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生傳 第188章 格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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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來參加入水儀式的，自然包括倒黴舉人宋應星，這位仁兄如今常住在牛頭城圖書館，自薦為圖書管理員，每日讀書數卷，更經常同工匠們打成一片，同一般的儒生大為不同。

新型戰艦下水，這是四海商社的舉國大事，明生在老宋麵前大肆吹噓，言語之中滿是自豪。

宋應星則是對工匠們佩服有佳，如此龐然大物，海上堡壘，實乃巧奪天工。

聽聞明生不久便要遠下南洋，宋應星也不禁心中長草，左右被軟禁在四海，索性跟去南洋見見海外景色也是不錯。

可惜被明生果斷拒絕，雙方在慶祝宴席中很不愉快的攤牌。

若乾杯貓尿下肚，宋應星態度堅決，要麼我跟你去南洋，要麼就放我一家回去，老子要參加會試，中進士當官，為大明效力。

你趙明生給條出路，否則俺就跳海，妻兒子女你自幫我養之。

明生嗤笑老宋逢考必敗，必中不得進士，就不如老老實實在牛頭城養老，免得心情熬糟，空白了少年頭。

雙方你來我往，唇槍舌劍，大好的宴席被鬨得一點氣氛也無。

錢老漢適時站出，言道宋舉人可在牛頭城備考，待國朝舉辦會試之年直接去京師便是，海路去京師比從奉新老家陸路前去豈不是更快？

宋應星也是酒勁上頭，叫囂著同明生打賭，言之下次會試必中，就問明生敢不敢拿千兩紋銀做堵住，用四海的銀元來算，也就是一萬元整。

明生鄙視宋應星，滿身的銅臭之氣，俺好歹是四海的少東，區區一萬元，你不嫌丟人，本少可不敢出門，便以你老宋自己做賭如何？

便在牛頭城備考，本少也不攔你升官發財，必定送你前去京城，若是高中，自然你當你的進士，俺做俺的賊廝。

若是不中，則賣身給四海，本少成立格物院，你便做一任院長如何？

何為格物院？

明生也不是隨口一言，按明生的內心打算，那就是一個藍翔同理工學院雜糅在一起的四不像。

冇辦法，科學尚未深入人心，學科也未成體係，所謂的實用之學也是實踐居多，理論偏少，也就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這是明生所不願意見到的，萬事萬物，必須窮究其理，有體係，有觀點，能夠自我發展，不然本少如此折騰還有何意義？

理論水平一定要高，否則永遠落後於人，便如這地理之學，為何潮漲潮落，這其中便涉及力學，天文學。

孤木不成林，理論尚不能先行一步，不成體係，那便隻能先成立一個四不像，等有了基礎，再將技校同學院分開便是。

宋應星當即拍著胸脯答應，可若是本舉人贏了咋辦？

你不但要放某的家眷歸鄉，還要賠償俺一家的驚嚇費，便十萬元，本舉人一家當得十萬元吧？

明生自也是拍著屁股答應，雙方擊掌為誓，怕這廝賴賬，一紙賭約寫就，雙方又簽字畫押，中人做保。

第二日酒醒之後，宋夫人一臉幽怨的看著宋應星。

老宋莫名其妙，這是咋的了，俺記著就是吃了一頓酒宴，也冇招惹誰啊，難道是昨夜吐了滿床？

“夫君，這賭約可是你簽的？你看看吧。”老妻幽怨言道。

宋應星看過賭約，滿臉的熬糟驚詫，終究被四海商社的無恥之徒引入彀中，懊悔不已。

大罵老賊錢雲不要臉皮，小賊趙氏明生厚顏無恥。

不過好在這賭約也不過分，自己爭口氣高中進士便是，介時全家便可脫得自由，迴轉家鄉，可這什麼代理院長又是什麼鬼？

正愁苦之中，遽然聞得門口敲鑼打鼓，卻是格物院一夜之間成立了。

一眾同僚在門口相迎，請代理格物院長主持成立儀式。

我見你個鬼，這小賊在賭約中暗作手腳，卻是加了一行小字，宋應星當夜喝的雲裡霧裡，卻是未曾注意。

“即日起，宋應星暫為格物院代理院長，至趕考之日止。”

可特孃的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大紅的手印曆曆在目，行屍走肉般被同僚們簇擁至格物院。

呃，這所謂的格物院也就是中學先生們的辦公之所，連夜弄了塊牌匾掛著，油漆未乾。

宋應星隻能苦笑，看來這小賊不是早有預謀，也是臨時起意，怪就怪自己嘴饞，喝酒做甚！

明生親自剪綵，當衆宣佈一乾任命，代理院長宋應星，副遠長錢雲，院士若乾，其中便有喻氏兄弟，貝納多，馬裡奧，朱凡，張景樂，鍊鐵世家邱譚兩家的家主。

一句話，你們搞研究，論學問，本少給錢，不但有獎金，還能幫著你出書，揚名四海，名垂青史，就問你高不高大上。

同時，格物院可招收學員，但必須是中學畢業成績優異者，隻要四海商社管轄範圍內皆可報名。

每個院士可帶若乾學員，一起搞研究，一起做學問，當然，現在就隻有三地的中學可供選拔，廣鹿島，牛頭城，旌義縣。

海蔘崴同淡水還在為住房發愁，小學都還冇有，就不要提中學，其他幾個地方人數少，就冇有必要成立學校，僅僅有學堂，派駐幾個先生維持。

錢都不是大風颳來的，明生覺得已經很對得起四海的小崽子們了。

格物院當然要有夠氣派，三層的青石小樓是必須的，向後世的清華看齊。

錢雲親自在後山規劃出一片空地，山林掩映，風光秀麗，青石樓安居其中，呃，僅僅是規劃，建成不知要幾時。

半月之後，明生鬥誌昂揚的登上新座艦奮進號戰列艦，揚武，揚毅左右護衛，另有兩艘單桅快船，計八哨人馬，五艘戰艦，殺奔花果山，雖船還有少量移民，以及大宗貨物。

稍稍停歇花果山，卸下一批要在江南發賣貨物，又裝載一些南洋暢銷的生絲，瓷器，塞進不少移民。

冇有辦法，遼民太多，現在移民艦隊已經成了常態化運行，兼職運送貨物，往來書信。

明生的艦隊也不能免俗，能搭載多少便搭載多少。

及至淡水城之後，明生也是被淡水城的規模嚇了一跳，城池尚在建設，但主要的建築都已完工，市政廳，船廠，學堂，醫院等等都可運行，整個城市正在從無序轉有序。

淡水周邊已設置五鎮之地，一鎮萬餘人口，其規模擴張速度可想而知。

不僅僅是北地遼民，更有閔浙的百姓，周飛，馮彪兩個總管府也不是吃乾飯的，也蒐羅了不少移民，一股腦的塞進淡水。

淡水來者不拒，南北混雜安置，雖是產生些許麻煩，諸如語言不通，群毆械鬥等等，武力鎮壓之下，也不由得他們不聽話。

同鄉雖好，但是南北分散安置，不能融合一起，就是埋禍根，早晚要爆鍋。

索性初時便將苗頭掐死，南北混雜，語言，生活習慣漸漸融合，在通過教育整合下一代，這便是明生對付宗族的策略。

王寶也不負眾望，沿大漢溪西進，在龜山西側站住腳跟，建了一處堡壘。

明生看過之後，也頗為滿意，這就是後世的桃園平原，雨水豐沛，河流縱橫，現在還是相當原始的狀態，但開墾之後呢，這得有多少良田。

建城！建城！

此地距淡水百八十餘裡，卻是不便管轄，必須單獨設立一市，背靠龜山，麵向平原，南向是大漢溪，可設置碼頭，連通淡水，北向距海岸線五十裡，唯一的缺點就是冇有出海口，海船不能直通。

返回淡水城之後，明生行文牛頭城，選拔人才，抽調文職人員任職。

同時，將馬進從福建移民總管府調回，隸屬淡水總督府，負責桃園一地拓殖。當地的土人部落不少，或懷柔，或掃蕩，都需有人處理，文官就不行，還需有軍隊傍身。

數日後，南下艦隊離開淡水城，過澎湖，來到東沙島。

這位東沙總管府總管李天奇也是苦~逼，隻有東沙島彈丸之地，方寸之間，跑步都不方便，隻有偶爾駐足的漁民相伴。

終於見到少東前來，一哨人馬都快哭了，恨不得保住大腿嚎啕。這玩意明生表示理解，年餘不見親人，條件艱苦，隻偶爾往來濠鏡之間，好人都能憋壞了。

“少帥！”相見慶賀過後，李天奇嚮明生稟報東沙近況“屬下率探險隊數次前往呂宋北部，形勢不是很好，沿岸可立足之地大多為西夷占據，維甘以北，有九處西夷據點，每個城鎮有西夷不過三百餘人，然則其殖民日久，傳教士深耕土著部落，歸化的本地土人卻是不少。

這些土人殘忍少智，跟隨西夷屠殺不臣，此等人必不能為我所用，隻能寄希望於傳教士未涉足之地。”

李天奇拿過海圖，點指一地，繼續說道“屬下發現一地，我四海或可暗中行事，當地土人稱此河為卡加延河，河水可一直延伸到呂宋中部，有城名卡加延城，有西夷據點。

然其出海口卻是尚無據點，那裡地勢平坦，隻是因河流灘塗眾多，為土人所不喜，周邊僅有部落三座。屬下計議設堡此地，安置移民。”

明生頻頻點頭，這小子乾的不錯，還算用心，起碼將呂宋北部摸清，笑著說道“不錯！不過此事不急，待淡水緩過一口氣，我等再一錘定音，現在卻是力有不歹。

濠鏡可有訊息？某記得摩西可是答應咱們打探楊三炮同陳衷紀一夥的。”

李天奇搖頭道“尚無訊息，某覺得摩西在敷衍咱們，指望這個紅毛鬼冇戲。”

“收拾行裝，跟某下南洋，將濠鏡同維甘的貿易停一停，咱不理會這撲街紅毛。”

娘希匹，吃了老子的不乾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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