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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曼德心懷忐忑而走,七艘戰艦就是一筆無頭爛賬,確實有商人言道那日看到不少明朝製式戰艦,而且軍兵都身穿大紅戰袍,同四海截然不同。
也就這一點點證據,舍此之外再無其他。
若是一個軟腳蝦,哪管你真假,揍他就是了,但是能一夜之間絞殺七艘戰艦,千餘人軍兵就不可能是軟腳蝦,冇有足夠的證據就不能動手,代價太大。
至於詢問南洋勢力劃分以及對西班牙的態度,則是一種試探。
前一種明生顧左右而言它,越是這般,越是令阿爾曼德心懷不安,哪個不想將自家的地盤擴大呢,便是人頭稅也能多收不少。
可東印度就在大明的家門口,而明國人口又多,無論從哪方麵考慮荷蘭都拍馬難及。
既如此,便需聯合一股勢力同明國抗衡,英國,西班牙,葡萄牙,無非三選其一而已。
至於明生言道要揍西班牙,阿爾曼德權當是在放氣,西班牙在馬尼拉經營日久,那可不是軟蛋,而是石頭,不吹牛贔能死?
明生自是不理阿爾曼德如何向巴達維亞的總督彙報,而是抓緊時間處理內部事務。
現如今古晉登記在冊的私家商船已經近九十艘,大部分都是跟隨四海艦隊而來,少部分是南洋本地唐人之船,既入了四海的籍貫,按章納稅,四海便有義務為其貿易提供庇護,否則人家為毛來投靠你?
為此,明生同古晉一眾人等討論了數日,方纔確定出幾條航線,而今四海在南洋能覆蓋到的勢力範圍包括中南半島,馬來半島,婆羅洲。
中南半島沿岸的鄭氏,阮氏,占城,真蠟俱都同四海簽訂有通商協議,有商棧可為商船提供庇護,又有金蘭灣,永豐兩處直轄地,也僅僅隻有暹羅尚未同四海建立貿易關係。
馬來半島上有北大年商棧,柔佛也已經同四海簽訂協議可通商。
婆羅洲更是不用說,浡泥國已經是四海事實上的保護國。
可以說四海已經有實力在南中國海南部以及暹羅灣展開相對安全的貿易,而事實上明生也以此為資本同東部的馬尼拉,南部的巴達維亞,西部的馬六甲對抗,四分天下四海已有其一。
也正因為有此底氣,明生才大膽規劃定期航線,通過武力貿易兩隻手來鞏固自家的地盤。
具體之航線為古晉至永豐,抽調蕩犼號,揚遠號,單桅快船兩艘為護航艦隊。
古晉至北大年,抽調蕩獓號,揚烈號,快船兩艘為護航艦隊。
古晉至浡泥國都科塔巴圖,抽調蕩魃號,揚福號,快船兩艘為護航艦隊。
商賈可根據自身貨物種類自由選擇航線,到達目的港之後,其安全則由各地的商棧,總督府,總管府負責。
例如金蘭灣便需負責鄭氏,阮氏,占城海域的四海商船之安全,而永豐則需負責真蠟,暹羅海域之安全。
為此,明生專門調撥蕩寇號,蕩魔號,揚壽號三艘戰艦至永豐總督府苗俊麾下,並令其負責同暹羅商談通商事宜,在暹羅國都阿瑜陀耶設立商棧,以補齊在中南半島的最後一塊短板。
說來簡單,可事務卻是千頭萬緒,如此大規模的整編涉及方方麵麵,彆的事情自有人打理,但軍兵從哪裡來?
為此,明生從虎騎營,古晉營各抽調五哨人馬新編為海巡營,直屬於明生。而虎騎營,古晉營之缺額則就地招募。
整編尚在如火如荼進行之中,南下艦隊終於順利返航到達古晉,此艦隊由蕩魈號,蕩餮號,蕩檮號,揚節號,揚德號,揚文號,快船4艘組成,其統領亦是明生的親衛之一,名葉襄。
負責在舊港完成同荷蘭的貿易,補充商棧,後又轉道馬辰,到達檀香島。
明生放下瑣事,同葉襄促膝而談。
“少帥!去歲舊港共獲利百三十二萬兩白銀,其中六十二萬兩直接采購為貨物;馬辰的南望租借地獲利三十七萬兩,俱都采購為香料;檀香島麼,呃,虧損四萬餘兩。此為賬目,還請少帥過目!”
說話間,葉襄恭恭敬敬的將賬目奉上。
明生接過賬目,大略看了一番,這商棧賺錢,直轄地賠錢也是正常之事,道理也是不言自明,商棧專職貿易,而直轄地除貿易之外,還要負責開拓屬地,安置流民,要打仗,要搞建設,要開墾土地,賠錢三年都很正常。
“你且說說各地的情況!先說傲洲之事。”
”喏!”
葉襄從懷中掏出一羊皮地圖一書信,恭敬的交給明生之後,言道“少帥!一應補給十一月底已經運達首傲,薑醜馮群無恙,補充的倆哨人馬也已經交到其手中,傲洲具體詳情二人均已在信中說明,屬下不知其詳,但據回來的船員所言,在傲洲的弟兄很是艱辛,以有六人害了不知名疾病而亡,倒是發現了當地確實有土著人類,不過其生活原始,尚處於蠻荒時代,對咱們瞭解傲洲無甚大的幫助。“
明生急忙將地圖鋪開,打開書信觀瞧。
這二人當真不容易,已經沿海岸線向東向南探索七千餘裡,信中言道傲洲北岸內陸大多荒蕪,草原廣佈,沿海或為叢林,或為灘塗,很少有適合開墾的土地,並不適合大規模移民。
而土著尚以木石漁獵,逐水草而走,不懂農耕製作,幾無可交易之物。
不過在傲洲東海岸線發現一處適合耕作繁衍之地,此地有一大河入海,西岸有偌大的沖積平原可供開墾,但其地距離首傲甚遠,直線距離三千六百餘裡,沿海岸航行則為四千三百餘裡。
二人雖未明言,但字裡行間對移民傲洲充滿悲觀。
無它,距離太遠了,這傲洲本就是偏僻無人之地,距離大明不下萬裡,可好不容易到了傲洲又冇有適合的落腳地,還要再海路航行近一月去往二人命名為西傲的河口。
這特孃的何其艱難!
這島上肉食不缺,但冇有糧食啊,隻探索的幾百軍兵所用,四海尚可支應,但若是數千老少過來,不要說三年,一年便能將四海拖垮。
最起碼耗用的船隻,物資無算。
這南洋的島嶼多如牛毛,而且或多或少都早有人開發,四海占之即可立足,不虞百姓們餓死渴死,可少帥為何執意要占據傲洲?
初時的雄心壯誌早已然被艱苦的環境所打敗,傲洲雖大,但有個蛋蛋用啊,左看右看都是不值得開發之地,此正是薑醜馮群二人的心思。
可以理解,這玩意將一群血氣方剛的漢子放到荒蕪之地,條件艱苦也就罷了,關鍵是冇有婆娘,泄火全靠左右手,這特娘時間長了哪個也受不了,冇有怨言才奇怪!
明生將手中的地圖同腦中的澳洲模樣對比,發現探險隊實際上已經越過了最為貧瘠之地,此後再向南走,氣候會愈加溫潤,颶風雷暴等惡劣天象也會漸漸減少,距離後世的繁榮之地已經不遠了。
二人在信中已經言明,將四哨人馬分作兩部,一部三哨人馬駐留西傲,修築聚集地,開墾土地,隻一哨人馬乘船繼續向南探索。
如此年逾之後,傲洲探險隊能做到自給自足,最起碼檀香島來船再不用裝載大量米糧而來。
二人強烈建議暫時不予安置移民,待明年再次運送補給之時視情況而定。
明生自無不可,隻是信中卻是未談及同土人交流之事,是順暢呢,還是有所衝突?
不由問道”葉襄,信中卻是未曾提及當地土著之善惡,歸來的海員可曾有所聽聞?”
葉襄麵色有些微微尷尬,一時間支支吾吾。
“說!某又不吃人,那些戳鳥遠在傲洲,難道本少還能軍法處置不成?”
這就十有**不甚愉快,估計是有了衝突。
“諾!”
葉襄低頭期期艾艾道“大多的部族尚算友善,咱們用貨物同其交換一些吃食之類的,但聽聞幾名隊員在拜訪一部落之時,似是,似是拐騙了部落中的一個女人,結果麼,差點被人家殺死。
幾人逃出來之後,嗯,總之那個部落就冇了,現如今應該在西傲幫著咱們建房呢。”
明生以手撫額,果然都是閒不住的,也不知那土澳長的什麼模樣,怕是冇幾年那什麼西傲就會有混血誕生。
這在後世堪稱是令人髮指,滅絕人性,可在如今的時代,還真就不是什麼大事,不要說傲洲,便是南洋也時有發生,殖民主義的劣根性便是如此,你還能怎的?
“馬辰,檀城情況如何?”
葉襄拱手言道“回稟少帥,馬辰南望租借地發展尚算順利,已有兩百餘戶舊港遺民遷徙到島上定居,多是營商之輩,當地還成立了一個什麼聯合商會,我四海的執事更被推舉為會長,負責同周邊部落交涉。
嘿嘿,咱們四海如今在南洋的名氣可是不小,屬下估計在爪窪,蘇門答臘的宋明後裔都會漸漸向馬辰彙聚,畢竟咱們拿他們當自己人,彆的地界可未必拿他們當人看!
檀城麼,屬下也不好說,那島偏僻,少有船隻過去,每年也就砍伐一些樹木對外售賣,不過檀城的軍兵卻是活的瀟灑,清一色的矮腳馬座騎,土地亦開墾不少,屬下此行帶去移民三百餘戶,那孫君來孫市長大為不滿,說是人數太少了,下次務必要多帶些人口過去。”
葉襄稍稍停頓之後,繼續言道”現如今檀香島堪稱三分天下,東部的卡邦達部實則同咱們是同盟關係,交往日深,咱們的人在其領地走動也不虞安全問題。
而且部落之人似是有人開始穿衣,呃,可也僅僅是部落的貴族女子,大多還是坦胸露乳。
遵照少帥的命令,屬下已經將蕩檮號,揚文號移交給了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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