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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的狗大戶果然足夠多,在韓老倌趕回自家府邸不久,便有人偷偷摸摸而來。
不到一個時辰,小小的院落已然聚集有三十餘人。
相互間都是老熟人,卻特孃的裝作初見一般,拱手之後各自抬頭望天。
場景一片尷尬,內心滿滿的臥槽!
“老頭子,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怎的這些大人物都跑到咱家來了?”
老太太滿臉的懵懂,教育協理官職不小,卻是個冷衙門,平時也就一些學者,教員到家裡小聚,談天說地,縱論古今。
似這等門庭若市的場麵卻是從來冇有。
“哼哼!四海無恥之人皆在此也!”韓老倌鬍子翹得老高,氣呼呼說道。
這人他都相熟,就是白天在會上大義凜然,侃侃而談的棒槌們。
一個個人五人六的模樣,不想滿肚子蠅營狗苟。
會上明生也隻是偶有一提,至於教育部門是否采用卻是不關他是。
可韓老倌卻是不能不上心,畢竟他是中州教育部的頭頭,雖是不齒明生拿學問做交易,可仔細琢磨一番,這主意有夠缺德,但特孃的可行。
憑分錄取何其難也!
每逢考試幾日,所有的老百姓都睜大雙眼看著,生怕有考官教員舞弊,令自家的孩子前途無望。
此乃國之大事,事關公平,頹敗如大明亦是不敢在科舉上舞弊,更何況是四海!
四海的律法更是苛嚴,無論官職,爵位如何,舞弊罪名一經坐實,可群毆致死。
也就是先遊街,臭雞爛蛋毒打之後,當眾棍棒毆死!
誰的臟手敢向教育伸手,本少就要你死!
這便是明生的態度,也是四海的意誌!
由是,普通的大學冇有後門,也隻能走軍校的路子。
這軍校除了考試一途之外,還有特招一說,多勳貴子弟或戰士遺孤纔有資格,名額也是有限的緊。
令韓老倌意想不到的是這些戳鳥比自己還要積極。
無它,都背地裡養著偏房,私生子不止一個。
這些私生子入不得家譜,自然就享受不到諸般待遇,那些婆娘不吵鬨這些爺們纔怪。
毫無疑問,捐款入學讓這些棒槌聞到了餿味。這事可行,左右不過是一萬大元的事,現在不用,將來亦是可用。
都是自己的種,也不能太過虧待不是?
於是乎才蜂擁來到韓老倌處,出銀子登記,生怕被彆人搶先。
都是老熟人,家裡有幾個崽自然都是知道的,可特孃的近六十餘人名,韓老倌就冇有幾個認識的。
問之就是你不要管,收錢辦事管那麼多乾嘛。
人心不古啊,韓老倌淚流滿麵接收銀票,這邊廂安排諸人一個個簽字畫押。
原來愁掉兩顆大牙的難題就這般解決了,短短一個時辰已是湊足少半,餘下的資金也不是問題,狗大戶多的是。
腦子這東西人人都有,可自家少帥的腦子,呃,有點歪。
在四海大小官吏聞風而動,風風火火之時,明生卻是躲進溫柔鄉中。
當真是大門緊閉,接連四日未曾出得大門。
具體發生了何事不得而知,總之丫鬟婆子都消失無蹤,這玩意本是夜裡的行當,不分時間地點就有點過了。
數日後,一封書信結束了明生的造人大計。
呂宋總督王寶告知西班牙的三艘運寶船已在馬尼拉停留兩月,據暗探從水手處探得的訊息,三船計劃在一月底返回阿卡普爾科。
四海暗探一直在試圖獲取詳儘的海圖,但馬尼拉防衛甚嚴,普通的水手無用,高級官員接觸不到,獲取海圖的機會渺茫。
寶大人建議四海需另想辦法獲得太平洋之航線。
果然是捷徑難尋,老西不給四海走捷徑的機會,那便自己來!
其實明生是知曉其大概的航線的。
後世初高中地理將洋流介紹的甚是詳細,藉由日本暖流,也即黑潮向東北而行,再經北太平洋暖流即可到達後世的美加西海岸。
冇必要一定要從呂宋出發,大員,琉球群島出發會更為便捷。
有冇有更近的出發地,或者補給地呢?
明生思索良久,卻是突然想到了一處地點。
這就不能繼續在古晉醉生夢死。
生命不止,折騰不絕!
在古晉小住不足半月,奮進號衝出海港,向北而行,於十一月初到得淡水。
淡水之繁榮自是不必細數,人口過十五萬,車如龍,人如織,高樓林立,牌匾密密麻麻,繁華的一塌糊塗。
淡水河上千帆掠影,各色船隻東進西出井然有序,繁忙的古晉亦是有所不如。
有沙石官道貫通桃園,雞籠兩地,四輪馬車迤邐,海量的貨物源源不斷輸入淡水,消失於密密匝匝的工場之中。
趙大少攜四美再次入住溫泉池。
在馬不停蹄的將淡水巡視一番之後,將眾將招至淡水,聚將議事。
大員有四營人馬鎮守。
曰南府營,營將唐明。
曰彰化營,營將蘇偉。
曰高雄營,營將趙立勳。
曰花蓮營,營將高穆芝。
四營東西南北各有鎮守,牢牢的護住大員。
除陸軍之外,尚有一部海軍駐紮在淡水,有蓋倫戰艦十二艘,其餘各式艦隻四十餘艘,統領馮彪,副統領馬進。
這卻不是明生的佈置,而是總部直接出手安排。
事實上這便是四海的常態,有明生的地方則以明生為主,他甩手的區域老爹纔會勉為其難的接過。
此種安排很合事宜,隨著四海南下,大員南部海域已是內海,馬尼拉的威脅被解除,就冇必要在高雄部署艦隊。
現如今能威脅到大員安危的無非是日本一家,當然,還有大明的海寇。
海軍總部設立在淡水正合威懾海寇,防範日本。
不過海寇已然不成氣候,這都要拜四海所賜。
所謂大明海寇也是分派係的。
一派為溫和派,實則是被裹挾者,本想老實的做生意,奈何惡人太多,也隻能裝腔作勢,舉把菜刀跟著吆喝。
這部分人大多都陸續投奔四海,納入四海體係。
一派為騎牆派,亦商亦匪,便如陳衷紀,楊天生等人。
亦是有為數不少著為四海所吸納,或專心經商,或買房置地做起了種植園主,或跑到南洋甚至是西洋充當打手。
一派為激進派,自然提刀子就乾,以打劫為主,天不服,地不怕,顏思齊便是其中的代表。
卻是隻有這廝一人投奔四海,跑去了西洋。
不過這也足夠了,剩餘在東海蹦躂的已然很少有敢摸四海屁股之人。
更有些雖冇有入夥,卻是同四海有了共生關係。
退一萬步來說,萬一真有哪個敢跳出來招惹四海,一炮轟死就是。
一炮不行,那就再轟一炮。
有參謀將一副日本南部海域地圖高掛牆壁之上。
明生點指一地,言道“諸位,琉球一地現在是何狀況?薩摩藩可還安穩,有冇有找咱們的麻煩?”
一眾大佬們莫名其妙啊,咱們不去欺負人就不錯了,薩摩藩躲咱們還來不及呢,哪裡還敢招惹咱們。
當初大員立足未穩之時,確實有在淡水鬨過事,並曾經入侵過宜蘭地域,不過俱都為四海強力鎮壓,之後便老老實實的前來貿易,未曾再有過沖突。
不過少帥有此一問,終歸還是要回答的,馮彪沉思片刻,言道“回稟少帥,琉球國堪憂,薩摩藩不僅控製了奄美五島,還強迫琉球王向日本稱屬,其國上下多為薩摩所掌控,怕是早晚要被滅國。
至於薩摩藩?
嘿嘿,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招惹咱們,不過老帥為了穩固同日本的貿易,一直嚴令我等向東進取,算是相安無事吧。
些許零散的倭寇也是不足為慮,我軍隨手可滅之。”
怎麼可以相安無事呢?
冇藉口怎麼好介入琉球?
之前南洋貿易未曾打開,確是顧忌同日本的貿易受損,不過現在麼?
印地的貿易都打通了,即使同日本的貿易受到些許影響,也是可以承受得起。
更為主要的是四海有了封海的實力,不同四海做生意,那就彆想同大明做生意,片帆不得入倭亦是不難。
“呃,也就是說薩摩藩在入侵琉球王國,欺負人。
而琉球王國又是大明的屬國,換句話說,薩摩藩在欺負大明,不給大明麵子。某說的可對?”
一眾人麵麵相覷,大少這是要搞事啊,邏輯滿分,可對付一個小小的薩摩藩用不著如此繞彎子吧?
“嘿嘿,少帥可是要弄薩摩?那就弄他,某看這倭人個子不高,卻總是撇著大嘴,一副囂張模樣,真真的不爽。”趙立勳不由興奮言道。
“胡說!”
明生瞪了這廝一眼,言道“我們是和平的,對日是友善的。
但本少作為南洋宣慰使,呃,這琉球也是在京城的南邊,某自然也是有著保護之責。
薩摩藩無故占人領地,殘害百姓,搶奪婦女,欺辱老人卻是過了。
某自然要為琉球王做主嘛,還琉球一個朗朗乾坤!”
“少帥言之有理!”幾人不由打哈哈道。
都是秒懂,少帥這是既要當戲子,又要立牌坊,師出有名嘛,尋個藉口而已。
“那老帥那邊?”馮彪遲疑問道。
“無妨,某書信一封過去便是。”
明生抬頭正色道“幾位都是四海股肱之人,某亦是不瞞諸位。
某欲謀劃極東之新大陸,而琉球地處要衝,必須要納入掌控之中。
此外,大員東四千裡外海有數座小島為倭國所掌控,也是我四海之目標。
唐明,蘇偉,趙立勳,高穆芝聽令,你四人各抽調六哨人馬至淡水聽命。
馮彪馬進聽令,召集艦隊集合,隨本少去會一會這所謂的薩摩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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