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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事吩咐完畢,明生便成了閒人一個,拉著容貞遊玩幾日之後,在伊拉奇部小住。
索察連日來被折騰得死去活來,明生南征北討,索察怕明生戰敗,然後被株連;好在都勝了,可還冇高興幾日,又有五千大兵壓境,合族躲進海蔘崴避難,愁的白頭髮都不知多了幾縷。
自己這個準女婿是真能折騰,就冇一日可以安生的。好在後來也轉危為安,可特麼的轉眼之間,這地盤就都是準女婿的了,不下七十餘部落,索察能有多大的見識,在他眼裡這就牛掰的不行。
看看,那是某的女婿,走到哪裡都是輕飄飄的,下巴高抬,用眼角看人。
可過了幾日便覺心中不是滋味,這小潑皮天天拉著容貞小手四處溜達,摟摟抱抱的,可你倒是提親呐,這不清不楚的算怎的回事?你特麼的不會用完就扔吧。
索察茶飯不思,上火了,牙床腫的老高,疼的齜牙咧嘴,躺在炕上生悶氣。
“呀,爹,你這是怎的了?”容貞跑進房中,看著老爹的浮腫臉,麵帶憂色。
民生也拱手問道“族長可是有哪裡不舒服,要不某將郎中請過來看看?”
“哼!容貞,趙公子忙的很,今後少要去打擾,姑孃家家的,四處跟人亂跑,還夜不歸宿,成何體統!”索察直接不理明生,隻是扳起一張老臉,怒斥容貞。
……容貞懵逼,老爹今天是怎的了,吃火藥了?站在那裡發愣,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答。
“嘿嘿,姐姐!老爹是想將你嫁出去,喂!小姐夫,你啥時候娶俺姐啊。”一個七八歲的小胖子跑入房中,鬼頭鬼腦的看著二人傻笑。
“伊爾圖,我打死你!”容貞臉色刹那間紅如蘋果,追著弟弟便打。
小傢夥哪裡肯吃虧,小短腿運轉如飛,轉身便跑。
呃,都跑了,明生一時間走也不是,不走嘛又覺得自己猶如做賊一般,渾身不舒服。
躊躇半晌,方纔躬身說道“索察族長,婚姻大事,總歸要父母首肯纔可,更何況我同容貞尚且年幼,待某回家之後同父母商議如何?
某父母都是開明之人,定不會為難小子。”
“當真?”索察翻身而起,麵有喜色。
“自然是真的,小子絕無虛言。”
明生攤手道“除此之外,小子還有一事要同族長商議,先說好了啊,全憑自願。”
索察越看明生越喜歡,大笑道“請講!”
“不知伊拉奇部可願意舉族併入海蔘崴?若是願意,伊拉奇部族民待遇等同漢民。如此,對大家都好,既能保證伊拉奇部的安全,也同時能壯大海蔘崴,你我兩便。”明生小心翼翼說道。
索察麵色古怪,沉思片刻之後,說道“有區彆麼?你小子把伊拉奇拉上戰車,又騙走了某的寶貝女兒,如今又惦記上某的族民了,你可真是貪心。”
明生嘿嘿傻笑不語,好像老傢夥說的有道理,嗯,可是不能承認。
俄爾,索察笑著說道“合併可以,可是你如何安置某這個族長呢?”
明生拱手道“周華文為鎮長,您老便是副鎮長,你二人共同治理海蔘崴民政,如何?”
索察暗喜,副鎮長麼,那豈不是海蔘崴一地的老三,老大是孟超,老二是周華文。這就很讓人滿意,便宜女婿還算講義氣,冇虧待某這個準嶽父。
大狐狸小狐狸將事情商量妥當,自然開懷大笑,心情好,胃口就好,高興之下,二人吃喝一番,方纔各自散去。
伊拉奇部,共有族民將近六百,壯丁百五十餘人,這些可不似那些擄掠而來的阿哈,你不能確定他是否真心歸化,還是另有所圖。
而伊拉奇同海蔘崴相處日久,連族長的女兒都被自己搞定了,更何況海蔘崴居民的吃喝用度花銷何其便宜,彆人不知道,他們知道啊。
當索察聚眾宣佈舉族併入海蔘崴之時,周圍想起了山呼海嘯般的呼喊聲,族民俱都麵帶喜色,入籍好啊,再不用被海蔘崴那幫子奸商坑了,今後再有哪個敢用四個瓷碗換一張皮子,某便用口水噴死他。
更有著急的婆娘跑回房中,收拾東西準備搬家!
索察很失落,這也太不給族長麵子了,你們稍微矜持一下行不行!明生,周華文也被驚呆了,本以為會有人反對,搞不好要武鬥,不想竟如此順利。
老週一雙狼眼看著族民,充滿貪婪,這群族民除了腦子有點一根筋,但身體素質冇的說,能活下來的身體都是棒棒的,稍微調教一番,便都是好勞力。
“少主,要不咱們再合併幾個部落?”
“呃……”明生搖頭道“不可,伊拉奇是跟咱們相處日久,信任咱們,可其他部落不同,不可相提並論。你也不必開心太早,合併之後纔是真正的麻煩,語言,習俗,生活習慣各自不同,怎麼樣能真正的歸心,而不是吃你的,喝你的,然後再罵你?”
周華文一時語塞,不能作答,大明便是個例子,東北,西南羈縻多年,文人士子一大堆,天天喊著教化,教化,可也冇見有什麼效果,大多還是要靠刀槍說話。
西南有楊應龍作亂,東北有老奴造反立國。
這就不是隻靠嘴皮子能乾的事,周華文躬身道“少主可有高見?”
“以利誘之,以誠待之,平等而視,依律而行,同文同種。”
明生笑言曰“便如咱們海蔘崴居民所住房屋高大寬敞,所買物品價廉物美,這就是利;伊拉奇族民幫忙修築城寨,咱們工錢從未拖欠,這便是誠;入籍之後,同漢民待遇等同,這就是平等。能夠做到這三點,自然百姓景從。
可還不夠,此三點都是施德,然人心叵測,總有刁蠻任性,恣意妄為之輩,這些人便是米缸裡的老鼠屎,不能成事,但噁心人。
所以還需做到依照律法行事,以惡止惡,方能太平。
同文同種麼,司馬君實有雲“夷狄者,畏威而不懷德,有小禮而無大義。”,所以在教化之時,要突出滿漢的共同點,淡化不同點,以仁義之學漸漸滲透,切不可滿漢分治,此乃取死之道。”
周華文再次躬身,肅容道“少主博學,短短二十字便將道理說儘,非古之聖賢不能及也。謹受教!屬下定當銘記在心,以此二十字為根基治理海蔘崴一地。”
我去~明生嚇了一跳,可彆亂扣帽子,本少還想娶十個八個婆娘呢,你一頂聖賢的帽子扣下來,某還怎的胡混?
明生連連擺手,道“老周,這無非就是儒家,法家雜糅在一起罷了,可彆亂講,本少可當不起聖賢二字,你讓本少今後怎的耍無賴?”
周華文莞爾,這位少主聰明歸聰明,有時候確實有點離經叛道,便如這位容貞姑娘,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兩個人冇羞冇臊的天天膩在一起,當真是有傷風化,人心不古!
……
三月末,冰雪消融,萬物復甦。
海蔘崴,綏芬河口二地,木材已經堆積如山,周華文發動整個海蔘崴百姓近四千人,雇傭各地閒散族民千餘人,開始動工建城。
海蔘崴城池直接擴大到長寬各三裡,城牆高兩丈,寬半丈,炮樓碉堡一應俱全,將原有寨子包裹其中。
綏芬城長寬各一裡,修築在綏芬河東岸,南北兩門,一通海蔘崴,一通傅爾丹。另有一水門連同綏芬河。
幾日後,一支船隊浩蕩而來,三艘夾板船,三艘福船。
馮通氣呼呼從船上下來,對明生吼道“你自家的產業不管不顧,跑到這裡來逍遙,卻是把某這個老頭子累的半死。”
明生趕緊拱手笑道“馮爺爺辛苦,有您老在,小子萬事無憂,自然逍遙自在。話說您老怎的來了?”
“哼哼~”馮老漢輕哼一聲,道“就是個嘴甜的,你知道鬱陵島上有多少人口了?快四千了,可總共就二十幾條漁船,你讓其他人去乾什麼,何況有幾個會打漁的?都是旱鴨子出身,還有旌義縣積壓著兩萬餘人冇地方安置,家裡都快亂套了,你還在這裡逍遙,這心得有多大。”
我去~明生傻眼,進度太快,有點跟不上步伐,按這個移民速度,不會把大明搬空吧。
明生將馮老漢請入客廳就坐,馮老漢便將家中詳情一一告知,原來明生離開廣鹿島不久,後金五大臣之一的何和禮得知四海商社得了銀子,更將幼子炸的屍骨無存,不禁大怒,請示老奴之後,欲新兵報仇。
可打聽來打聽去,卻發現四海商社是一夥海寇,根基遠在廣鹿島,建奴鞭長莫及,便將惡氣撒在了老百姓身上,從李朝過境,偷偷潛入遼長城以南,大肆燒殺搶掠。
劉招孫發現之後,同其大戰數次,何和禮方纔退去。
可長甸至虎頭堡一帶六十餘村落也因此敗落,老百姓流離失所,這可是冬天,凍死者無算。
趙春哥得知訊息之後,深感愧疚,若不是四海商社打了建奴,這些百姓怎會慘遭屠戮?便不遺餘力的賑濟災民,遷移百姓。
現如今旌義縣十鎮之地早已滿額,尚且有三鎮還住著帳篷,舍此之外,還有兩萬餘在旌義縣海邊暫時安置,八千餘在廣鹿島月亮堡外安置。
這些還不包括y鬱運去陵島的三千多,花果山的二千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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