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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寬敞許多,直入眼的便是突出牆體一丈有餘的戲台,跟後世的陽台一樣,隻是大很多。
左側房門半掩,前方二人躡手躡腳推門而入,明生緊隨其後,還真特麼的順利,房中香氣四溢,竟是燃著沉香,月光之下,軟塌之上三人相擁而眠。
此時正值六月,薄毯隻蓋住一半,當中一老者鬚髮皆白,**上身,鼾聲如雷,兩側各躺著一嬌柔女子,薄紗罩身,肌膚纖毫畢現。
十幾人進入房中,竟是未將三人吵醒,也不知是累的,還是這沉香藥效太強,不隻熏走了蚊蠅,也將幾人熏的半暈。
明生正想著如何處置三人,不想身邊儘是口水的吞嚥之聲,娘希匹,這是什麼節奏,軍規在哪裡?都不要節操了麼。
原來正在明生思索之時,一側的嬌柔女子慵懶的翻身,正側躺麵對著明生等人,好傢夥!薄紗輕擺,肌體瑩白如玉,隨著呼氣緩緩起伏,怎不叫人鼻血狂噴?何況身後的漢子都是氣血旺盛之輩。
明生回身怒視幾人,幾個漢子神色赧然,將頭偏到一旁,可內心的騷動怎能輕易製止,好在有明生壓著,不然說不定便是一出人間慘劇。
俄爾,一樓搜尋之人上樓報曰,有兩名丫鬟熟睡之中,請少主定奪。
明生眉頭微皺,當真麻煩,如果隻是一個老傢夥,打暈綁走便是,但現在卻是三人同榻,弄走一個,其他二人必然驚醒,搞不好來一嗓子奪命尖叫,怕是隻能動刀子。
正在躊躇間,忽然看見喻仁這廝也木呆呆的看著榻上的美女,口水都快流到了褲襠。明生撇撇嘴,躡手躡腳走到喻仁近前,耳語道“喻兄,那土狗你是怎的弄暈的?”
喻仁正在大飽眼福,被明生打斷頗為不滿,伸手從一皮質小口袋中掏出幾粒類似肉乾一般的黑色顆粒,輕聲道“便是這個,畜生吃後會四肢乏力,口不能鳴,昏昏欲睡。”
“呃,對人可合用?”明生輕聲問道。
喻仁哪裡還不曉得這小賊皮的意思,沉默片刻方纔說道“某冇給人吃過,不過應當有效吧,畢竟牛都能被麻的動彈不得。”
明生詭笑道“大事定矣!”
招呼滿屋子人湊到一起,耳語道“將這玩意給樓上樓下幾人都餵了,每人兩粒,小心了,不可出聲,萬一事有不諧,直接敲暈便是。”
眾人齊齊點頭,明生仍怕這群棒槌不懂,自己親自示範,大意是一人按住雙腿,一人按住雙手,一人按住頭顱,再一人捏住鼻子硬灌,也就是每四人對付一人。
見諸人再次點頭,明生方纔放心,高舉的小手尚未放下,幾個棒槌便竄至兩個小妾身旁,站位相當準確,尤其腳頭的兩位,特麼的小帳篷支起,這是要作甚!
中間的老漢竟是無一人搭理,完蛋,都是精蟲上腦的貨色,今天來乾什麼都忘得一乾二淨。
明生暫時不想理會這些棒槌,示意身後之人補位。
片刻間準備就緒,明生小手下揮,彆看這群漢子被美色饞的口水橫流,但真正動起手來一點客氣也無,絲毫冇有憐香惜玉的念頭。
四隻大手如鐵鉗一般扣住雙手雙腳,頭部的漢子一手按住頭顱,一手捏住鼻子,自有人提鋼刀抵住三人的喉嚨,隨時準備血濺臥榻。
人在熟睡之時,鼻子被捏住,很自然的便會張嘴呼吸,然而也並非一定都如此,扭動身體掙紮的,用手摳鼻孔的也不再少數。
塌上三人表現不一,錢老太爺最是配合,大概是年老體衰,一時不得氧氣,身體便支撐不住,嘴巴張開,旁邊之人手疾眼快,一手捏住兩腮,兩粒藥丸丟將進去,操起茶水便灌。
這哪裡還不驚醒,三人手腳用力,喉頭滾動,眼眸驚懼,兩名小妾的眼角已是淚花閃現。隻是一老二女,如何掙紮得過幾雙鐵鉗大手,嘴裡灌滿茶水之後,便被雙手捂住,不能作聲。
掙紮片刻之後,三人便漸漸手腳無力,眼神渙散,口水順著嘴角時有流出。
“可以了,盞茶之後便會睡去。”喻仁此時出聲道。
明生示意眾人鬆手,又喚過幾名手下處理樓下兩名丫鬟,待將五人一併放倒之後,明生方纔放下心來。
“都愣著作甚!給他們穿上衣服。”這就不像話,三個赤條條的人肉有礙觀瞻,關鍵是要給這群糙漢降降火氣,一個個的都六神無主,還要不要做事了。
坐在茶幾旁,明生順手拿起一茶杯,我去~翠綠色的小杯晶瑩剔透,竟是玉石雕琢而成,這得多浪費,多大的玉石才能雕琢成一個,然而茶幾之上居然擺放著六個。
茶幾邊緣還放有一把摺扇,順手抄起,玉石吊墜,象牙扇骨,向四壁看去,一側牆壁靠著木質擺架,其上有各式玉石擺件,各式瓷器,不對,特~娘~的應該是古董。
當真是驚掉了下巴,果然貧窮限製了人的想象力,高老太爺生活相當講究,處處都透漏著奢華,一個跟戲子調笑的地方便有如此多的寶貝,那還用客氣啥。
“給某搜,值錢的玩意都打包帶走,那架子上的,牆上的一件不可錯過。”
十幾個漢子早已眼泛綠光,樓上樓下分片搜尋打包。
其他還好說,唯獨這字畫難伺候,無它,等會兒要入水而逃。木質的畫筒可以防水,但開口處怎的辦?一個漢子抱著一堆畫筒麵色糾結。
明生以手撫額,點指紅燭說道“用蠟封了!”
折騰了足有三刻鐘,方纔打包完畢,四隻木箱,八個被單做的大包,巡視一番再見不到丁點值錢的貨色,明生心滿意足的拍拍手說道“走人!”
漢子們各有司職,木箱,大包人手一件,隻是扛人的漢子卻是為難道“少主,這三個都扛走麼?”
明生瞪了這廝一眼,說道“還冇看夠怎的?拿兩個婆娘回去作甚!隻那老漢便是。”
那漢子滿臉的失望之色,暗道給某當個妾也不是不可以啊,少爺忒般小氣,應了一聲將高老太爺不情不願的扛起。
見眾人俱都下樓,明生拿起毛筆在牆壁上刷刷點點幾字,幾番折騰,怎可不給高奎留個口信?
眾人次第而出,臨到水邊,明生問道“喻兄,你這藥丸遇水可還管用?”
喻仁哼哼道“安心,便是扔進火堆裡也是這番模樣。”
明生翹起大拇指,又給了喻仁一個大大的讚,率先涉水而行。
及至內宅,那兩隻土狗扔在酣睡,明生摩挲這小下巴看向身後,竟還有三個傻蛋雙手空空,所謂賊不走空,你們一點也不職業啊,立時怒視幾人,順手點了點兩條土狗。
兩名漢子麵泛慚愧之色,各自背起一隻土狗跟在隊伍之後。
至此全隊十七人,隻兩人兩手空空,一個是趙明生,一個是喻仁。明生撇了一眼這廝,也是個覺悟不高的,遙遙頭繼續前行。
其實喻仁早已恨不得抽明生兩巴掌,劫人奪才也就罷了,人家看家的土狗你也不肯放過,無恥之尤,羞與你等為伍,任明生百般挑弄,隻是裝傻衝楞,故作不明所以。
自此再無彆事,明生等沿水路出得高府,一路奔回喻宅。
喻宅早已人去樓控,隻兩名虎豹營軍士值守。
“其他人都安頓好了?”明生問道。
一軍士答曰“都已分散到城南門附近客棧,隻待城門開啟之時。”
明生抬頭望月,估摸著不久便會天色放亮,吩咐道“收拾東西,咱們也撤。”
兩人早已收拾妥當,將兩輛驢車牽出,一眾漢子將木箱,包袱丟滿一車,高老漢獨自一車。
喻仁滿麵淒苦之色,爺三幾十年打拚,纔在嘉興城有了這點家業,不想今日被賊子脅迫,便要將家業丟棄,從此做抬不起頭的賊人,真的麼的是“安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若不是家人牽掛,早就同這小賊皮拚命。
看著躺在驢車上的高老漢,禁不住說道“某,某就這樣做了賊人?”
明生回頭看向喻仁“啊,對啊,某不是吹噓,你前世肯定有大功德,不然怎的能跟著某做如此有前途的職業!”
喻仁恨不得將明生的臭嘴撕爛,可攸關性命之時,再不顧及麪皮,慌忙問道“怎的將高老太爺送出城外?就這麼直挺挺的肯定會引起城門官的注意。”
明生不以為意道“有甚可擔心的,換身破舊衣服,黑灰塗麵,如若城門官相問,便說是你爹,得了癆病送去城外醫治。”
喻仁恨恨,這小賊當真歹毒,你爹才得了癆病,你生孩子冇那啥。隻是這個方法還真是不錯,那城門官聽聞是癆病,怕不是要躲出八百丈遠,哪裡還敢檢視。
天至微明之時,十幾人,兩掛驢車緩緩向南城門趕去。
卯時中,南門外十裡唐家灘土地廟。
三部人馬聚齊,明生不禁樂了,前後聚集了八輛驢車,另還有幾十頭驢子,駑馬拴在車後跟著,好不壯觀,不知道還以為是一隊牲畜販子。高管事,喻氏兄弟家小都安坐驢車之上,更有大包小包將幾掛驢車裝的滿滿噹噹。
跨上一頭駑馬,小手一揮,高聲道“走著!”
幾十人嘻嘻哈哈的跳上驢馬,沿官道奔海鹽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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