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生傳 第272章 阿隆索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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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給的船隻遲遲不見蹤影，阿隆索漸漸有些沉不住氣，說好的兩三日到，如今五日已過！

那龜孫船長喝多了不成？

吩咐一艘快船去外海搜尋探查，結果也是冇看到補給船的蹤跡。

這可要了親孃老命，那補給的不僅僅是武器彈藥，還有接續的米糧！

冇糧食打的哪門子的架！

不對！阿隆索腦中靈光一閃，忽然想起了消失無蹤的四海艦隊。

難道明國海軍要截斷本總督的補給線？甚至去襲擊我方的據點？

這廝俞想俞覺得神思不屬，心神不寧。

最重要的是補給告罄，已經冇了繼續圍城的資本。

正在這廝猶豫不決之時，一滿麵塵灰之人被帶至進前，看到阿隆索便哀怯道“總督閣下，公主港冇了！”

“你說什麼！”阿隆索抓住那人前襟嘶吼道。

“明軍攻占公主港！守軍無一人逃出。”

“你是如何知曉的？”阿隆索眼眸充血，猶如欲擇人而噬的餓狼。

原來這人本是一名馬尼拉西人商賈，那日四海攻打公主港之時，正巧被這廝路過碰到。

當看到燈塔升起群星閃耀旗之後，這廝便知公主港已經失手，方纔千裡奔波，趕來給阿隆索送信。

“可恨！可恥！”阿隆索氣的牙根發癢。

那公主港看似不起眼，實則是馬尼拉控製呂宋群島至婆羅洲海域的戰略要地，不僅僅是失去了一座港口那麼簡單。

也正因為如此，阿隆索決定放棄圍攻科塔巴圖，回師公主港，將明人趕出去。

這廝已經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或許此戰事關西班牙在東印度的興衰，必須將明人扼殺在崛起的萌芽之中，否則後患無窮。

卻說四海占據公主港，當真是發了一筆橫財，外城的財務，十幾艘中小船隻不提，隻城堡中的物件兒便令四海見識到了老西的金銀之多。

白銀四十五萬兩，黃金萬兩千餘兩，金錠銀錠碼放的整整齊齊，燭光照耀之下毫光四射，閃瞎人的雙眼。

此外，尚有未各色貨物若乾，最多的便是生絲，綢緞，瓷器！都是公主港收購而來，尚未來得及運送到馬尼拉。

卻原來此地是明商南下的要衝，諸多商人去往香料島貿易，順便同荷蘭，葡萄牙交易。

而西班牙要做的便是在公主港截胡，將明商所載貨物俱都買下，而所用之物便是從墨西哥運來的金銀。

“少帥！咱們是走還是占據此地？”

秦焱肅然道“料來阿隆索得知訊息後便會回師來攻，我軍人少，怕是不能敵。”

“為何要走？”

明生淡淡笑道“老西給咱們留下了完整的城防，庫中還有巨炮三十餘門，火槍千支，炮彈火藥無算，米糧更可支撐三月。紙老虎而已，擔心個甚！本少要在這裡同老西一決雌雄！”

明生將公主港地圖鋪於桌按之上，言道“王昭，秦焱，葉襄，你三人發動城中百姓以及戰俘，撅土為壕，壘泥為牆，將城堡，炮壘三點連接起來，牆高半人便足矣！

那火炮都從庫中拉出來，佈置在東西兩線。

他阿隆索能拿咱們怎的？

便是耗著，他的補給也吃不住！

更何況本少已經派人去往古晉求援，等蔣偉集合幾路人馬之後，介時攻守相易，就輪到咱們收拾這群鱉孫！”

見明生心意已決，幾人不再規勸，拱手領命而去！

十餘日後，阿隆索的龐大艦隊才姍姍來遲。

鑒於船隻有限，而且補給告罄，阿隆索將婆羅洲的本地土著軍隊就地解散，哪來的回哪裡去，隻率領本部兩千餘人馬，巴拉望以及民都落島的仆從軍三千餘人前來同四海鬥毆。

顯而易見，這廝隻能速戰速決，不然怕是要被餓死。

遠遠望著燈塔上飄洋的群星閃耀旗，阿隆索深深的恥辱感填塞胸膛。

西班牙帝國一路攻城掠地，他怕是第一個被東方軍隊攻陷城鎮的總督，若是不能將眼前的敵人撕爛，返回西班牙亦會被人恥笑！

“總督閣下，探哨回報！”一副官手拿報告趕製阿隆索麪前。

“說！”

副官一臉凝重，讀道“明軍深挖戰壕，修築矮牆，已將城堡，兩座堡壘連通，呈三角形防禦。

東西兩線各有十八磅火炮二十餘門，易守難攻！

艦船俱都駛入內河，海軍突入要先行解決兩座炮壘，若是強行登陸作戰，恐遭敵軍艦炮集火，損失不可估量！”

一句話，公主港是刺蝟，難打！

“卡洛斯這個蠢貨！”阿隆索恨的咬牙切齒。

所謂不怕神對手，就怕豬隊友，誰能想到明軍完整的接收了公主港城防？馬尼拉經營多年，如今卻成了阻礙自己攻城的絆腳石。

“那也要打！”

阿隆索恨聲言道“明軍不過兩千餘人，其防禦必有側重，隻要找出明軍的弱點，我軍還是有希望獲勝的，去安排小股軍兵試探性進攻！”

“遵命，總督閣下。”

副官低頭輕聲到“作為您的幕僚，我誠懇的提醒閣下，我軍隻能在公主港駐留五日便需迴轉馬尼拉，不然我們會有餓死的風險！”

阿隆索擺擺手，揮退諸人。

他何嘗不知自家的補給告罄，更可恨的是公主港囤積的米糧，肉乾足有山高，都被明軍所得！

阿隆索這邊急切，可還有人比他更為著急。

跟隨其征討科塔巴圖的軍兵之中有千五百餘人正是出自公主港，這些人的家眷可是都成了明軍的戰俘，而且生死不知！

然而是死是活總要有個說法。

土著軍兵擔心家人，又不似正規軍隊那般紀律嚴明，負責試探明軍虛實的隊伍尚未出發，幾個本地的軍頭已然從東岸登路，叫囂著嚮明軍進攻。

豈料尚距離戰壕有百丈之遙，便聽到女人的喊叫之聲，其聲尖利，經特大號的銅製大喇叭擴音之後，足可傳出半裡。

“阿讓，我是阿讓的婆娘！我冇有被人欺負。

崽安好！族人也安好！

明人說了，隻要你們不攻打城鎮，就會保全家人的性命，財產。”

這女人剛剛說完，一耄耋老者又趕至喇叭近前，嘶啞著聲音吼道“族人們，你們的家眷都冇有受到欺辱！回來吧，莫要再給紅毛夷效命，明軍既往不咎，不會處罰你等！”

……

一眾土著軍兵懵逼，尤自不敢相信家眷們都還活著，而且貌似還活的不錯！

有那膽子大些的土著走至戰壕近前仔細觀瞧。

結果四海的軍兵笑嘻嘻向其招手，一傻憨仗著膽子越過戰壕。

聚集在戰壕附近的家眷倒是不多，十幾人而已，不過都是有身份有地位之人。

王昭示意那人上前同家眷搭話，四海軍兵並未尾隨在其左右。

一群人聚在一起嘰裡呱啦說了一通之後，明顯看到那土著軍兵麵帶激動之色，對王昭等人躬身施禮之後，轉身而去！

這便是赤果果的心理戰！

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明生接手公主港之後，並未對土著苛責，相反，將府庫之中的財物劃撥出一部分直接分發，家家有份，戶戶不落。

尤其是那反正的二百餘軍兵，更是厚待尤佳。

一如明生所說，殺人不是目的，收心纔是根本！

明生自然不會指望幾粒米糧，幾尺棉布便能收服土人，但起碼使其安心，不虞擔心有性命之憂！

至於這些現身說法之人，也是在威逼利誘之下刻意為之，為的便是分化瓦解敵軍！

不指望其放下武器投誠，但若是拿起攻城？

嗬嗬！四海軍決然不會客氣！

且說阿隆索聽聞土人擅自攻打明軍，也未下令阻止，正好趁機觀察一下明軍的成色！

反正死的不是西人，何樂而不為呢？

不料去勢洶洶，卻是未曾有一槍一炮之聲。

正在疑惑之時，那副官急急來報。

“總督閣下，大事不好！明軍利用土著家人誘騙其歸降！

屬下情急之下將軍兵帶回，但遲了一步，軍兵們已然瞭解了城內詳情！

屬下觀察他們的言行舉止，怕是已經生了二心，不在可信！”

“咳～咳～咳～”阿隆索差點冇被一口水噎死，拍前胸打後背，好半天才緩過一口氣來。

他實在想不出明人怎會如此狡詐。

身為軍人，不應該堂堂正正對壘麼？

貴族的尊嚴何在？

戰爭的規則何在？

這廝肯定冇有讀過《孫子兵法》，“不戰而屈人之兵！”纔是我大中華軍略的精華所在。

這一支人馬算是廢了！便是放在營中看家都不放心，何況拉出去鬥毆？

將這部分人馬剔除之後，阿隆索赫然發現自家的人馬不夠用了！同明軍對比並冇有明顯的優勢！

這還怎的打？如何打？

通過幾日的觀察，明軍的武器配置早已經瞭然於心，便是西班牙的正規軍隊也略有不如，何況自家拚湊的雜牌軍。

捱打要立正！

阿隆索身為一任總督，當然知道如何取捨，如何在不利的情況下將馬尼拉的利益最大化！

很顯然，此行馬尼拉賠了夫人又折兵。

僅僅在名義上占據了科塔巴圖以東的土地，不過隨著軍隊撤出，其結果可想而知！

而現在又丟了公主港，今日不能收回，日後更是難上加難。

公主港可丟，但利益卻是不能丟，阿隆索決定同讓自己數次吃癟明軍將領談上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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