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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四海艦隊駐地寶石島。
此島長四裡,寬僅一裡,距離王宮直線距離不過二裡,同國都城牆僅一河之隔。
四海艦隊廣邀勳貴豪商,開始收售貨物,不提彆的,這真蠟象牙,犀牛角卻是大把,此外尚有各種珍貴樹木,明生怎能放過這種大發橫財的機會。
一如舊製,茶葉,絲綢,瓷器,紙張,棉布,白糖等等都是成批發賣,金銀器,玻璃等貴重物品總則是競價拍賣,價高者得,總要讓真蠟見識一番四海的實力,不展示一番如何能讓這些戳鳥就範?
這特孃的就瘋了,近三十船的貨物一日便銷售一空,取而代之的是堆滿船艙的象牙,犀牛角,以及各種珍貴木材。
售出加工品,取回原材料,並賺取了大量金銀,如今四海玩這一套不要太熟悉,算盤劈裡啪啦響動之間,財富滾滾而來。
又過一日,明生髮下請柬,三位王子,朝中各路大臣俱都有份,四海軍兩日後要舉辦冬操!
何為冬操?就是冬季操練兵馬,其實大明冇這玩意,是明生自己玩出來的,眼見冇有哪個王子屈尊來訪,這廝不由動怒,娘希匹,你們不來,那俺就請你們過來!
這一日,明生立於臨時搭建的丈餘高土台之上,周邊有真蠟勳貴近百餘人,其中便有三位王子,五位大臣,就連老和尚毗羅跋摩,明生也冇有放過。
寶石島水域河麵寬廣,足有三裡之闊,四海不知從何處買了幾艘行將報廢的船隻,將其停放在對岸河邊,而四海艦船則一字排開,距離土台將將二十餘丈。
一眾真蠟勳貴們不明所以,都知道你是大明來使,你船堅炮利,你牛贔。
怎的?從這裡想打到三裡之外的船隻?你特麼確定不是在搞笑,我等又不是冇有見過火炮,俺們自家就有,隻不過冇你的粗,冇你的硬罷了,真當自己吃了虎鞭,能射那麼遠,打恁的準?
明生不管這些土鱉們表情如何,給三位王子,五位大臣,毗羅跋摩各自分發了一支望遠鏡,點指對岸船隻言道
“且看我軍聲威!”
“王昭,秦焱聽令!演武開始!”
“喏!”
二人手持令旗下得高台,各自登上首尾一艘戰艦,令旗招展之下,五船當先炮擊!轟~轟~轟,近三十發炮彈呼嘯而出,白煙滾滾之下,對岸一艘樓船應聲而碎。
那樓船之上安放了許多石灰,頓時煙塵四起,便是不用望遠鏡觀瞧,亦能看個大概。
定點打擊尤不過癮,令旗再展,五艘戰艦從遠處魚貫駛來,及至高台近前,一聲哨音響起,轟~轟~轟~戰艦不停,但炮彈已然飛出,對岸又是一艘艦船應聲而碎。
明生環顧四望,見在場諸公皆麵帶驚懼之色,初時不屑一顧的心思早已經拋到了九霄雲外,更有不少的貴女手捂胸脯,麵色煞白,驚聲嬌呼,一時間整個高台氣氛異常凝重。
“毗羅跋摩聖僧。”
明生笑問道“本使的火炮可還犀利,比之暹羅若何?比之安南若何?比之紅毛夷若何?”
毗羅跋摩雙掌合什,謁語連連,說的都是梵語,這就不可能聽得懂,無非是罪孽雲雲。
那王太子卻是眼眸中精光四射,語帶激動言道“大明使者,此炮可發賣?”
“當然!”
明生微微笑道“我朝同貴國曆來交好,怎見得爾國受他國欺辱?殿下莫急,且細細觀來!”
兩輪炮戰之後,對岸兩艘破舊的樓船慢慢駛來,但見船隻之上矗立著數十具泥人,稻草為骨,紅泥為表。
兩艘四海艦船漸漸靠近,劈裡啪啦~火槍聲暴起,泥塑的表皮應聲粉碎,轟~轟~轟~十幾枚震天雷如飛而出,在樓船之中爆響,泥人頓時東倒西歪。
兩艘小船將樓船托到高台近前,明生延請諸人登船觀瞧,但見泥人已經破碎的不成模樣,那泥人身上鐵釘,彈片密密麻麻,想想這些玩意若是當真紮進自己身體,旁觀之人俱都忍不住心頭打顫,看嚮明生的眼神亦愈加驚懼。
而三位王子五位大臣則是麵沉似水,這特孃的就是赤果果的武力恐嚇!
好端端的三王之爭,如今卻是跳出來一個攪屎棍,而且實力不可小覷,何去何從都要各自思量一番。
演武之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明生亦在寶石島安頓,也無心去那勞什子波東寺,風景雖好,卻是吃喝不隨便,規矩多多,好冇自在。
入夜十分,一葉小舟悄然來到寶石島,卻是瑪拉哈,這位在三王爭位之中一直中立的閣臣,此時明生幾人正在一木屋之前喝酒吃肉,那雞被烤的滋滋冒油,香氣四溢,香飄十幾丈遠。
老傢夥也不客氣,抓起半隻雞便開始撕咬,待灌了幾口燒酒,狠狠的打了幾個飽嗝之後,方纔言道“閣下卻是欺人太甚,真當我真蠟無人麼?”
明生微微淡笑道“閣下何出此言?本使來的光明,做的正大,之所以演武,也是希望貴國武備自身,免得被周邊的宵小所欺。據本官所知,那暹羅同南掌都曾屢次興兵犯界,暹羅更是曾經占據真蠟數十年,堪稱世仇亦不為過。
哎呀,當真是好人做不得,本官何其冤枉也!”
瑪拉哈被氣的額頭青筋暴跳,歇斯底裡道“不要你貓哭耗子假慈悲,本官且問你,若是三王都不接受你之條件當如何?”
明生看了一眼茫茫夜空,悠悠然道“此事不由三王左右,開設商棧,我大明得利,而你國亦得了實惠,本就是雙贏之事,若是貴國不允,相信自有商賈前往普利安哥求購,商人逐利,你確定能攔得住?
至於普利安哥歸屬問題,他如今在某的手中,不服你就去搶,某等著!
不過這普利安哥的地盤大小可就由不得爾等了,本官一路行來,發現爾國實際控製之地不過國都以南三百裡地界,舍此之外都是不服王化之徒,你等還需時時提防著,好不辛苦。
某卻是有一計,可讓彼等競相投奔爾國,此股力量不容小覷,得之便是爭取王座的一大助力。
至於誰能坐上那寶座,某實不在意,但必須對大明懷有善意,而不是敵人!”
“哼哼~是何計策”
“不可說!爾非正主!”明生淡然道。
瑪拉哈無奈呻吟幾聲,起身至小舟之中,將一粗布槳手請至明生近前。
我去~來人正是王太子奔哈·托,這是唱的哪一齣?
這位大王子年約三旬,方臉短髯,雙手合什言道“深夜打擾明使,還請擔待。”
“無妨!”
明生驚疑道“殿下緣何如此打扮,本官卻是失禮未曾迎接,恕罪恕罪!”
奔哈·托苦笑一聲,言道“宮中耳目眾多,不得已而為之。”
“哦,理解理解!”
明生拱手問道“不知殿下前來有何見教?”
“賣地求存爾,哪敢有什麼見教”
奔哈·托盤坐於地,徑直問道“通商可,割讓普利安哥亦可,貴使有何回報於我?”
……有夠直接,本少很喜歡,盤亙多日,如今總算切到了正題,不由肅然道“火炮二十門,火繩槍千支便是本官的賀禮,並以大明使者之姿公開支援殿下登位,若何?”
奔哈·托搖頭道“未夠,某要那令行禁止,勇猛如虎般的戰士,此外,某若強行登基,勢必有敵來攻,貴軍需協助我軍擊敗敵寇。”
“不夠!”
明生亦搖頭道“普利安哥彈丸之地,如何能比之我軍兵性命?殿下太過貪心了。”
奔哈·托咬牙切齒言道“普利安哥以西,朱篤以南,若何?”
明生不慌不忙打開地圖瞧看,好傢夥,這位王太子殿下為了王位當真是花了血本。
奔哈·托所言之地剛好將湄公河下遊圈在其中,東西最長處有六百餘裡,南北最闊處有四百餘裡,大小幾乎等同於海南一島之地。
雖說在奔哈·托看來是蠻荒之地,但毫無疑問那是一處寶地,隻是真蠟統治中心一直在北部地區,又限於人口問題冇有開發而已。
明生終於也不能淡定了,一口老酒灌入口中,大笑道“可!既然殿下如此坦誠,本官再送殿下一票人馬以為助力,待殿下登基之後,還請發下一道旨意,下令南部首領,僧眾等前來國都勤王,某亦會從背後耍些手段逼其就範,一請一逐之間,殿下兵力何止增加數萬,若何?”
瑪拉哈麪皮抽動,暗道這明使果然陰毒,前腳厘定邊界,這邊廂就馬上想出一釜底抽薪之策,若是當真按照此計行事,真蠟再無南下可能,根基都被人拔了,還去個屁!
可若是不行此計呢?若是那二人當真將邊軍調回,並引狼入室,暹羅,南掌二軍齊至,僅憑手中的人馬還當真就無法應付,這特麼就是明著坑你,你還有苦說不出!
良久,奔哈·托長歎一聲言道“不可殺戮過重!”
“這是自然!”
明生笑道“本官亦不喜刀槍,若是彼等自願而走,本官亦會給出適當的資財以充路費,不過殿下卻需準備一個安頓的好去處,莫讓他們有了怨懟之心,反受其害。
惡人本官來做,殿下且需將好人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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