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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密烈城長六裡,寬二裡,實則是一被遺棄的印度教寺廟,草木橫生,破敗不堪,早已經冇了僧侶,僅僅一些山野散民居住在周邊。
為了保證軍隊的隱蔽性,這些倒黴的散民都成了刀下亡魂,山林中的野民就不是民,似乎在這個年代普遍通用,原因也是簡單,官府冇收到他的稅。
下丁軍藏身其中,隻等覷到機會,便給奔哈·托致命一擊。
卻說在羅哆冉引領之下,四海軍同真蠟火器營運動到崩密烈南部,藏身在叢林之中。
“羅哆冉,依你所言,這崩密烈城有東西二門,又有居中城牆將一城劃分爲二,西城又分六個小區域,此應是當初貴生活區,而東部空曠,應是奴隸勞作之地。本將說的可對?”
“正是。”
羅哆冉言道“當初先王曾欲重建此城,派遣人員來此勘察過,隻因花費甚巨,之後便不了了之。”
明生思慮片刻,問道“那麼戰象戰馬最可能蓄養在東城,而軍兵則會駐紮在西城,你是否認同?”
“應是如此,探哨雖是進不得城池,但那沖天的屎尿味卻是錯不了,屬下敢擔保那戰象戰馬俱都安置在東城。”
“哦……事不宜遲,諸位,咱們今晚子時進攻!”
明生點指鋪於地上的崩密烈草圖言道“羅哆冉,你領五百火槍手,五百刀盾手負責進攻東門,堆柴放火,務必使東門不得進出!
王昭,你帶本部人馬負責北麵城牆進攻,那城牆低矮,你等不需衝城,隻需不停對西城施放火箭火油轟天雷,務必使西城為一片火海!
秦焱,你帶本部人馬埋伏在東城南側,多備火藥,子時一到,務必將東城南牆炸出數處豁口,之後便向西城運動,同王昭南北呼應,火攻西城。
馬世衡,你領本部人馬,領五百火槍兵,五百刀盾手在西門構築半環形工事,固守為要,務必使敵不能向西向北逃竄。”
一一分派之後,明生手中尚有七哨本部近衛軍,千數長槍手作為機動力量,俱都埋伏在秦焱側翼,叢林之邊緣。
卻說舍摩陵在下丁擁立哲塔·雷之後,自是清楚自家的靠山最弱,無論是軍力,財力都比不得其他二方勢力,三足鼎力纔是下丁城的最佳局麵。
奈何坐山觀虎鬥決然不可能,無論哪方勝利最後都不會放過他這一方。
那便隻能選擇一方合作,在爭鬥中為己方攫取最大的利益,很顯然,隻能選擇吳哥一方,雙方的談判極為順暢,待攻破金邊之後,平分其國,可話是這麼說,你要是當真那就是傻子,戰後雙方的力量對比纔是關鍵。
這也正是舍摩陵率領精銳騎兵在此處觀望的主因,隻盼著金邊,吳哥雙方兩敗俱傷,最好都死光了纔好,他好率兵去收拾殘局,任何一方大勝都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奈何吳哥城堅守不出,金邊軍也隻是試探性進攻,將營盤經營的似鐵桶一般。
更讓舍摩陵無語的是吳哥數次派遣使者前來催戰,相邀彙攻金邊軍大營,可特孃的誰知道是真是假,萬一本官一頭撞上去,但是吳哥軍仍舊閉門不出,這特孃的找誰說理去。
這便是三方爭鬥的齷齪,因為力量相差不大,一方倒向另外一方完全不可能,提防盟友甚過提防敵人,道理不言自明,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舍摩陵很有耐心,躲在崩密烈坐看風雲,你們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老子是不見兔子不撒鷹。
可惜事與願違,這廝尚在熟睡之中,忽然被驚天動地的響聲驚醒,牆磚抖動,樹葉沙沙作響,這特孃的是地動了?
啊~不好!
這廝剛剛衝出營帳,便見鋪天蓋地的火箭激射而來,間或有轟天雷的爆炸之聲,瓶瓶罐罐不停從北牆外飛射而入,火油四濺,遇火而燃,僅僅幾個呼吸之間,數十營帳已然被點燃。
軍兵們呼天嗆地,四處躲避,可這真蠟無論軍民皆是跣足,從來不知鞋為何物,光著大腳丫子四處亂跑。
如今可是傻了眼,那火勢凶猛,地上滿是四濺的火星,燃燒的火油,大腳丫子如何奔逃?
“巡視的哨兵都死了不成!”
舍摩陵急的咬牙切齒,嘶吼道“戰馬戰象,速速趕去東城,隨我來!”
這廝手提馬鞭不停抽打攔路的士兵,直到此時,慌亂的士兵才漸漸有了秩序,起碼舍摩陵身邊聚集的軍兵愈來愈多,有那聰明的軍官喝令士兵掘土滅火,穿過幾條迴廊,向東城運動。
這東西城隻是約定俗成的說法,中間雖有城牆間隔,但實則有數處門洞可通行,而且年久失修,早有數處已經坍塌。
此時雖不時有人被南北方向拋射而入的火箭射殺,轟天雷炸死炸傷,但經過初時的慌亂之後,下丁軍已有為數不少的軍兵在軍官嘶吼之下躲在各處反擊,當然攀上城牆射箭是不敢的,大多躲在角落裡拋射冷箭,其實也看不到敵人在哪,總之向著牆外射就對了!
卻說秦焱得了將令,率領本部七哨人馬迂迴到東城南牆外埋伏。
將近子時之際,射殺十餘名在牆頭巡守的士兵,火銃手封住前來增援的敵軍之後,數十名擲彈手各提十斤重火藥桶奔行到牆根,尋了三處城牆豁口,將火藥桶分置在豁口兩側,點燃引信之後撒腿回奔。
轟~轟~轟~幾聲震天巨響,城牆轟然倒塌,幾處豁口變的足有數丈寬窄。
那戰象戰馬清晰可見,這些畜生被爆炸聲弄的驚慌失措,尤其那戰象,彆看個頭夠大,但最是懼怕驚嚇,掙脫繩索之後在城中橫衝直撞,左衝右突,人馬被撞死踩死者不可儘數。
方此之時,便是再牛贔的馴獸師也是無用,槍炮聲震天,哪頭戰象能靜下心來聽你瞎BB?
“火油彈,拋射!”秦焱喝令道。
早已準備好的十餘架小型拋石機應聲擊發,腦袋大小的瓷罐射入獸群之中,那罐中裝著十斤火油,瓷罐粉碎,火油四濺。
“火箭!齊射!”
也不需瞄準,數百支箭矢激射而出。
轟~火油遇火既燃,火苗從獸群中竄起,那戰象戰馬被灼燒的吃痛,嘶吼狂奔,更有被淋的滿身火油者,慘叫聲撕心裂肺,揚起四蹄瘋魔般狂奔。
有那發狂的戰象戰馬覷到豁口,帶頭向著豁口處逃竄。
“走!”
秦焱見火勢已起,那獸群已然失去了控製,帶領一眾手下讓開道路,奔行道西城南牆外。
冇什麼可安排的,燒人同燒戰馬戰象也冇什麼區彆,火油彈,轟天雷,火箭瘋狂向城內招呼。
羅哆冉在聽得南側爆炸聲響起之時,幾乎同時展開進攻,這東門並冇有多少軍兵值守,但門內的輔兵卻是有近兩千餘人,都是負責照料戰象戰馬的吃喝拉撒,以老弱居多,說是兵,其實還不如普通的壯丁。
五百火槍手分作三批次射擊,負責城外值守的二百餘軍兵尚未衝至近前,便被打成了篩子。
那些輔兵隔著柵欄門看的清楚,瞧的明白,額迪個娘哎,哪裡來的這許多火槍,發了一聲喊,轟然間四散,大多向西城逃竄,亦有向南北兩側逃竄,躍牆而走者。
羅哆冉謹遵明生將令,不理逃竄之人,喝令刀盾手將早已經準備好的柴薪堆積在東門外,啪~啪~啪~數十火油罐丟入柴薪,一支火把轉著圈跌入柴薪之中。
轟~火勢沖天,此時正值中南半島旱季,已經月餘滴雨未下,雖說此地水係發達,仍舊有些濕熱,但那樹木也被驕陽曬得病懨懨,失了水份。
而羅哆冉準備得最是充分,那柴薪堆積有半丈餘高,又有火油助陣,其火勢之旺可想而知,幾人合抱的古樹亦被點燃,並不停向城內城外蔓延。
羅哆冉也是傻眼,冇想到四海的火油恁的厲害,這玩意自家也有啊,怎的就冇這麼牛贔呢?
不過這城門還有防守的必要麼?彆說是人,骨頭都出不來。
琢磨了片刻之後,羅哆冉率軍南行,準備彙合秦焱共同對敵,不想剛剛繞過牆角,便被眼前的景象給驚掉了下巴。
眼前獸群洪流奔行不止,城牆的豁口處,被踩踏而死的戰馬不計其數,那屍體堆積的足有半個城牆之高。
即使是這般,那戰象戰馬仍舊從豁口處湧出,瘋魔般向南奔行。
羅哆冉激靈靈打個冷顫,他深知這戰象發瘋的模樣,根本就呼喝不住,不跑的冇了氣力根本就不會停,這特麼哪裡還過得去,找死不成?
冇奈何,隻能就地埋伏在洪流東側,準備等獸群過後再殺入城中。
舍摩陵尚未趕至東城,便被從東城逃竄而來的輔兵給堵了回來,即使隔著斷壁殘垣,亦能看見東門外的沖天火光。
那半邊天空已然被炙烤的赤紅如血,輔兵更是狼奔豕突,幾處東西城出入口被擠的水泄不通,被踐踏而死者無算,哭嚎之聲瀛野,翻牆躍石奔逃者無計。
本來戰兵尚算沉穩,但在被輔兵裹挾之下,也失了分寸,軍官再也呼喝不住,人擠人,人踩人,有那呼喝的軍官甚至直接被砍死。
完了!舍摩陵哪裡還不清楚戰象戰馬俱失,敵人精心算計,可笑自己還躲在這裡坐山觀虎鬥,不想早被人家給盯上了。
火氣上湧,一口老血從喉頭噴出。
待緩過幾口氣之後,提刀翻身吼道“突圍!突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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