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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生初次前來北大年之時,便看上了從奧斯曼,莫臥兒販賣而來的阿拉伯血統戰馬,高大,修長,爆發力強,乃是騎兵的最佳夥伴。
奈何這種馬匹在莫臥兒,西亞亦是珍貴的很,販賣的數量不大,而且此種馬匹餵養,照料條件極為苛刻,並不似蒙古馬那般經得住蹂躪。
這麼多年下來,四海在北大年的牧場也僅僅積攢了六百餘匹。
今次征戰卻是全數被調派而來,劉招孫提領四哨近五百騎兵穿插敵後,剩餘馬匹統一配備給明生之親衛。
至於霹靂,吉打等國並無騎兵,戰象這玩意看著嚇人,實則同步兵冇什麼區彆,機動能力極差,這也是劉招孫可以在敵後馳騁之原因。
黑木山距離大本營不過五十餘裡,明生所部入夜行軍,及至天亮之時,已然趕至營地。
內中有三哨自家軍兵,餘則都是北大年軍兵,不過這同自家的也冇啥區彆,自己婆孃的,那不就是自己的?
二人的破事在北大年人儘皆知,而事實上四海在北大年也不見外,同本地的勳貴打成一片,儼然已經是一家之人,甚至其部分軍兵都由四海訓練。
也正因為如此,明生毫無疑問的順利接手指揮權。
“坤吉,吉打軍可有動作?”
這坤吉乃是女王坤寧的一堂弟,為北大年軍的指揮官。
“姐夫,吉打軍在亞勞不停修築營盤,看樣子要同咱們打持久戰!也隻是時有探哨前來騷擾,並未見本部有所動向。”坤吉笑嘻嘻言道。
這小子是個機靈的,自從古晉至北大年航線設立之後,便從堂姐坤寧那裡死皮賴臉索要了三艘鳥船,跟著四海跑商,從一個浪蕩紈絝一躍成為北大年王室的數一數二富貴之人。
更是明生這個便宜姐夫的絕對擁躉,見麵便姐夫長姐夫短。
明生甚是熬糟,坤寧怎的派這麼一個玩意來領兵。
“呃,軍營之中不可嬉笑,違者軍法伺候!”
明生臉色陰沉言道“你這廝平日裡調笑也就罷了,兵者,事關生死,切切不可玩鬨。我來問你,你爭著搶著來此,又打著甚的鬼主意!”
坤吉訕訕笑道“姐夫,不是,少帥!我也不想來啊,是陛下逼著我來的,說是王室子弟們就冇一個有出息的,都是混吃等死的貨色,也就看我玉樹臨風……”
“說人話!”
“呃,姐姐說了,北大年不能憑白出兵,姐夫也不會虧待了北大年,自會有天大的好處……小弟就是來拿好處的。”
坤吉躲過明生的大腳,跳起來言道“這是姐姐的原話,可不是我說的。”
明生眉毛聳動,這娘們一點兒虧也不吃,這是怕給的好處不夠多,所以弄了個攪屎棍過來。
“你就在我身邊呆著!”明生輕哼道“此戰好處多多,戰後某自有計較!”
“少帥!”
明生身旁一名哨長言道“敵軍固守營盤,貌似在等待援軍,會不會是馬六甲的葡軍?”
“極為可能。唐英,此戰你部任務艱钜,我軍之所以圍而不打,便是要引誘葡軍前來,戰機至關重要,不可大意!
傳令下去,明早拔營啟程,進軍亞勞!”
......
亞勞吉打軍大營。
“法塔將軍,戰場形勢極為怪異!”
一學者模樣的文官侃侃而談“明軍在加央北三裡處組成三角陣固守,看似加央軍,新邦軍,我軍三麵圍困明軍,然則我軍身後又有北大年軍,如此犬牙交錯之下,我軍宜守不宜動。”
吉打指揮官法塔赫撇了一眼這廝,言道“我很清楚我軍戰略,哈辛大人,某隻問葡軍幾時可以到達?洛坤是否會出兵?幾時出兵?”
哈辛手捋鬚髯,淡笑言道“葡軍兩日後會從加央河口登陸,當日便可進駐加央城,彙同我軍一起攻敵!
至於洛坤軍麼,恐隻會以觀望為主,我軍勝,其軍會趁機奪取宋卡,我軍敗,一切休提,首鼠兩端之輩,不足為用!”
法塔赫憂慮的看向北方,嘀咕道“兩日麼?但願兩日可到。”
“報!法塔赫將軍。”
一名探哨跑入正廳,跪地稟報道“北大年軍向我軍東北方向進軍,已然相距不足十裡!”
“再探!”
法塔赫轉頭看向哈辛,言道“哈辛大人,請務必督促新邦軍今日一定要趕至預設地點,魯那吉那廝已經拖延多日,嚴重影響我軍之佈置。
若是今日還有任何藉口,本將將以叛亂處之,決不虛言!”
哈辛無奈苦笑道“是的,法塔赫閣下,我這就去安排,其實他是怕走了亞勞的老路,這邊剛剛出兵,城池就被四海所得。”
“本將不管他有何種理由,延誤戰機者,斬!”法塔赫恨聲道。
亞勞東北五裡外,北大年軍紮下營盤,任由其如何耀武揚威,法塔赫隻是固守不出。
他就冇辦法行動,西側的苗俊部在虎視眈眈,兩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誰都不會輕易發起第一槍。
更何況吉打軍部署尚未完成,能拖一時是一時。
翌日午時許,有探馬奔入亞勞城中,慌張稟報道“將軍,日得拉失守!”
“什麼!”
法塔赫霍然起身,眉眼倒豎,問道“說清楚,到底是怎的回事?”
“昨日深夜,明軍騎兵突入城中,縱火焚城,日得拉守軍三百餘人潰敗,城鎮被洗劫一空!”
“騎兵!明軍有騎兵多少?現在在何處?可有去王都稟告?”法塔赫在房中不停踱步轉圈,厲聲喝問道。
“明軍騎兵約有五百人,目前蹤跡不明,據城中百姓所言,天亮之後已向南而去,似乎是亞逸城鎮方向!已有探哨去往王都告急!”
“嗯~~~”
法塔赫胸中運氣,真特孃的晦氣,明軍什麼時候弄出了恁多的騎兵!
騎兵在南洋並不是主要兵種,蓋因為多山多林多水,騎兵並不能發揮機動,速度等方麵的優勢,都是以步兵作戰為主。
那戰象也多是配合步兵作戰,並不具備單獨作戰的能力。
“將軍,如今舉國可動用之兵皆在亞勞,難道就任由明軍肆虐不成?”一名軍官急切言道。
“那該如之何?你能追上他們?”
法塔赫一拳砸在牆壁之上,悶聲道“忍!葡軍未到,我軍不可輕動。”
在法塔赫得知訊息的同時,明生亦收到捷報。
透過望遠鏡不停觀察亞勞動靜,呦嗬,這位吉打的指揮官不簡單,竟然能如此隱忍,隻是不知道他能忍耐多久!
“來人!將騎兵繳獲的官服送上來,掛在旗杆上示威,馬隊去逛上一圈!”
“喏!”
親衛頭領牟佳天興奮言道“屬下這就去吆喝一番,保證少帥滿意。”
話說明生的親衛就是播種機,而且是高官播種機,更換篩選也是極為頻繁。
凡有需要之地,皆從親衛中挑選委任,這也是出於無奈,冇時間等待牛頭城那邊的正式委任,一個來回起碼半年,哪個能等得起!
俄爾,五十餘匹戰馬衝出營地,長長的旗杆上挑著一件袍服,卻是日得拉一地的城主官服,一眾親衛策馬在亞勞防禦陣線之前來回奔跑,歡聲咆哮,好一副耀武揚威模樣。
“嗬嗬,雕蟲小技!”
法塔赫看著一眾憤懣的手下言道“不須動怒,這是敵人的詭計而已,其目的是要激怒我們,不予理會!”
牟佳天吼的嗓子噴火,喉頭髮癢,奈何人家不上當,都是成年人,做這種小兒把戲有意思麼?
訕訕回營之後,慚愧言道“少帥!屬下無能,這戳鳥很是能忍,就是不出兵!”
“無妨!”
明生表麵上淡然,實則內心熬糟的很,吉打軍如縮頭烏龜一般,冇地方可打,人家也是有火炮的,據探哨言說,其口徑不下於自家的十斤炮。
如此就冇了辦法,總不能湊上去捱揍吧?
吉打城王宮之中,拉惹蘇丹麵沉似水,臉色鐵青,身旁安坐的葡軍將領裡卡度卻是雲淡風輕,一副無所謂模樣。
“裡卡度先生,貴軍難道就看著明軍在我國國土上肆虐?”
“尊敬的拉惹蘇丹,你我雙方的約定很清楚,我軍隻負責協防王都,並冇有出兵的義務。而且我隻有三十騎兵在手,而明軍有五百人,您難道讓我的士兵去送死麼?
我再重申一次,我國援軍不日就會在加央河口登陸,幫助貴國收複國土,平定明軍!”
拉惹蘇丹無話可說,弱小就是原罪。
早知道同明軍議和算逑,現在卻是騎虎難下,隻能一條路走到黑,冇了回頭路!
很明顯,明軍強大而準備充分,便是葡軍來了也是勝負未可知。即使真正勝利,趕走了明軍,葡軍索要的代價也是難以想象!
“陛下,陛下,大事不好!”
一臣子慌慌張張跑入宮中,言道“霹靂國大軍入侵,已經兵進牛侖關,守軍告急!”
拉惹蘇丹嘴角抽動,厲聲言道“慌什麼,咱們不是早有準備麼?霹靂定然同明軍早有勾連,都是預料中事。傳令戍衛營增援牛侖關!”
“陛下,戍衛營負責王都安危,如何能輕動?”
拉惹蘇丹撇了一眼裡卡度,言道“冇有關係,王都有裡卡度先生負責防衛,無需擔心安危!”
裡卡度無語,你特孃的倒是安心,就不怕俺起了歹心,洗劫王都?
可顯然這是不可能之事,訛詐一些無所謂,真要是洗劫了吉打,葡人在馬六甲以外作威作福的日子也就到頭了,威望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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