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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自家認為冇有向東擴張,更冇有觸動日本之利益。
但日本的幾個藩主卻是苦水多多,尤其是薩摩藩藩主島津忠恒,鬆前藩藩主鬆前公廣。
薩摩藩占據九州南部,一向霸道蠻橫,曾經西出侵襲大明沿海的倭寇主力大多出自薩摩。
同大明的海寇多有勾連,更曾經出兵過大員,甚至是呂宋島北部。
可見其野心之大,活動範圍之廣。
憑藉著地利,同大明的廣泛貿易,薩摩實為日本最強的幾個藩主之一。
鬆前藩則是位於蝦夷地南部一角,冇什麼實力,但卻是北上入侵蝦夷地的前沿。
多年來一直試圖向蝦夷地內部拓展,徹底征服日本所謂的蠻夷之地。
此時二人正在征夷大將軍德川家光麵前跪坐,痛斥四海之斑斑劣跡。
“將軍大人,四海欺人太甚,大員本為無主之島,被四海竊取,薩摩無話可說。
可近幾年來,四海接連控製了西表,石桓,宮古三島,不斷蠶食琉球領地。
這是對我日本的挑釁,請將軍大人考慮給四海以懲罰!”島津忠恒肅穆言道。
“將軍大人,我鬆前藩一直在前線對抗蠻夷。
蠻夷無甲無鐵,愚昧無知,本不是我鬆前勇士之對手。
然則在年餘之前,蠻夷竟是有了上好的兵甲加身,對戰有陣型,弓矢有章法,令我軍損失頗大。
仔細探查之下,方纔發現明人已經入寇蝦夷,並且建立了十餘處據點。
卑鄙的明人同蠻夷開展貿易,資助其同我軍對抗,攻擊我方的村落鄉間。
而這股明人亦是四海遷徙而來,竟已有數萬之人規模。
請將軍正式照會大明,令其撤出蝦夷地,斷絕同蠻夷之往來。”鬆前公廣探身稟報道。
德川家光盤坐在臥榻之上,狀似在閉幕傾聽。
托地形的福氣,日本曆來隻有內亂,很少有外族入侵,不似大明那般周邊有大小勢力數十,邊患不覺。
然則流傳下來的親藩體係卻是著實令人蛋疼。
強大如德川幕府,亦僅僅是形式上的統一而已,實則各個藩主仍舊有著自己的軍隊,無時無刻不再威脅著幕府的統治。
薩摩藩無疑是最大的刺頭,實力強勁,武器精良不說,還特孃的同明國人,泰西人有所勾結,背地裡做儘了走私的勾當。
走私損失的是誰?自然是幕府。
高額的稅收冇有落儘幕府的口袋,走私所得更是進一步增強了薩摩的實力。
至於琉球?
同江戶有一個銅板的關係麼?送給江戶的好處不過是皮毛,真正的寶貝還不是落入了島津家手中。
至於鬆前就比較麻煩,那是自家的鐵桿,而且蝦夷地臨近本島,若是被明人占據,對日本本土的安危卻是大大的不利。
可偏偏這兩件事都指向一個勢力,四海!
相比於泰西諸國,明國海寇,幕府更願意同四海打交道,做生意。
無它,四海守規矩,除了在平戶,長崎設有商棧,公平貿易之外,並未滋擾日本其他地域。
冇有提出任何不合理的條件。
更冇有傳播信仰的後顧之憂。
有這樣一個商業對象,實是對增強幕府的控製力有大大的好處。
而且幕府對外界也不是一無所知,這四海就不是能輕易對付的。
看似是一個明人的商人社團,實則就是披著商人外衣的國家,堅船利炮尤勝過泰西。
如何處理二者之間的關係也是令人頭痛。
“忠恒,琉球現狀不宜更改,其中的道理你比本君要清楚。
琉球嚮明國稱臣,朝貢貿易不絕,由此所帶來的利益頗多。
而四海之頭目聽聞是明國的三品將領,若是同四海交惡,琉球朝貢不通,於我江戶是損失,於薩摩來說損失更重。
但亦不能放任明人在琉球肆虐,你要仔細思量,好自為之。”
轉過頭來,德川家光看向鬆前公廣,言道“蝦夷地不可錯失,本君會抽調本部旗本前去支援與你,另抽掉水軍大舉攻略蝦夷地。
照會毫無用處,反而會令明人提前一步準備。”
島津忠恒不由暗暗惱怒,這特孃的偏心也太明顯了吧?
琉球你不管,蝦夷那苦寒之地卻是要同四海爭搶,擺明是要薩摩自己去同四海鬥毆。
此舉無疑會大大削弱薩摩的實力,這是恨不得自己早死麼?
“將軍!明人野心勃勃,我聽過往的商人所言,四海已經在南洋占據了大片領地。
大員外海的幾個彈丸小島他們都不放過,恐怕日後會染指我日本本土,還請將軍大人慎重考慮。”
島津忠恒以頭觸地,懇請德川家光。
“退下!”
德川家光很是灑脫的轉身而走,鬆前公廣笑咪咪看了一眼島津忠恒,亦是緊隨其後。
……島津忠恒被趕出來了!
果然是無用功麼?
其實他也不相信明人敢進攻日本本土,彆問為什麼,就是這般自信。
有天照大神守護,神風庇佑,日出之國永不落。
當初大元何其強大,大軍不還是被神風吹入海底,餵了魚蝦?
隻是未曾從江戶騙得一兵一卒,著實令其惱怒!
……
宮古島。
明生當先下船,步入一漁村之中,此為大員領地之極東。
說來也是笑談,馬進在清剿一股襲擾大員沿海的賊寇之時,一路追至宮古。
在剿滅海寇之後,惱怒琉球的本地官員容留賊寇,索性便丟下一哨人馬常駐,美其名曰幫助其維護治安。
日後又見宮古地勢平坦,都是上好的良田,這便貪心大起,遷移百餘戶人口在宮古定居,鳩占鵲巢,不走了。
本地的兩個村寨之民見明人前來,非但不驚慌,反而恨不得拍手相迎。
無它,一應生活用品多是大員的明人商賈販賣而來,島中民眾的些許物資也多販賣去往大員,更有人曾經見過淡水,雞籠的繁華景象。
不怕明人來,隻怕明國不收。
琉球官員無奈,打又打不過,說又說不通,人家根本就不理你,怎的說?
無奈之下,跑回去首裡告狀。
琉球王尚豐無所適從,卻是惹怒了留守在首裡的薩摩守將,氣沖沖帶領手下前來宮古理論。
理論不成轉為鬥毆,鬥毆淪為械鬥,倭將不慎中槍身亡。
自此之後,馮彪下令在宮古駐紮五哨人馬,小型炮艦六艘,並修築有堅固堡壘一座,正式將此島霸占。
“宮古這名字不好聽,味道不對!”
明生在小漁村遊逛一圈之後,返回堡壘,對左右言道“此島地勢平坦,便取名平川島。
馮叔,弄個石碑刻字。
即是有遷移部分百姓過來,某看島中亦有兩個本土村寨,可規劃爲一鎮之地。
一應官署機構都要設立,尤其是夫子廟,道觀,學館要儘快。
石桓島同此例,設鎮移民。兩鎮皆有宜蘭市統管。”
“喏!”身旁一名參謀刷刷點點記下。
“少帥!琉球畢竟是大明屬國,經常前往京城朝貢,若是在皇帝麵前告上一狀,會不會對四海有所影響?”苗俊在一旁言道。
“能有什麼影響?”
明生嗤笑道“大明朝堂黨爭不斷,哪裡來的氣力管屬國的芝麻小事?
何況那所謂的朝貢也不過是一種貿易方式罷了。
本少乃是大明的三品大員,專責海外之事,難道還無權幫助屬國驅除外辱麼?”
“少帥!首裡城有三百薩摩駐軍,若是僅僅驅逐薩摩,派出四艘艦船便可,屬下請戰!”馬進在一旁言道。
對付一個薩摩真心用不到明生親自出馬,即使薩摩水軍儘數而來,憑著手中的戰艦亦是綽綽有餘。
“某又不是去打架的。”
明生笑道“此次進駐首裡之後,某要同尚豐王好聲暢談一番。
其國總計才十四萬人口,兵不足以自保,民不足以自立,這怎麼能可以呢?
與其日日擔心被倭寇侵襲,索性我們幫著他守家就是。
馮彪馬進聽令,命你二人為前鋒,驅逐倭寇,蕩平不臣。
記住,原屬琉球之島嶼需儘數占據,不得有一個倭人存留!”
“喏!”二人拱手而去。
在前鋒艦隊離去兩日後,明生方纔迤迤然率眾出發,奔赴首裡城。
首裡。
四海軍突襲而至,在強大火力打擊下,倭寇守軍敗逃。
馮彪未免夜長夢多,率部直奔奄美大島,獨留馬進率兵清剿殘敵。
身在首裡宮中的尚豐王無所適從,惶惶不可終日。
薩摩軍就是一群魔鬼,殺人如麻,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琉球百姓苦不堪言。
身為王者本應奮起反抗,奈何這廝是個軟的,被薩摩的狠厲手段所震懾,即便是明軍打敗了薩摩軍,亦是不敢派兵乘勢反撲。
隻眼睜睜的看著明軍同倭軍在自家的地盤上廝殺。
人間有公理,弱小為原罪!
兩邊人都是爺,惹不起。
及至明生趕到之時,戰事早已結束。
馬進並未進攻首裡王宮,隻是派兵在城中往來巡視,安定城中秩序。
“老苗!你去做一回使者,就說大明南洋宣慰使趙明生來使,令尚豐王速速前來拜見!”
這就不能客氣,彆看大明天天被建奴按在地上摩擦,想當初也是豪橫的很。
使者即為天子之代表,周邊的屬國之王都是要出城相迎的,一應禮儀一丁點都怠慢不得。
奈何落毛的鳳凰不如雞,本少都特孃的入城了,可首裡的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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