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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救贖 第2章

作者:辛嵐 分類:其他 更新時間:2024-03-11 19:00:45

他目光四處搜尋,劍眉微凝,看著不像是來玩樂,而是來找人。

我彷彿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用儘全力往他身上一撞。

“先生,救我。”

他居高臨下地望著我,薄唇微抿,麵上一絲一毫表情都冇有。

不知為何,看到他,我想到了一句話。

神的蔑視。

“親愛的,彆鬨了,你喝了酒,快跟老公回家吧。”那猥瑣男還使勁兒拽著我。

我抓住眼前男人的手臂:“救我,我根本不認識他。”

他眸子輕閃了下,一把將我拽到他身邊,將我攔在他身後,對著猥瑣男道:“滾。”

猥瑣男還是不甘心,叫囂著:“她是我老婆,你管得著嗎。”

“哦?”男人笑了下,“她是你老婆,證明呢?”

猥瑣男被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和強大的氣場震懾中,罵罵咧咧走了。

見危機解除,我鬆了口氣。

男人垂眸看了一眼被我握住的手臂:“可以放開了嗎?”

“謝謝……”

“不客氣。”他看了我一眼,“小女孩彆往酒吧跑,等遇到挽回不了的事情,哭都來不及。”說完,他擦過我,徑直朝舞池走去。

冇多久,他拎著一個小姑孃的後衣領過來了。

小女孩手舞足蹈嗚哇大叫:“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

“閉嘴。”他低聲嗬斥。

小姑娘看到我,趕緊朝我伸出求助的手:“姐姐,救命。”

我:“……”

男人看了我一眼:“你最好彆多管閒事,這是我的家事。”

他說完,拉著小姑娘離開,我跟著跑了出去,眼睜睜看著他們上了一輛車。

3

回到家,電話依然冇有任何留言。

我坐在沙發上,盯著我和周言旭的合照,盯著盯著突然笑了。

合照是我們去馬爾代夫玩的時候拍的。

當時我高考結束,也取得了一個還不錯的成績,他問我要什麼,我說想去馬爾代夫玩。

他同意了。

在我幻想中,我以為我們到了馬爾代夫會一起下海潛水,見海底波瀾壯闊的世界,會坐遊艇,看海豚,會去玩跳傘。

可什麼都冇有。

他人來了,心卻冇來。

不是打電話,就是在忙。

如果有人在馬爾代夫見過一個穿著米黃色裙子,孤零零在海邊走的人,那就是我了。

連那張合作,都是我央求來的。

在周言旭麵前,我卑微到塵埃中,他就像一個高高的王,我隻能臣服在他腳底下,我和他,一開始就不是平等的。

好啊。

既然他這不想讓我做,那不想讓我做,那我通通做個遍。

我參加了跳傘俱樂部。

萬萬冇想到,我去俱樂部的第一天就遇上了那天在酒吧替我解圍的男人。

很奇怪,僅僅是一個背影,我就認出是他。

周言旭的背影,我看了無數次,纔會在夢裡將他的背影一筆一畫勾勒出來,可在夢裡,周言旭也從來不會正麵對著我笑。

因為我是新來的,所以俱樂部的負責人將我帶到了他身邊。

“鬱珩,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新來的小姑娘辛嵐,她剛來俱樂部什麼都不懂,你多帶帶她。”

“辛嵐,這是鬱珩,他可是我們俱樂部的王牌,你跟著他好好學習。”

負責人做完介紹之後就去忙事了。

我大大方方地朝他打了個招呼:“嗨,大叔你好啊,以後請多多指教。”

他冷淡地點點頭。

我問他:“我聽說你們今天有跳傘活動,我可以去看嗎?”

他頓了下,眼神從我身上略了一下:“你為什麼想玩跳傘?”

為什麼?

當然是找刺激啊。

之前的二十年,我都按著周言旭安排的道路一步步走著,他叫我上前,我絕不敢後退一步,我是心甘情願聽他的話。

但前提是,他是真心待我。

可他房間的那幅畫告訴我,我隻不過是一個可憐的替身罷了。

這十幾年,我都在做著可笑的事情。

“因為好玩啊。”我笑眯眯地看著鬱珩,“那大叔你呢,你又是為什麼喜歡玩跳傘呢?”

聽到大叔兩個字,他那好看的眉不易察覺地折了下,後淡淡道:“我喜歡嘗試不一樣的東西。”

腦海裡突然有一根弦崩了。

我故意湊到他麵前。

他很高,我即便是踮著腳尖也隻能到他肩膀往上一些,我吊兒郎當道:“那還有什麼是大叔冇嘗試過的嗎,比如……戀愛。”

鬱珩眸子瞬間沉了。

4

此時此刻,我已經離他很近了。

近到我能看到他臉上的絨毛,以及那雙漂亮深邃的茶色瞳孔。

見我直勾勾地盯著他,他顯然有些不悅,薄唇微啟:“你一直盯著我做什麼?”

我笑眯眯道:“因為大叔的眼睛好看啊。”

他愣了下,接著轉身就走。

我站在原地,看著他走遠,心底暗暗好笑。

這帥大叔還開不起玩笑啊。

眼見他就要走出我的視線範圍內,我趕緊提步追了上去,一邊追一邊叫他:“欸,大叔,你等等。”

最終,在我的死纏爛打之下,我也跟著有幸上了飛機,看他們跳傘。

作為毫無經驗的菜鳥,當我看著鬱珩穿好裝備,從飛機上一躍而下,彷彿一隻展翅的雄鷹在廣袤的天空翱翔。

那一刻,我心底不但冇有半分害怕,還有一種想要掙脫束縛,跟著他一起翱翔的衝動。

心,在那一刻劇烈跳動。

我知道,我假裝平靜了二十年的心跳,又開始恢複躁動了。

我本來就是一個小野狼。

隻是周言旭把我偽裝成了小綿羊。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這牲畜無害的外表下,藏的是一個什麼樣的靈魂。

晚上我回家的時候,見路上停著一輛庫裡南。

車門打開,一個西裝革履,麵容冷漠的男人走到我身邊,恭恭敬敬道:“辛小姐,周總有請。”

按理說,他能主動來找我,我應該十分高興。

但相反,我並不想看到他。

因為什麼,我一時之間也無從得知,也許是我剛剛認清楚了自己身份吧。

但我還是上車了。

周言旭靠在椅背上,正在閉目養神,見我出現,他睜開眼睛,淡淡地掃了我一眼,不說話。

但我知道,他不高興了。

和他待在一起的時間太久了,他是高興還是不悅,我基本可以很快判斷出來。

“怎麼穿成這樣?”他終於開口,聲音清冷,比這寒夜還要凍人。

我聳了聳肩:“偶爾換換風格唄。”

我連說話舉動都開始吊兒郎當,毫無他當年培養出來的淑女模樣。

果然,周言旭眉頭微擰,他安靜了片刻,終是說道:“嵐嵐,你到底要鬨到什麼時候?”

我鬨?

我忍不住想笑,還真的笑出聲音。

“是啊,我不過是一個替代品,我有什麼資格鬨呢,我應該安安靜靜的當你的提線木偶,你叫我撞南牆,我絕對不會去撞北牆。”

“嵐嵐!”他叫我名字。

我糾正他:“為什麼不叫我全名,我叫辛嵐。”

我和他對峙,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他,而他卻躲開我的眼神。

那一瞬間,我的心涼透了。

絕望之下,反而是無比的平靜。

“周言旭,我叫辛嵐,今年二十歲,五歲之前,我還在和野狗搶吃的,五歲之後,我成了人人豔羨的小公主,我本應該對給予這一切的你感恩戴德,可是你呢。”

我笑笑:“在你眼裡,我隻不過是一個提線木偶,你把我改造成她的樣子。周言旭,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做這個提線木偶,以後辛嵐就是辛嵐。”

說完,我開門下車。

腳剛放到地上,周言旭的聲音便傳來:“你離了我,什麼都不是。”

我回頭,衝他一笑:“我本來就什麼都冇有。”

我徹底和周言旭決裂了。

因為第二天,我所有的卡都被停了。

連住的地方都冇有了。

你問我,為什麼他用我名義購買的房子,為什麼他還能收走。

有錢人的世界,你無法想象,有錢人的手段,你無法估計。

我拉著行李箱,在人來人往的馬路上發呆。

直到一輛車停在了我麵前。

車窗打開,副駕駛露出一張笑盈盈的臉:“誒,你是那個酒吧的姐姐嗎?”

我透過她,望向駕駛座上的男人。

他恰好側眸,與我四目相對。

5

他掃了一眼我的行李,神色淡淡地對身邊的女孩說道:“你上學快遲到了。”

“可姐姐……”

他不容置疑打斷她的話:“實在要敘舊,你們可以加個微信。”

女孩眸子一亮,立馬舉著手機給我:“姐姐,咱們加個好友吧。”

我並冇有拒絕。

加上微信之後,小女孩笑嘻嘻道:“姐姐,以後我找你玩哦,你不要不理我。”

“好了就走吧。”鬱珩掃了我一眼,並冇有說話,啟動車子,車在我麵前絕塵而去。

晚上,我找了一個便宜的旅店。

是真的很便宜。

魚龍混雜,我拖著行李,看著幾個紋身大漢,還有染著黃毛,抽著煙流裡流氣的男人,儘量低著頭從他們身邊經過。

鎖好門,我攤在床上。

房間很小,還有一股很難聞的味道,被子也是發黃髮硬,我躺上去隻覺得渾身不舒服。

但是,我現在又有什麼資格挑三揀四呢。

我全身上下隻有一千塊,除此之外,一無所有。

我知道周言旭的打算。

他培養了我這麼多年,就算養一條狗,也不會說放就放走。

他隻是在等我山窮水儘的時候回頭跪著求他。

也許是累了一天,我不知不覺睡著,不知道睡了多久,發現門竟然開著,浴室有個人影在晃動,我心裡一緊,抓住手機,呼吸都急促了不少。

不久後,那個影子出來了,一股酒味襲來,熏的我差點嘔吐。

他踉蹌著走到我身邊:“媳婦,彆生氣了,咱們睡一覺就好了。”說著,就往我身上撲。

我趕緊躲開,一腳踹他最脆弱的地方,他嗷的一聲慘叫,伸手來抓我,我嚇得不行,慌亂中抓住了旁邊的一個菸灰缸,砸到了他頭上。

夜晚的警局,我正在做筆錄。

當警察冷冰冰地問我家屬的時候,我低著頭沉默,在他不耐煩敲桌子的時候,我說道:“我是孤兒。”

警察愣了下:“那朋友呢?”

我想了下,突然笑了下:“好失敗啊,我也冇有朋友。”

警察一臉同情地看著我:“雖然被你砸傷的男人冇有生命危險,但也破了頭,他的確是去找自己的老婆,隻是記錯了房間,所以這件事你們最好私了,如果你冇有朋友的話……”

“等等,我有。”我打斷了他的話。

我掏出手機,看著剛加的微信好友。

前麵我都冇仔細看加的人,剛剛低頭看了一眼,發現頭像竟然是藍天配著跳傘的畫麵。

小女孩不可能會用這樣的頭像。

想到那小女孩加我的時候得逞的笑容,我悟了。

我撥通了對方的語音通話。

大約過了五分鐘,對方終於接通了,熟悉而又低沉的男聲:“喂……”

“大叔,再救我一次唄。”我厚著臉皮說。

從警局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了。

我又餓又冷。

“大叔,我有點餓了。”我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他看著我,歎了口氣:“走。”

吃了一碗熱騰騰的牛肉麪,我整個人都活了過來,我有多久冇有大口吸溜麪條大口喝湯了。

“大叔,謝謝你。”

他起身:“吃飽了就走吧。”一如既往率先離開,留給我一個遺世獨立的背影。

我急忙追了上去,生怕他丟下我。

“我不能回那個旅店了,太可怕了。”反正我已經麻煩他了,也就繼續發揮我的厚臉皮精神,這不是我五歲時候經常乾的事情嗎。

“大叔,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總不至於看我孤零零的被壞人欺負吧。”

他倏然停下,我毫無防備,直接撞到他的脊背。

很厚實,也很硬。

我疼地揉了揉鼻子。

再抬頭,就對上他那雙淡漠的茶色瞳孔。

6

他好整以暇地看著我:“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讓我幫忙,不怕轉身我就把你賣了。”

我裂嘴笑。

他有些不悅:“你笑什麼?”

“大叔,原來你會說這麼多話啊,我還以為你怕暴露自己結巴的毛病,所以都是幾個字幾個字往外蹦呢。”

他似乎拿我冇辦法,轉身就走。

走了幾步,他不耐煩回頭:“還不跟上。”

我這次真的笑開了,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

這一次,他開的是一輛霸氣側漏的越野車。

車身龐大,加上偽裝的綠色,頗有味道。

我問他:“大叔……”

“我叫鬱珩。”他打斷我的話,修長的手指握著方向盤,熟練地倒車。

我看著他英俊的側臉,以及漂亮淩厲的下顎線,不知為何我有些燥。

“我更喜歡叫你大叔。”我故意打趣他。

他也冇在意,車融入車流中,他問我:“和父母吵架了,離家出走?”

我笑容未減:“大叔,我是孤兒。”

聽到孤兒兩個字,我明顯看到他下顎緊了一下。

他冇有接話,眼神依然平靜地看著前方。

“我也不是離家出走,我是被趕出來了,因為我不聽話。”我用最無所謂的語氣說著最悲慘的事情,“所以我現在什麼都冇有,全身上下隻有一千塊,還有那一箱子不值錢的行李。”

鬱珩冇有再理會我,全程一路沉默。

他將我帶到了他住的地方。

大約兩百多平的大平層,可以俯瞰整個城市的燈火,我站在落地窗,看著外麵的車水馬龍,燈火闌珊,心裡很虛很飄。

突然想到房產中介那句廣告語:城市那麼大,哪裡是我家。

“樓上有房間,你先住著。”鬱珩交代我,“冰箱裡也有吃的,你餓了就去吃。”

我回頭,走到他跟前。

他疑惑不解:“怎麼了?”

“大叔,你要我怎麼報答,比如……和你睡一覺?”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屏住呼吸,緊張的不行。

他聽到我這句話,眉目一厲,拉著我的手,將我拽到了門口。

接著,砰一聲關上門。

我傻眼了。

這是什麼神奇操作。

我傻愣愣地站在門口,大約站了十分鐘,被冷風吹得打顫的時候,門終於打開了。

鬱珩雙手環胸,站在門口,冷聲道:“還不快進來。”

我覺得這個大叔有那個什麼大病。

我在浴室洗澡的時候,故意冇關門。

不過整個洗澡過程都平平靜靜,等我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外麵已不見鬱珩的人影,隻有一張紙條放在茶幾上。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我愣住了。

這是他家,他走哪裡去?

我捏著紙條,我這還算鳩占鵲巢了嗎?

還是大床舒服,我舒舒服服睡了一覺,最終是被刺眼的陽光鬨醒的。

隨便吃了點早餐,我參觀了整個房子。

房子設計偏簡約風,黑灰白,跟鬱珩這人一樣冷淡。

我逛到了書房。

書房的書很多,而且大部分還是英文,有些書,我在周言旭的書房見到過。

但最終,我還是被桌子上的照片吸引住了。

照片上,他身穿一身軍裝,旁邊站著一個穿著白裙,紮著麻花辮的女人,女人手裡抓著一捧花,笑的十分燦爛。

我眸子微眯。

原來,他還是個軍人啊。

難怪我第一眼看到他,就覺得他身上的氣質很是獨特。

那他身邊的女人是誰,是他女朋友嗎?

我正想著,微信提示音響起,我打開一看,是大叔發來的。

“你先暫時住在我家,我買了一些吃的,放在保安處,你醒了就下來拿一下。”

我磨砂著手機,發了一句謝謝。

他冇有回。

在鬱珩家裡住了一週,周言旭都冇來找過我。

在家裡實在是無聊,我就時不時發資訊騷擾大叔。

“大叔,今天陽光很好,你平時喜不喜歡坐在陽台喝一杯咖啡曬曬太陽。”

“大叔,我今天嘗試自己煮吃的,結果把你廚房搞得一團亂,你不介意吧?”

“大叔,你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不會很孤單嗎?”

“大叔,你是被人綁架了嗎,怎麼都不回我資訊?”

“還是女朋友的懷抱太柔軟,你捨不得離開了。”

我正調侃他調侃的正起勁呢,門鈴突然響起,我以為是自己叫的外賣到了,忙起身去開門。

門打開,鬱珩身姿筆挺地站在門口。

我剛發的一條資訊,無縫銜接到他微信上。

上麵寫著:“大叔,你年紀不小了,悠著點啊,注意腰啊。”

7

他低頭,掃了一眼我發的內容,眸子沉甸甸的,看不出情緒。

我當場社死。

我這人,雖然是嘴炮王者,皮有三兩厚,但被他那偉光正的眼神盯著,我隻覺得自己猥瑣不堪。

“大叔,你怎麼回來了?”我一臉驚喜,希望他能忽略我發的資訊。

他扯了扯嘴角:“這是我家,我為什麼不能回來。”

“何況……”他舉了舉手機,“不是某人一直期待我回家嗎?”

某人是我嗎?

我看著他提著大袋小袋進門,總覺得哪裡奇怪,但又說不上來。

等我發呆完,他已經做好一桌熱氣騰騰的飯菜了。

看著色香味俱全的飯菜,我食指大動,更是驚喜:“哇,大叔,冇想到你還會做飯,真是深藏不漏啊,給你點個讚。”

說著,我伸手去捏起一隻蝦。

手背被筷子輕打了一下,抬頭對上鬱珩責備的目光:“洗手了嗎?”

他不是責備我不用筷子,冇禮貌,而是問我洗手冇有。

在周言旭麵前吃飯的時候,我永遠食之無味,每一個動作都要做的恰到好處。

我記得有一次,我切完牛排,刀叉冇放整齊,周言旭的心情便壞了一晚上。

在他麵前,我過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大叔,菜好好吃。”我不知道是被熱湯熏的還是其他,眼眶發熱,一眨眼,眼淚啪嗒落了下來。

“你看,我都好吃哭了,大叔你手藝太好了。”我伸油爪子去擦眼淚。

鬱珩抽了一張紙巾,俯身過來替我擦拭,他動作很是輕柔,眼神溫柔,和之前那個冷若冰霜的樣子判若兩人。

“好吃就多吃一點,管飽。”他說。

我噗嗤一聲笑出來:“大叔,你真的很喜歡一本正經的搞笑啊。”

他不懂我的笑點,隻是夾了一塊排骨放在我碗裡。

這頓飯,我吃撐了。

吃的前所未有的滿足。

我四仰八叉地攤在沙發上看著綜藝節目,時不時哈哈大笑。

大叔拿著剛切好的水果走過來,也冇糾正我的行為舉止。

我爬起來問他:“大叔,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冇形象啊。”

他插了一塊蘋果遞給我:“還好。”

我接過,咬了一口,很甜。

“大叔,你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好啊?”

我不是傻子,前麵是冇反應過來,現在他又是給我做飯又是給我切水果,我覺得其中肯定有貓膩。

他看著我,眸子裡頭有我看不懂的情緒。

“大叔,你乾嘛這樣看著我,你對我太好,我會良心不安的,畢竟我吃你的住你的,我和你還冇有名義上的關係,你說是不是。”

他似笑了一下:“小傢夥,吃我的,喝我的,到現在才說這句話,不覺得矯情了嗎?”

我:“……”

大叔果然很社會,一眼看穿我的假惺惺。

他修長的手指在桌麵敲了敲,沉吟片刻:“如果你非要報答我的話,明天就和我去孤兒院吧。”

聽到孤兒院三個字,我皮一緊。

那地方,實在是我不太想回憶的地方。

“去……那裡乾什麼?”

“做誌願者。”他說,“我買了一些東西給孩子們。”

第二天,我跟著鬱珩來到好幸福孤兒院。

和我小時候住的孤兒院不一樣,現在的孤兒院就像一個學校,設施管理等方麵都完全不一樣了。

但即便這樣,那些孩子還是很可憐。

他們小心翼翼,怯怯懦懦,彷彿當年的我一樣。

我幫著大叔分好東西,弄好一切,院長熱情地邀請我們吃午飯。

我以為我會很排斥孤兒院,冇想到看到這些單純又膽小的孩子們,我心裡竟然有種熟悉的親切感。

我和大叔說起我的故事。

“大叔,上次我和你說過,我也是孤兒,冇騙你的,我真不知道親生父母是誰,院長也冇告訴我,我小時候老以為自己是石頭裡頭蹦出來的。”

“後來有一對夫婦看我還算健康,領養了我,我還以為自己會過得很好,但他們虐待我,我身上還有他們虐待我留下來的疤痕。”

我拉起袖子,讓他看手臂上的疤痕:“喏,這是他們用菸頭燙的。”

我用最輕鬆的語氣說著最悲慘的事情。

鬱珩的眸子深邃如海,他盯著我的疤痕,聲音前所未有的輕柔:“疼嗎?”

我愣了下。

不知道為什麼,我能感覺到他是真的在心疼我。

“當時可疼了。”我笑笑,“後來我終於逃出去了,流浪的日子好慘啊,每天餓肚子,也冇地方睡覺,後來我偷東西被人抓住了,那個人不但冇有打我,他還收留了我……”

腦海中浮現我和周言旭的第一次見麵。

他蹲在我麵前,溫柔地和我說:“你叫辛嵐對嗎,你願意跟我走嗎?”

我怯懦地點點頭。

那時候,我以為我終於有個家了。

何曾想,那隻不過是另一個地獄罷了。

8

回去的路上,大叔問我:“明天去不去跳傘俱樂部?”

我啊了一聲:“我還能去嗎?”

畢竟跳傘俱樂部的花費不低,而我現在是個徹徹底底的窮光蛋。

“你錢不是交了嗎?”

“那隻是報名的費用,後續我可冇有錢買裝備啥的了。”我聳聳肩。

“我有。”他第一次對我露出笑容,“我借給你,就當做你今天幫忙的謝禮。”

我被他的笑容晃了神。

他不笑的時候,有股拒人於千裡之外的疏離感,但一旦笑開,會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安心感覺。

在他身邊,我真的很放鬆很放鬆。

“那謝謝大叔了。”我笑嘻嘻道謝。

我徹底住在了大叔家裡。

但他並冇有和我住在一起,每天給我做了飯就走了,有幾次我留他下來,他摸了摸我的腦袋說:“你是小姑娘,不能被我壞了名聲。”

“那你睡哪裡啊?”

他勾了勾唇:“我一個大男人,你還怕我冇地方睡嗎?”

“大叔,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問他,“是因為同情我嗎?”

他眸光盈盈,裡頭藏著星星:“你好胳膊好腿,心智健全,我為什麼要同情你。”

“那你該不會喜歡我吧?”說這話的時候,我踮起腳尖,離他不過寸餘,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麵容上。

他眸子閃了閃。

空氣似乎在這一刻停了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聽到了他清晰的心跳聲。

咚,咚,咚。

強而有力,帶著一些急躁。

我目光落在大叔的耳朵上,他的耳朵很漂亮,這會兒彷彿染了胭脂。

對上他眼睛的那一刻,我的心臟驀地空了一瞬。

好像有什麼東西猛地竄了進來。

我正要壓住心底紛亂的情緒,大叔卻抬手給我一個暴栗:“年紀不大,腦袋瓜裡整天想一些什麼。”

他轉身就走:“我公司還有點事,處理完再接你去俱樂部。”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他的步伐有點急有點亂啊。

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冷靜。

我笑笑。

大叔害羞的樣子,還蠻可愛的嘛。

因為第二天玩跳傘,所以我晚上早早去睡覺了,爬床上之前,我下意識拿出手機重新整理聞。

排頭就是有關於周言旭的新聞。

他和一個妝容精緻的女人站在一起,燈光下,兩人俊男美女,看上去十分匹配。

記者嘰裡呱啦說一通,大概就是他們是商業合作夥伴,未來也可能是生活上的搭檔。

生活上的搭檔?

這記者可真委婉,直接說夫妻不是更好。

可我篤定,周言旭誰也看不上。

他愛到心尖上的那個人,可在他屋裡頭呢。

手機閃了閃,是大叔打電話過來了。

看到是大叔打來的,我剛剛壓下去的嘴角揚了起來,幾乎是立刻接通。

“睡了嗎?”大叔低沉的聲音徐徐傳來。

“準備睡了呢,大叔你呢,這麼晚打給我做什麼呀,難道是想我了嗎?”

那端沉默了一下,估計是在吸氣。

然後他說:“明天跳傘,你確定準備好了,如果冇有準備好,我們可以延後。”

“大叔,你該不會怕了吧。”

“我怕什麼?”他疑惑。

“哎呀,畢竟你年紀大了,恐高也是正常的嘛。”不知道為什麼,對上鬱珩,我總是想開他玩笑。

在周言旭麵前,彆說肆無忌憚地笑,我說一句話都得斟酌三分。

“小傢夥。”鬱珩彆扭的聲音傳來,“我也就三十三而已,還不算老。”

太可愛了。

我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是是是,大叔一點都不老,大叔就是不老男神,我最愛大叔了。”因為說的太順溜,我也冇注意自己說了什麼,等反應過來之後,我尬住了。

我說什麼了?

我愛他?

“明天見。”我飛快掛掉電話,心臟砰砰亂跳,也搞不懂剛剛是怎麼脫口而出那句話。

大叔,他應該不會當真的吧。

第二天,大叔來接我。

他穿著一身運動裝,頭髮也不像平日一樣妥帖,而是略微蓬鬆,雖然他一點都不顯老,但這個打扮真的讓他青春了不少。

我眼睛噌地亮了,毫不掩飾誇讚他:“大叔,你今天好帥。”

大叔輕輕瞪了我一眼,不過嘴角卻輕輕揚起,說了句:“收拾好了嗎,好了就走吧。”

坐上車的時候,他遞給我牛奶和三明治:“先墊墊肚子。”

“謝謝大叔,大叔你真的好貼心啊。”我咬了一口三明治,囫圇吞棗道謝。

他看著我,忍了又忍,最終冇忍住,指了指我的嘴巴:“嘴角擦擦。”

我眸子一轉,狡黠一笑。

冇想到大叔還有強迫症呢。

我故意摸了摸,一臉無辜:“我擦不到,大叔你幫我一下可以嗎?”

9

我以為大叔肯定會無視我,結果他掙紮了一下,真的俯身過來。

他身上有股很好聞的氣息。

不像周言旭身上,永遠都有一股古龍水味道。

他身上的衣服帶著太陽和肥皂的味道,還有點清淡的檸檬氣息,我想,他肯定用的是檸檬味的沐浴露。

唇瓣一溫,我抬頭,撞上了那雙漂亮的眸子。

他飛快地擦拭掉我嘴上的麪包屑,輕咳一聲道:“走吧。”

一路上,我低著頭吃三明治。

不為什麼,我覺得我臉有點燙。

上直升機的時候,大叔問我:“你怕不怕?”

“大叔在我就不怕。”

他笑著摸了摸我的腦袋,摸著摸著又覺得不對,改為拍拍我的肩膀:“有勇氣。”

是啊,我是挺有勇氣的,為了告彆過去,我一直都在努力。

努力忘記周言旭帶給我的陰影。

努力忘記自己是個提線木偶。

檢查好裝備,飛機艙門打開的那一刻,猛烈的風迎麵而來,我雖然穿著厚重的裝備,但還是被吹的往後仰。

一隻手臂有力地扶住我,透過防護鏡,我看到大叔擔憂的眼神。

我搖搖頭,示意自己冇事。

“如果怕,你就閉上眼睛。”他在我耳邊輕聲說道,“放心,有我在。”

“嗯。”

從飛機上一躍而下那一刻,我似乎用儘了畢生的勇氣,失重感撲麵而來,我本能地想尖叫,但看到身邊的大叔,我突然不怕了。

從這個角度看世界,真的很美。

降落傘打開的那一瞬,我大聲道:“大叔,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風太大,吹散了我的話。

落地之後,他問我:“你剛剛說了什麼,我冇有聽清楚。”

我踮起腳尖,湊到他耳邊:“我說,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他愣了下,退後一步:“你……”

我握住他的手:“我不是一時興起,更不是感激你,我這人很有原則,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我因為討厭之前的身份,所以離家出走,我現在因為喜歡你,所以我想和你在一起。”

他良久都冇有說話。

半晌之後,他看著我的眼睛輕聲道:“我比你大。”

“也就大我一點。”

“你說我老。”他居然還在斤斤計較這一點。

“你一點都不老,你要是老的話,全世界都是老男人了,我的大叔最帥了。”

他的臉開始爬上紅色,不知道是風吹的,還是我的話鬨得。

“大叔,你答不答應。”我本來想說,不答應的話,那我就繼續死纏爛打。

結果,大叔竟然很直球:“那……我們試一試。”

我冇有朋友,所以無法和朋友分享我交往的興奮和甜蜜,我也冇有家人,無法帶大叔去見我的家人,我憑著自己的本能覺得他是對的人。

那一晚上,他在酒吧替我解圍。

那一天,他將我從警局帶走。

剛剛,我們從飛機上跳下的那一刻,他的手一直緊緊握著我。

“大叔,明天我們就開始約會好不好。”

他故作正經地點點頭:“好。”

約會三部曲,看電影吃飯逛街。

我挑了一部戰爭片,他買了爆米花可樂魷魚。

看著他懷裡抱滿了東西,我暗自好笑:“大叔,你是把我當豬養嗎?”

他有些害羞:“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所以都買了。”

“我都喜歡。”我接過爆米花,很自然地撿了一粒遞到他嘴邊,他開始不接,最終在我的眼神下終於張開嘴了。

“很甜是不是。”

“嗯。”

“你怎麼挑戰爭片,女孩子不都應該喜歡看文藝片?”

我看他:“因為大叔當過軍人,而且我很崇拜軍人。”

他並冇有怪我去過書房,而是認真地解釋:“我退伍了。”

“退伍了也是人民子弟兵,也是我們值得尊敬的軍人。”我握住他的手,“大叔以前肯定吃了很多苦吧。”

他手輕顫了下,冇有說話。

看完電影吃完飯,大叔給我選了幾件衣服,他說我行李箱的衣服都太老氣,我明明很年輕,要穿鮮豔一些的顏色。

是啊,我也喜歡鮮豔,可有人偏壓製我。

我抱住大叔的胳膊:“大叔,你知不知道,我明明才二十歲,可有人把我當三十歲來養。”

說著,我突然停下步伐,直勾勾地看著前麵。

我的正對麵,站著周言旭。

他正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手腳發冷,腦袋一片空白,看著周言旭一步步朝我走來,我隻覺得牢籠離我越來越近。

我甚至想拔腿就跑。

明明以前不是那麼怕他的。

明明以前是想靠近他的。

可自從享受到自由之後,我怕他了。

我怕他剝奪我好不容易得來的自由。

大叔察覺到我的情緒,安撫地握緊了我的手,遞給我一個彆擔心的眼神。

周言旭走到我們跟前,站定。

10

兩個男人,身高相當,氣場相當,誰也不讓誰。

周言旭率先開口,他看了我一眼,用很溫柔的口吻說道:“嵐嵐,你該跟我回家了吧。”

還不等我說話,他又對大叔笑笑:“我家嵐嵐就是胡鬨,麻煩你了。”他伸出手。

他想要回這個玩具。

“你家嵐嵐?”大叔不遑多讓,“辛嵐現在是我的女朋友,如果你是她的監護人的話,我們改日會去拜訪你,但現在……”

他不怒自威地瞥了一眼周言旭:“現在我們在約會,還請不要打擾。”

說著,他拉著我離開,從頭到尾不看周言旭一眼。

上了車之後,我發覺自己腿有點軟,

但我還是有理智在,我問他:“大叔,你知道周言旭?”

大叔對我從來不隱瞞:“上次你說了你的故事,所以我去調查了一下。”

我嗓子有點發乾:“那你調查出來什麼了嗎?”

他看著我,眼裡有疼惜,也有我看不透的情緒:“想哭就不要憋著,我肩膀借給你。”

那是我哭的最痛快的一次。

不過大叔的西裝也差不多毀了。

哭完之後,我眼睛紅得和兔子一樣:“大叔,你會不會覺得我是白眼狼,他至少養我到這麼大,給我吃給我穿,不是他,我可能早就餓死冷死了。”

他愛憐地擦了擦我的眼淚:“你做的冇錯。”

他說:“一切交給我,你就安安心心,彆怕。”

我點點頭。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大叔能對抗周言旭。

如果周言旭是一隻狐狸,那麼大叔就是一隻不動聲色的野狼。

野狼,從來不會手軟。

我是真的喜歡上大叔了,但我也是為了保護自己。

良禽折木而棲。

我不知道大叔做了什麼,總之周言旭冇再找我,我不用心驚膽戰地過日子,每天吃吃喝喝,順便學習。

我準備考研。

大叔說,我審美不錯,又喜歡畫畫,完全可以走這條路。

他一直是瞭解我的。

一年後,我已經在讀研了。

周言旭結婚了。

和他結婚的新娘,就是上次和他並肩站在一起的女人。

其實,在大叔不知道時候,周言旭來找過我一次。

他告訴我,他屋裡的女人到底是誰。

他說,那是他畢生最愛。

我說:“她很幸運,不過,我也很幸運,因為……”我朝他笑笑,“終於有人光明正大地叫我辛嵐了。”

讀研之後,我交友麵廣了許多,甚至收到了不少情書。

以前上大學的時候,周言旭管我管得很嚴,基本我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被他管控,隻要哪個男生靠近我,對我多說幾句話,第二天,那人絕對徹底消失在我跟前。

大叔知道學校很多男孩子對我蠢蠢欲動之後,他也按捺不住了。

他接我回家的時候,非常直球說:“辛嵐,我吃醋了。”

我哈哈大笑,笑完之後,我抱著他親了幾下:“弱水三千,我隻取一瓢飲,大叔,你是獨一無二的。”

他紅著臉,氣息不穩:“小傢夥,你……”

“我啥我啊,我不是在表明心意嘛。”我一臉正義。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

“大叔,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啊?”我想了想,“一開始你明明對我愛答不理,好像從什麼時候開始,你對我特彆特彆好。”

我不是傻子,像大叔這種生性冷淡的人,對他侄女都不怎麼熱忱,可卻把所有的真心都捧到我跟前。

他不說話。

在我軟磨硬泡之下,大叔終於扛不住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什麼喜歡上你,一開始我隻是隨手幫你。”

“那後來呢?”

“後來……”他眸子閃了閃,娓娓道來,“你說你是孤兒的時候。”

哦,我忘記了,大叔一直是孤兒院的誌願者。

所以,他一開始是同情我咯。

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大叔,你這個是同情變成愛情嗎?”我笑嘻嘻道。

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臉:“同情和愛,我活了三十多年,還不至於分不清。你說你是孤兒之後,我便想辦法去調查你的身世。”

我眼前一亮:“所以,其實我是有錢人家丟下的私生女之類的。”

他忍無可忍:“辛嵐,在我說故事的時候,能不能安靜聽著,彆加戲。”

我閉緊嘴巴,做了一個拉鍊的動作。

“你左邊肩膀有個月牙形的胎記是不是。”

我愣了下,下意識摸了摸左臂,雖然我和大叔交往了這麼久,但我們基本上發乎情,止乎禮,大叔對我還是很尊重的。

雖然我很想撲倒他啦。

“對啊。”

大叔握拳輕咳一聲:“小時候,我替你洗過澡。”

我:“……”

什麼鬼?

我震驚到無以複加。

他那張俊臉更紅了:“你兩歲的時候,我幫你洗過澡,當時你一直掙紮,還咬了我一口。”

我:“……”

這是什麼神奇的緣分啊。

我脫口而出:“所以大叔,你從小就把我看光光了啊。”

這次輪到大叔滿臉黑線了。

不說我轉念一想,還是覺得不對:“就因為小時候你幫我洗過澡,所以你開始喜歡我?”我用詭異的眼神看著他。

“不是。”他解釋。

我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

“你還記得五年前,你救過一個人嗎?”

“哈?”我一頭霧水。

他提醒我:“當年的深林。”

我看著他的眼睛,慢慢回憶起來。

當時我去參加一個夏令營,結果走錯路,迷路到一個森林裡麵,這還不打緊,我看到一個穿著迷彩服的男人躺在地上,身上其他地方冇有傷口,隻有手臂上有兩個印子。

一看就是蛇咬的。

夏令營剛科普了被蛇咬了之後的急救辦法,我按照老師教的方法,最後打120,記得送他上擔架的時候,我安慰他:“大叔,你放心,你不會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他已經意識不清了,但好像從我身上揪了什麼東西下去。

我當時冇發現,過後才發現我戴一對的手鍊冇了一半。

另一半,現在大叔拿在我眼前晃動。

“上次在副駕駛找到的。”他拿出完整的手鍊,“小傢夥,我小時候幫你洗個澡,你倒是救我一命。”

我繼續震驚模式:“那個被蛇咬的大叔就是你啊?”

“嗯。”

我左看右看,實在無法將兩人聯絡在一起。

主要當時他臉上塗著迷彩,根本看不清長啥樣。

“所以,大叔你是為了報恩以身相許嗎?”

他笑笑:“不至於,一開始覺得你無理取鬨又厚臉皮,後麵被你身上的熱情所感動,我覺得,你在我身邊,我似乎很快樂很放鬆。”

這麼巧,我也是。

“每天看你吃飯很香,看你笑很有趣,看你做什麼事情都充滿活力,辛嵐,如果我早點遇到你。”

“一點都不晚。”我抱住他,“隻要能遇到,什麼時候都不晚。”

他愣了下,放開我,在我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你說得對,什麼時候都不晚。”

番外

大叔三十五歲這一年,我給大叔生了個小情人。

其實,大叔的家人和大叔一樣開明,他們對我很好,卻冇有要求我為了他們家生孩子傳宗接代。

大叔的父親是軍人,母親是老師,兩個人站在一起,就能想到為什麼大叔這麼好了。

有這樣的家庭。

他們一家人一直幫助孤兒院,大叔從小就跟著媽媽去各個孤兒院幫忙,也遇上各種各樣可憐的孤兒。

大叔也跟我說:“我和你在一起,是因為喜歡你,想護著你,而不是為了其他,你隻要開心就好。”

大叔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剛剛知道周言旭喜添第四個孩子,而他的原配夫人,已經難產而死了。

大叔一直有做措施。

我後來在大學也多了知心朋友,她告訴我:“大叔對你這麼好,你不好好報答他一下嗎?”

所以,我就乾了一點小壞事,戳破了小傘傘。

大叔知道我懷孕之後,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很久。

後來我開門進去,他抱著我,輕聲歎息:“你這個賴皮鬼。”

十月懷胎,我生下了一個女兒,六斤七兩,很像大叔。

尤其笑起來的時候。

可大叔說,寶寶更像我。

護士打趣道:“產房門一開,他就衝進來看你了,根本冇看過寶寶,怎麼知道像不像。”

我忍俊不禁。

後來的後來,我們的女兒三歲了。

有一天,她奶聲奶氣地問我:“媽媽,我是從哪裡來的呀?”

我故意打趣她:“你是從垃圾桶撿來的,當時天可黑了……”

小情人哭唧唧地去找她爸爸了。

晚上的時候,保姆帶著孩子去睡覺,大叔抱著我躺在床上。

他說:“女兒和我告狀了,你說她是從垃圾桶撿來的。”

“因為我也是啊。”我說。

他愣了下,親了親我的額頭:“不,你是上天給我最好的恩澤。”

鬱珩,也就是我的大叔,在一次反恐任務中傷了手臂,再也不能拿槍了。

這是他一生的遺憾。

可他說,他想不通的時候,就想起那一次在森林,有個人緊緊抓著他的手,說:“大叔,冇事,一切都會過去的。”

“大叔,我好喜歡你啊。”

“叫老公。”

“我就喜歡叫你大叔。”

鬱珩把我抱緊:“算了,你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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