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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大早,明生步入市政廳白樓之中,聚眾集會,聽取彙報。
地盤大了就這點不好,冇辦法向之前什麼事都能看顧到,現在隻能藉由人言,這也是後世巡視組,調查組頻頻出動的原因之一,攤子大了就什麼鳥都有,總有些不守規矩的枉法之徒。
不過四海正是朝陽東昇之際,一些卑鄙齷齪尚且不顯,空地還占據不過來呢,哪有功夫內鬥。
王寶當先發言“少帥,南府營三十哨人馬編製已經齊備,有火銃手十哨,炮手兩哨,其餘都是跳蕩手,蓋因為火銃產出有限,又優先供應廣鹿島,海蔘崴,淡水排在最後。
其中隸屬馮彪福建移民總管府五哨人馬,隸屬馬進麾下,駐紮在桃園城十哨人馬,本部隸屬十五哨人馬。現如今南至碧潭,東至雞籠,西至鳳山溪一線的廣大平原地帶,都是咱們四海的地盤。
現在兵力有些捉襟見肘,屬下建議增兵,可另設一營,不然恐怕無力南進。”
鄒文舉緊隨而後,言道“少帥,淡水城目下有民兩萬餘人,下屬已有六鎮之地,另有莊園六十三處,合計入冊之民有七萬六千餘人,另有奴籍二千二百餘人,分散在各處莊園,礦區。
桃園城目下有民八千餘人,下屬兩鎮,另有莊園一十二處,合計入冊之民近三萬,另有奴籍二百餘人。
土著部落人口並未算入其中。”
躊躇片刻之後,鄒文舉看了王寶一眼,繼續言道“劃入四海歸屬的土著部落有六十三處,這些部落尚算安定,平等交易,按律納稅,掃平部落二十七座,族民或為奴籍,或逃入東南的深山之中。
兩地尚有未安置的流民近三萬,目下正在加緊安置之中。
米糧以種植水稻為主,目前足以自用,而今又開墾處不少土地,料今夏產出會翻出三倍有餘,足以供應兩地,種植園多為經濟作物,主要種植花生,甘蔗。
火龍果,香蕉,鳳梨剛剛試種,尚在觀察之中,至於豆蔻、胡椒,檸檬等幼苗,正在精心培育,已有農業司來人負責專人照看。
四海直屬的鐵匠坊,火藥作坊,造船廠,皮革廠已經投入運作,並在繼續擴建,私營作坊目前有皮具加工作坊七家,被服作坊三家,榨油作坊,榨糖作坊各兩家,隨著種植園產出日益增高,榨油作坊,榨糖作坊還會陸續增多。
貿易方麵,蓋因為牛頭城已經囊括李朝,倭國貿易,淡水並未向北發展,鹿皮也是首先發賣到牛頭城,再轉賣各地,南直隸貿易有花果山負責,閔地海商繁盛不能插足,目下隻是囤積貨物等待您的指令。
但已有些許倭商,閔浙海商駐足淡水城,或買或賣,屬下遵牛頭城舊例,不禁商貿,隻收取關稅,亦鼓勵往來商賈設立商棧,就地經營。”
錢文接過話題,言道“鐵匠坊已有工匠四百餘人,主要鑄造鐵炮,二十斤以下鐵炮皆可鑄造,遂發槍可月產百二十支,刀劍隨取隨用,火藥作坊產出足以供應四海,要多少有多少,有硫磺礦在,少主不需擔心火藥短缺。
皮革廠分作兩部,一部分發賣給民間,一部分製作軍備,目下還在招募人手,造船廠已建成一座船塢,尚有四座船塢待建,已建成的船塢正在趕製揚武級戰艦。”
……這就過十萬人了?而且還有三萬多冇有安置的流民,明生一時反應不及。
“顧署長,這移民都從何處而來?遼民當不至於如此之多吧?”
顧問古輕咳幾聲,言道“少帥,北地移民當然冇有這麼多,大員島移民來自多處,遼民隻占其中三成,閔地百姓又占據兩成,多從福建移民總管府而來,剩餘五成都來自花果山。
去歲淮北大饑,流民數十萬蜂擁至南直隸,揚州,蘇州,鎮江,鬆江諸州府,周飛乘勢發動艦船,又聯絡諸位商賈,足有近七十艘艦船往來轉運,纔有瞭如今局麵。
三月初,杭州大火焚城,六千餘戶百姓無家可歸,曉月又聯絡徐八,籠絡了不少匠戶人家,俱都遷移到花果山,目前尚遷延在花果山的移民近萬六千人。
其實遼地尚需遷移的百姓也有很多,去歲遷移至海蔘崴移民有兩千餘戶,尚滯留牛頭城兩萬餘人,您看到碼頭上停泊的船隻了麼,大多數都是要北上轉運移民。”
……苦哈哈太多,這移民的活計估計要伴隨明生一輩子,好在有先見之明,成立了移民署,不然怕是要累死。
“遼東戰局如何?廣鹿島有民多少?可還能夠支應?”明生問道。
顧問古思慮片刻,言道“屬下最近半年一直在花果山,淡水忙碌,不過上月牛頭城邸報有言,遼東尚算安穩,建州正在忙於對付韃子,清剿北部的反叛,不過這都是二月之前的事情,之後的事情屬下不知,料來在座的各位也是不知。
去歲廣鹿島以及沿岸諸島有民近二十餘萬眾,廣鹿島有民近八萬,餘則分散在各島之中,毛文龍這廝尚算儘心,在我四海糧草供應之下,海防尚算安穩,建奴也冇有甚的船隻入海,少主不需擔心。
隻是,哎,去歲卻是凍死了不下兩千老弱,可我等已經儘力了,為此,家主更曾斷食兩日以自省,顧某向少主請罪!”
言罷,顧問古一躬到地,等待明生髮落。
還能如何說,四海已經特孃的做的不錯了,沿海哪裡有災情,哪裡就有四海的身影,從遼東到廣東,廣佈暗探。
可總要量力而為,目下最緊要的不是糧食,而是船,流民多不勝數,但船隻有限。
也正因為如此,明生才下令一口氣在淡水設立五座船塢,兩座建造戰艦,三座建造運輸船隻,預計完工之後,每年可造船二十餘艘。
再加上廣鹿島,牛頭城,每年四十艘艦船總是有的。
不過這還不夠,廣鹿島,牛頭城二地冇有寬廣的淡水河流,亦冇有大型港灣,本就不適合修建大型船廠,當初也是迫於無奈,強行為之。
而淡水則不同,水深港良,彆說是五座,便是十做船塢也冇有問題,最最重要的此地近南洋,日後下南洋方便,可以預見的未來幾年,明生隻能在南洋折騰,有多少船隻都不夠。
聽聞尼德蘭一年居然能建造近六百餘艘船隻,當真是有夠牛贔,如今四海一年隻夠人家的一個零頭。
“錢文,若是鼓勵興辦私家船廠,生產貨船,漁船是否可行?”明生問道。
錢文手捋鬚髯,沉思半晌,搖頭道“不可,如今的造船工匠都籠絡在咱們四海手中,一應海貿運輸也由四海統一調配,冇有造船的工匠,如何興辦私人船廠?
更為嚴重的是私營船廠的訊息發出,則我四海船廠的工匠人心浮動,說不得要拉出去單乾,這樣會嚴重乾擾船隻的建造。
若是少主急需船隻,我意從閔浙訂購,閔浙兩地可建福船的私下造船廠不下二十餘家,小船廠更是多如牛毛,隻是船隻效能肯定不能同四海船廠所出相比,但隻運輸倒也足夠了。”
明生輕輕敲擊桌案,沉思半晌之後,言道“可,此事便著落在錢叔身上,小船就不要訂購,隻訂購福船,鳥船即可,可先行訂購福船十艘,鳥船二十艘。”
又轉頭看向王寶,言道“寶叔,可再招募四營人馬,便以金蘭,頭頓,新城,檀城命名,這四地都深處南洋,軍兵家眷需同時遷徙,不是有許多尚未安置的流民麼,從中優先招募,某再次下南洋之時,需儘數帶走。
至於大員島,也可再招募一營,但此事不急,你等且先穩固淡水,桃園二地,都是盤子裡的肉,早吃晚吃無所謂。
南洋卻是不同,列強爭搶瓜分,手快有,手慢無,我四海必須先行占據各處關鍵節點。”
王寶頭大如牛,瞪著眼睛吼道“少主,四營人馬?你乾脆殺了我算逑,那要將所有的壯丁都掏空,還有武器裝備哪裡來?”
“呃,寶叔莫急,各自先行招募四哨人馬便可,餘下可徐徐圖之,以未安置的流民為先,已經落戶為民的就算了,以免擾亂大員的佈置。”
明生輕敲桌案,言道“至於裝備麼,南洋酷熱,甲冑就不必了,皮甲也不需要,隻布衣便可,至於兵器麼,每營保障有兩哨火銃手,剩餘兩哨庫裡有什麼就用什麼,日後慢慢補充就是。”
聽聞此言,王寶才稍稍緩過一口氣。
待瞭解大員近況之後,明生亦將南洋一行講述一番,當然有些環節自動略過,諸如某地的一個女王。
又將龐大的海圖釘在牆壁之上,從安南阮氏開始,一直說道檀香島,澳洲同伊裡安島就冇有提及,這就已經驚掉了一地下巴,一群土鱉哪裡知道世界竟如此廣大,之前明生言之鑿鑿,大家也隻是一笑置之,可今日卻有數百的軍兵作證,不由得人不信。
眾人方纔瞭然,難怪少主這麼急的訂購船隻,招兵買馬,這特孃的是要帶人去南洋圈地盤啊。
驚訝過後,**,野心如星星之火般在迅速滋生,人的**是冇有止境的,得隴望蜀乃是必然,如今四海才兩個總督,南洋的地盤又要有多少總督?
土地,財富,女人,哪個都不是男人能拒絕的東西,呃,明生帶回來的小洋馬也起了相當大的刺激作用,這玩意稀缺啊。
一場會議,直至入夜才各自散去,更有人在海圖前戀戀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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