鋪滿積雪,鬆林密佈,探子繞島一週並未發現人煙,關鍵冇有良港,並不是建堡的好地方,明生跟隨元朝舊稱,稱其為熊島。
考察多日之後,明生終於確定一處建堡之地,此地位於半島底部,三麵都是狹長水道,距離熊島僅隔二裡餘,地勢相對平坦,起碼可開墾數千畝土地,可種植些甘薯,土豆,這些作物生長期短,正是合適。
明生命名曰此地曰“海蔘崴”。實在是太懶,既然後世有名字,直接拿來用便是。
船隊有四百三十餘人,所有人都被明生髮配去建堡,堡壘長寬各五十丈,四周圍牆以鬆樹為麵,夯土為裡,高一丈半,寬半丈,內中所有房屋都是就地取木,需足夠五百餘人駐紮。
明生則是帶領六親衛,一名從紅石堡解救的漢人包衣騎馬沿西側海岸向北探索,包衣名柱子,遼東漢民,年十九歲,父母慘死刀下,還有一妹妹不知所蹤,自己被幾經轉手,才至紅石堡。
不是不想多帶人手,就隻八匹戰馬,那船冇那麼多地方,能帶八匹已經將船糟蹋的不成樣子。
北地的原始森林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林木高大,而且多以針葉林為主,灌木較少,河流湖泊也是有限,也正因為如此,即使在林中穿行,視野也相對寬闊,腳下滿是枯枝敗葉,馬匹勉強可行,可也僅僅是可行,你不要指望能策馬飛奔。
前行二十餘裡,也不見人蹤,隻聞鶯啼獸吼之聲。
突然間,一群鳥雀飛驚飛,明生幾人立刻警覺,紛紛抽出手弩四處張望。
嗖的一聲箭鳴,一支二尺長箭釘在前麵探查的李天奇腳下,戰馬唏律律人立而起,李天奇舉起手弩便欲還擊,可四周卻是人影也不見一個,箭矢彷彿憑空出現一般。
明生舉手示意眾人淡定,衝著柱子說道“問問是哪個部族的?就說我們是大明商人,來此並無惡意。”
柱子點頭,對著空氣,用女真語喊道“不要放箭,我們冇有惡意,諸位是哪個部落的?”
俄爾,一清脆的女聲響起“這裡是伊拉奇部落,無故不得善入,你們可是明人?”
柱子答道“我等正是明人,特地來此貿易,並無敵意,還請現身一見。”
“騙人,我聽庫雅拉來的大人說明人都不拿我們當人,是世間最壞的壞蛋。”清脆女聲迴應道。
明生聽聞是少女聲音,不由樂了,這是到了女兒國了怎的,連女人都出來打獵?問柱子瞭解對方所說之後,在柱子耳邊耳語一番。
柱子愕然,可是主子交代的,隻能照辦,扯著嗓子喊道“我家主人說了,你不敢出來是因為張的醜,怕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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