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生傳 第135章 第一家代工部落

-

[]

當望樓傾倒之時，孟囉忍不住心頭顫抖，難道生活了一輩子的部落就要煙消雲散？男人被殺死，女人被搶奪，孩童被浸在水裡淹死？

不能！也絕對不行！

老孟囉集合了部落之中所有的男丁，隻要能走的齊齊上陣，冇武器就拿菜刀，冇菜刀就拿木棍，將近六七百人將穀口堵死，作視死如歸狀，怒視明生等人。

明生揮手停下炮擊，輕踱腳步，思索著如何對待這個北頭部。

屠殺？此非我所願，咱也不提什麼人權，生命權，這年頭不講究這些東西，拳頭大纔是道理，這麼多勞力，殺之可惜！

奴隸？此亦非我所願，咱也不提什麼人身自由，這奴隸是隻比原始社會生產效率好那麼一點點，需派好多人盯著乾活不說，還出工不出力，半年能完工的東西說不好要搞三年，時不時的再來次造反，殺監工之類的暴動，何苦來哉。

鄉民？不是不想，委實不可行。無論誰對誰錯，殺了人家兩百多口，說是血海深仇也不為過，直接拉入淡水寨做老百姓，這不是開玩笑麼，估計睡覺時便會被掐死。你就是對他再好，也忘不掉這段刻骨仇恨。

也罷，還是學後世的老美鷹醬的做法，胡蘿蔔加大棒，打一棒子給個甜棗，隻要能出工出力便可，若是心頭長草，說不得再讓他生死兩難。

“麻三！”明生轉頭看向麻三，說道“去對麵叫個能做主的過來，就說若是想要全村活命就來談判，不然便雞犬不留！”

麻三暗道我的爺爺哎，你這是唱的哪一齣？烏泱泱上去砍死就是，何必多此一舉，某特麼的彆剛剛露頭便被射死。

“嗯？怎的，你願意不去？”明生立刻瞪眼。

“祖宗！小的這就去，這就去。”

麻三不知從哪裡拖來一片寬大的木板，剛好能擋住上半身，委屈的看了明生幾眼，便一步一回頭的向寨門走去。

孟囉尚在奇怪怎的停了炮擊，見一人緩緩向寨門走來，便止住弓手，心中也燃起點點期望，有的談便好，隻要條件不是太過分，暫時接受也不是問題，總比都死了要強。

好死不如賴活著，且先挺過這一段時間再說。

相距五丈左右，麻三停下腳步，伸出半個腦袋瞄了對麵幾眼，便迅速的縮回去。

用土語嚷嚷道“對麵的人聽著，俺們當家的有話要說，找個能做主的過來談，不然便是雞犬不留！”

幾個老者對望幾眼之後，孟囉言道“某出去看看，若是不能回來，你等便準備拚命吧。”

有人慾要阻攔，被孟囉止住“都這個時候了，舍我一條老命求個希望，值得！”

言罷，孟囉緩步而出，直奔明生陣營而來。

麻三長出一口氣，送算完成了這個該死的差使，可是木板卻不敢鬆手，將木板直接背在後背，如老鱉一般搖搖晃晃迴歸本陣。

明生為有這麼個手下感到羞恥，難怪這廝奔三了還討不到婆娘，這幅慫樣哪個敢嫁。

人老成精，孟囉一眼便看出誰是主事人，直接走到明生近前，單手執禮之後便不在言語，一副生死由命的模樣。

明生也不理這老倌如何想法，也不重要，自己早有通盤考慮，簽字畫押便是。

叫過麻三，說道“嗯，我說的有點多，你且記仔細了，不要漏掉一點。

第一，我們手上有北頭俘虜七十三人，贖金本少就不要了，但是這七十三人需給淡水寨充當勞役一月。一月之後，北頭部需另派七十三人頂替，而所俘虜的人則全數放回。

說的簡單點，就是時時刻刻需要有七十三人給淡水寨做工，這是對他們無故開啟戰爭的懲罰，但是呢，淡水寨也會給他們相應的貨品作為回報。

冇有商量的餘地，必須接受。

第二，大屯山上的硫磺礦作為戰爭賠償，所有權歸屬淡水寨，但是暫時允許他們開采，並平價賣給淡水寨，同時不得同其他人私下售賣。為其五年，五年後視情況而定。

冇有商量的空間，不服便打。

第三，北頭社所有產出，隻能同淡水寨交易，諸如獸皮，獸肉，山中特產等等。

第四，北頭社所有族民，需編戶齊民，說的簡單點，就是所有北頭族民都需記錄姓名，年齡，身份，裝訂成冊之後給淡水寨備案。

當然，這個他們不認識字，有淡水寨代勞。

第五，不得無故侵襲其他部落，有矛盾找淡水寨做主。

嗯，暫時就這麼多，可記住了？”

……麻三想死，你說了這麼多，俺又不是算盤，怎的能記住。

“呃，趙當家的，要不您再說一遍？”

明生啪啪麻三肩膀，笑咪咪道“好，冇不懂裝懂，是個聽話的，那本少就再說一遍，你可聽仔細了。”

……

“可記住了？”

……“趙當家的，要不您再說一遍？”麻三是真哭了，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咋就記不住呢。

“呃，沒關係，某說一句，你翻譯一句。”明生也是無語，這麻三不認識字，你就是寫下來，他也不認得。算逑，還是一句一句來吧，不差這點時間。

“不用，某聽得懂……”

一個蒼老的聲音悠悠然飄進明生耳朵。

刀呢？鞭子呢？燒火棍呢？

明生恨不得抽死這個老貨，你特麼能聽得懂不早說，害本少在這裡急的滿頭大汗，看人吃癟很開心是麼。

不待明生髮飆，孟囉開口說道“你所說的條件，某都應了，隻是需要再加上一款。”

呃，都答應了便好，本少權當是敬老，逗老兒開心，笑咪咪看向老者，說道“老丈請講！”

“若是其他部落攻伐北頭部，淡水寨需鼎力相幫。隻需這一條便可，老漢彆無他求。”

這個要求並不過分，看著其他幾個部落來人貪婪的眼神，明生便知這老頭怕了，即使淡水寨不攻伐他北頭部，其他部落得知北頭部元氣大傷，也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雖說淡水寨看似咄咄逼人，可所提條件並不過分，甚至對北頭社好處多多，隻是那一條硫磺礦的歸屬有些過分，但人在屋簷下，需過得眼前這一關再說，故此孟囉也並未同明生爭論。

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好勒！拿筆來！”

明生興沖沖揮毫潑墨，將條款寫的明白，看的清楚，一式兩份，簽字畫押，這便是憑證。

孟囉愕然，外麵之人當真會玩，你拳頭大，力氣足，某還敢反抗不成，這薄薄的一張紙有個蛋用。無奈對麵的小王~八~蛋就是喜歡，方塊字就不會寫，沒關係，大拇指可用。

小心翼翼的將協議放入兜囊之中，明生笑嘻嘻說道“既然如此，你我便算是朋友了，免得夜長夢多，咱們現在就交易如何？”

“現在？”孟囉苦笑搖頭道“時間來不及，何況貨物都需清點一番，某明日定當攜帶貨物趕至淡水寨易貨，除此之外，還請趙當家準許給死去的族人收屍。”

“嗯嗯，此是應有之意，告辭！”明生拱手告彆，下令虎豹營將士返回淡水寨。

他這邊要走，可跟隨而來的仆從軍卻不乾了，畫風不對啊，剛纔還要打生打死，怎的一轉眼便不打了？那我等如何報仇？如何出氣？如何瓜分財物？

吵吵嚷嚷之後，幾個領頭的被帶到明生近前，詳細交涉一番之後，明生也大概瞭解其中緣由。

也對，大張旗鼓而來，就放了幾炮了事，自己倒是吃飽喝足，可這些土人連個毛線也為撈到，這事是自己大意，必須得找回來。

“孟囉首領，這都是你們自己拉出的翔，就得自己來擦，具體什麼章程你們自己定，隻要一點，需要這些人滿意，不然怕還是要打。”

……孟囉無話可說，都是自己侄子造的孽，誰讓人家先抱上了淡水寨的大腿呢。走到幾位土人首領近前，四五人商議了足足兩刻鐘，爭吵的麵紅耳赤，方纔將事情敲定。

無非是賠償，仗著有明生撐腰，三個村社狠狠咬了北頭幾口，撕下了幾塊肥肉。

這事跟明生冇一毛錢關係，但是有一個好處，那便是這三個村社從此便上了四海商社的戰車，想要再退出去，嗬嗬！說不得明生要讓他們嚐嚐苦頭。

天下就冇有免費的午餐，明生毫不客氣的要求三個村社派出勞力，協同修築淡水寨，要求不高，每家出二十人便可，供吃供喝給貨物，一點不讓你吃虧就是。

三家村社同北頭訛了許多好處，自然對明生無所不從，何況這個要求也不過分。

翌日清早，孟囉便帶百餘人趕至淡水寨，可憐的灣灣尚冇有大牲畜馴服，去哪裡都是人力運輸，身後一個大大的竹簍，俱都裝載著硫磺，鹿皮。

如何清點交易不提，自有人安排，隻這鹿皮便是尋常四五個村社的數量，硫磺更是物美價廉，比日本要便宜數倍，那小日本也是見過世麵的，不好忽悠。

交割之後，孟囉便張羅人開始收屍。

“少爺”苗俊心有疑惑，忍不住問道“咱們忙活了半天，貌似冇拿到什麼好處啊，豈不是便宜了這什麼北頭？”

明生瞪了苗俊一眼道“你有人手去挖礦？你有人手去狩獵？你有人手充當勞力？追求能不能高一些，恁多的勞力，又便宜又好用，怎麼就冇占到便宜，不懂就回去慢慢想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