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生傳 第182章 設立暗訪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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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裡啪啦~黃豆被炭火爐烤的四處亂跳，劉招孫抓了幾粒丟入嘴中，灌了一口老酒，舒爽的哼哼幾聲，撇眼觀瞧。

“你這損招雖好，解了燃眉之急，卻是將遼東的豪紳都得罪死了，這些人恨不得食咱的肉，吸咱的髓，本來有些觀望的，現在估摸著也倒向建奴，長遠來說，未必是好事。”

明生雙手攏在炭火旁，無所謂道“該跑的都跑了，或去關內，或躲藏於各個衛所，同咱們較好的也都投靠了咱們。

那些駐足觀望的，就都不是個東西，今日不殺，明日卻是要為建奴提供糧草，當帶路黨，幫著建奴穩定地方，早晚為敵，就不如斬草除根。”

明生點指四方，笑道“更何況咱們的根基是這些苦哈哈們，隻要他們知道咱們的好，認可咱們，有何懼哉！”

劉招孫不置可否，又灌了一口老酒，凝眉問道“如今你我官不是官，民不是民，在遼東卻是怎的個說法，自立為王麼？”

“自立個甚！”

明生酣飲一碗老酒，言道“左右不過是為了這些流民罷了，此乃四戰之地，得之兩麵受敵。

大明，建奴都會按著咱們摩擦，本少又不是傻子，也冇實力跟他們掰手腕，先將流民都轉移到廣鹿島，再慢慢安置到海蔘崴，大員，今後移民署有的忙嘍。”

“海外當真如此廣闊？某在廣鹿島之時，也曾去過學堂觀瞧，有課名曰地理，言說咱們腳下的土地是圓的，名地球。

又說極北，極西，極南都有廣闊的未開發土地，數十倍於大明，可是真的？”

明生莞爾，尋了一張白紙平鋪桌案，刷刷點點之後，點指居中位置，言道“此處為大明，此處為莫臥兒，此處為奧斯曼，此處為泰西諸國，也就是傳聞中的紅毛夷諸國。”

手指向北，言道“此處為沙皇俄羅斯，此國野心勃勃，正在向東擴張，欲占據廣闊的極北之地。

北地嚴寒，終年積雪，目下看來與我無用，然則百年千年之後呢？誰知道地底下埋著啥寶貝，咱們在北地遲早要同沙俄爭鋒。”

最後手指劃了一個大大的橢圓形圓圈，笑道“這便是亞歐大陸，兄長看看地盤有多大？”

劉招孫目瞪口呆，天朝上國叫了數百年，周邊都是戳兒小國，何曾聽過世界竟如此廣大？

鄭和的海圖也不是他能知道的，何況數百年已過，所知者寥寥，他又不是老學究知識分子，眼界也就在大明周邊，如何知道這許多國家。

“那這裡呢？”劉招孫點指一地。

“呃，這裡是南極洲，估計咱們這輩子是去不了的，估計你孫子可以。”

“為何？開船過去就是，怎的就去不了？”劉招孫不願意了，瞧不起某怎的。

明生白眼一翻，撇嘴道“其地都是冰山積雪，沿岸有無數大小冰山漂浮，遼東現在夠冷了吧，其地更嚴寒數倍，而且一年四季都那樣，兄長就彆想此地了。”

手指上移，笑道“不過麼，此地卻可一去，此地名澳洲，多沙漠，但沿海之地也甚是肥沃，適合放牧。

此地也可去，名美洲，目下西夷，葡夷已經占據部分土地，咱們的腳步已經慢了，這也是小弟著急籠絡人口的原因，冇人啥事都乾不成，隻吹牛贔冇用。

對了，此地也可去得，名非洲，崑崙奴聽說過吧，便是來自此地，這地方甚是好玩，各種奇形怪狀的動物都有，聽聞有種鹿，可高達兩丈，隻脖子便有一丈長。”

半晌之後，劉招孫搖頭苦笑，言道“難怪你對大明之地不屑一顧，卻原來誌在海外，如此多的土地，怕是窮極一生也不能走遍，為兄卻是眼界太小了，說說，你有何長遠打算？”

“不是不屑一顧，我等終歸是大明之民，可現在有主啊，小弟也冇那興趣同老朱家奪江山。”

明生沉思片刻，正色道“小弟目下的打算說來簡單，穩定廣鹿島一地，占據濟州全島，以濟州島為中心，向北向南延伸。

如今已北上海蔘崴拓殖，欲占據廣闊的北方土地，南下大員島，逐步蠶食，鯨吞全島。

再以大員為基點，下南洋，同西夷，葡夷，荷夷爭鋒，圈地盤，占土地，玩貿易。

再遠就不說了，等在南洋站穩腳跟再談其他。”

劉招孫肅然起身，躬身拜曰“此等開天辟地，名垂青史之事，劉招孫不可錯過，原為一走卒，為少帥開疆拓土，爭鋒寰宇。”

明生起身扶住劉招孫，大笑道“不瞞兄長，您是第一個投靠小弟的大明將官，參將哈，小弟是不是應該放炮慶祝一番，哈哈~抱歉，小弟有點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二人撫掌大笑。

良久，重新落座之後，明生正色道“開春之前，還需兄長坐鎮旋城，不求殺敵，隻守住旋城一線便可，某已經在催促船隻轉運，料想冰消雪化之時，可轉運完畢，介時我等便撤出遼南，兄長需另有任用。”

“哦？卻是如何安置某這個罪將？”劉招孫淡然一笑。

明生躊躇片刻，言道“兄長為將日久，想必在大明有許多人脈，某欲將移民署暗中深入內陸，招募流民。

諸如陝西，山西，河南，直隸等地，這些地界旱災蝗災頻繁，每年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與其埋骨於野，就不如拉過來給咱們效力。

如此，那些移民署的文官便力有不歹，需成立一個類似於錦衣衛的暗中行事機構，兄長可有人選？”

劉招孫凝眉思索，沉聲道“某卻是不擅長此道，不過麼，某有個手下，卻可一試。

此人錦衣衛小旗出身，名鄧暄，陝北人，本是朝廷安插在軍中的暗探，昔年同某共討播州，為流矢所傷，被某救得性命，才含淚告知實情，不然俺都不知道他是個暗探。

都是為朝廷效力，俺也無話可說，便一直跟著某直至現在，此人可用，論這種暗地裡的勾當，比某強過百倍。”

“可！”

明生大笑道“本少回去便籌備暗訪司，隸屬移民署之下，便任命鄧暄為暗訪司司長，從軍中挑選機靈的，廣佈暗線，兄長也需幫著打通諸路關竅，待暗訪司成形之後，咱們一起去南洋開闊眼界，大展身手。”

……二人相談幾日，縱論古今，劉招孫總算被明生徹底忽悠上了賊船。

鳳凰城。

老奴第七子阿巴泰在土炕之上盤坐，手拿剔骨鋼刀，桌案之上一條烤羊腿，焦黃酥嫩，香氣四溢。

土炕之下，正有兩人跪地嚎哭，卻是兩個明人裝扮的漢子。

明生打擊貳心的土豪劣紳，縱使準備在充分，總有僥倖脫逃者，此二人便是一對兄弟。

背嵬軍突襲之時，外出訪友，脫得一條性命，便急急跑來找主子訴苦伸冤，央求阿巴泰出兵報複四海。

阿巴泰這幾天肉吃過多，火氣甚重，牙齦忍不住暴血，正在心煩之時。

娘~的，外邊天寒地凍，滴水成冰，雪都有二尺餘厚，怎的出去打仗，可看著眼前磕頭如搗蒜的兩條賤犬，卻是不好說不管。

這廝頗為看不上這些牆頭草，於南下之前，便告知這些鳥人舉兵策應，堵住各個墩堡的逃兵，可特~孃的都口頭上答應，實則起兵響應的冇幾個，看來這些戳鳥都還對大明朝抱有幻想。

哼哼~怎麼樣，報應來了吧，活該！

更為可恨的是這個什麼四海商社，幾年來，後金在其手中吃癟不少。

洗劫紅石堡，蕩平摩闊崴，血洗鼓樓，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切齒之恨，聽聞占據海蔘崴，傅爾丹城的也是四海，如今更是占據旋城，同我大軍對壘，這特麼的到底是什麼來頭？

什麼時候商人也可以這麼牛贔了？阿巴泰百思不得其解。

阿巴泰按住胸中怒氣，輕哼道“哭甚！本貝勒遲早為你等出氣！下去吧。”

“啊，貝勒爺，奴才一家老小橫死，無一存活，還請貝勒爺給奴才做主啊！”二人尤不死心，咧開大嘴嚎啕。

“滾！爹媽死了正好不用養老，妻兒死了，再娶再生就是，哭喪個甚！”阿巴泰心煩意亂，順手一個酒碗砸過去。

砰~一人額頭血流如注，二人再不敢停留，屁滾尿流的爬出房門，奪路而逃。

房中一片嘲弄笑聲，一名護衛撇著嘴，恨聲道“明狗就是賤！不打不聽話。”

“你們也滾，弄兩個小娘過來，真特~孃的心煩！”阿巴泰捂著腮幫子怒道。

……

明生辭彆劉招孫，帶鄧暄迴轉廣鹿島。

當衆宣佈任命之後，行文四方，昭告四海各部鹹知，二人坐於廳堂，明生笑問道“鄧暄，說說你打算如何行事？”

鄧暄沉思片刻，拱手言道“屬下這兩日琢磨了一番，打算設兩條線路，其一以河間府滄縣為始，設立茶鋪，腳伕客棧，其地遠離京城，官道四通八達，又靠海，走太原府，延安府最近，需鋪設茶鋪，客棧等三十餘處。

其二以淮安府海州為始，官道可通徐州，許州，洛陽，西安，需鋪設茶鋪，客棧等四十餘處。

初步算了一下，至少需要千人，白銀近萬兩，這還隻是人員物資費用，若是開始安置流民，千裡遷移，一路上吃喝拉撒，關卡賄賂，這費用可就冇法算了。”

明生搖頭苦笑，這特麼的當真是個無底洞，有多少銀子都不夠，可你還不能什麼都不做。

陝西，陝西，河南三地就是十幾年後崇禎朝的火藥桶，砰~砰~砰~將大明炸的煙消雲散，灰飛煙滅。

“慢慢來！錢不是問題，先不忙招募流民，遼東一地就夠咱們忙活兩年的了，你這方案不錯，可以實行，如今你的首要任務便是遴選人才，一路將腳伕客棧鋪設過去。三年，可夠用？”

鄧暄思慮片刻，拱手道“稟少帥，三年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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