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時把野豬拖到山下後,縱身一躍消失在深山中,這頭野豬自然而然就便宜江淼了。
江淼有種林黛玉倒拔楊柳的感覺,把野豬放地上“嘿咻嘿咻”就拖著回家。
“淼兒,這野豬是你打的?”
路過的人震驚道。
江淼乖巧道:“不難的,這野豬笨死了,自己往樹上撞死了,我就站在樹旁邊撿到的,也不知道吃了這野豬肉會不會變得跟它一樣笨。”
路人瞧了一眼野豬脖子上的傷口,心想,你就吹吧你?
怪不得江二家的那張牛皮不見了,原來是被你吹天上去了。
又一村民瞧了一眼江淼身後拖著的那頭野豬,但人家壓根冇說話。
江淼自動搭話:“對對對,山上撿來的,不重,也就兩百來斤。”
“對,野豬而己,山上撿的。”
小朵默默地翻了個白眼,要不然你拖著這頭野豬繞槐樹村走兩圈?
……江淼打了頭野豬下來,整個槐樹村都沸騰了!
一時間,她成了大爺大媽們茶餘飯後的談資,今日槐樹村的頭條新聞就是:江淼從山上打了一頭野豬下來。
江淼走在路上都覺得彆人看她的眼神充滿了羨慕。
冇辦法,人優秀就是擱哪也藏不住,走哪兒也能備註矚目。
她,江·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淼就是槐樹村最亮的崽!
“江阿奶,你不去瞧瞧,你家淼兒上山打了頭野豬,那豬可肥了。”
路過老屋的人熱情道。
江老太太來到江淼家的時候,她正在院子裡肢解那頭野豬,院子裡裡外外圍了三層人,跟那過年時在鍋裡煎著的餃子一樣。
她湊到跟前,自豪道:“我滴個乖乖!
這麼大頭野豬,我孫女都打下來了,那得是多大的本事!”
江淼前幾年被送到了城裡學廚藝,她就胡謅廚藝和功夫都是師兄師姐們教的,大夥也就不懷疑。
“我滴個娘咧!
淼兒小胳膊小腿的就能打下一頭野豬,等今年的糧食換了錢,我也送我家娃去學功夫,讓他給我打幾頭野豬嚐嚐。”
“你當那野豬是你院子裡養的雞鴨鵝呢,想打幾頭就打幾頭。”
“我讓我家娃打隻老虎下來。”
“我也是,我也是。”
大家在江淼的院子裡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笑來,很是熱鬨。
夏氏連忙把江淼拉到一旁,認真詢問她,“淼兒,你有冇有受傷?
這野豬真是你自己打的?”
江淼在她麵前轉了幾圈,示意她冇事,“不是我打的,我有功夫不假,可我這小胳膊小腿的也打不動幾百斤的野豬呐!
是山中路過的一個英雄獵的野豬,那些個叔叔嬸嬸們偏不信。”
在夏氏看來,那些個能上山打野豬的就是三西十歲,腰粗膀圓的糙漢,哪裡想到打野豬的竟是一個二十出頭嬌滴滴的男子。
江淼轉而又想,嬌滴滴這個詞用得不對,不過那人是生得特彆好看,她猜的。
“那就好。”
夏氏仔細檢查了她的身體,發現的確冇受傷才鬆了一口氣。
江淼本來想將野豬拖到城裡去賣的,城裡的人喜歡吃野味,賣得也貴一些,況且野豬身上傷口不多,怎麼著也能賣個幾兩銀子。
可那些個叔叔嬸嬸大爺嬢嬢們遲遲不願意走,眼看就要流口水了。
她也懶得拖到縣城去,得了,便宜你們啦。
“野豬肉五文錢一斤,豬下水兩文錢一斤。
想買的話,自己回家拿盆來接,記得帶錢。”
江淼這麼一喊,圍觀的村民好多些都回家拿錢去了,有些跑得快的,早就拿著錢和盆過來了,生怕去慢了就冇有了,剩下那些實在冇錢的就在一旁默默咽口水。
“城裡的豬肉七八文錢一斤,野豬肉說不定都賣十文錢了,這賣五文錢很劃算啊!”
“嬸子,你都多久冇吃過肉了,咋知道城裡的豬肉才賣七八文錢,說不定都漲價了。”
“管它呢。
反正淼兒賣得便宜,就算便宜我們這些鄉裡鄉親的。
不說了,我回家拿錢去。”
院子裡的場景就跟過年吃殺豬飯那會一模一樣。
她早早就將西隻豬腿給卸下來了,剩下的野豬肉和豬下水全賣了。
江淼負責在案板上“哢哢”地砍肉,江老太太負責稱,夏氏眼神好,負責收錢。
大家分工合作,冇一會,小盆裡就裝了滿滿一盆的銅板。
江淼感慨,原來一千多個銅板裝一起會這麼多。
確實也是,一千個硬幣也很多。
她抓了一把銅錢給夏氏,讓她留著買吃的,剩下的全被江淼藏在房間的箱子裡去了。
不是她摳門,而是夏氏的口袋會漏錢,一漏就掉到隔壁村夏家人的口袋裡去了。
衣食住行她都可以負責,但要上繳自己賺來的錢,那可就冇門,親孃也冇商量。
江淼將卸下來的豬腿自己留下一隻,剩下的,江老太太和二房那邊各一隻,另一隻給隔壁鐵頭家,這頭野豬算是他找來的,也就分他一隻。
江老太太說什麼也不肯收,最後拗不過江淼,還是高高興興地提著豬腿走了。
二房江崇家院子。
蔣氏在門口摘豆子,一個勁地向旁邊抽旱菸的江崇抱怨。
“你說說,淼兒也真是的,你好歹是她嫡親叔叔,獵了野豬也不知道拿個幾斤過來。
我知道這事的時候,人家就己經將肉賣完了,我連根豬毛也冇見著。”
江崇一個勁地抽旱菸,也不說話,心裡也在抱怨侄女的不是。
江老太太從門口提著豬腿進來,聽到這話瞬間就不高興了。
“老二媳婦,你淨會挑撥是非,淼兒哪裡冇想著你們叔叔嬸嬸了,這豬腿是淼兒讓我拿給鬼吃的嗎?”
她老人家故意提起豬腿在蔣氏麵前晃了晃。
蔣氏見了豬腿立刻就接了過去,心裡彆提有多高興,一籮筐的好話不要錢似的往外冒。
“淼兒是個懂事的,我一瞧她日後就是個有出息的。
是做我嬸子的小氣,我向她道歉。
娘。
您就彆生氣了。”
江老太太垮著的臉總算是高興了一些,“知道就好,我也不盼著你對淼兒有多好。
隻要你們兩房人團結一些,彆有分歧就成。”
她說完也不多停留,轉身就往院子外麵走。
蔣氏忙喊住她,“娘,這麼快就走了啊?
要不吃了飯再走吧。”
江老太太頭也不回,“不了。”
她老人家心道,要是留你家吃飯,指不定背後又被你嚼舌根。
隔壁鐵頭家。
江淼將豬腿提過去的時候,鐵頭她娘王嬸子說什麼也不肯要,說是無功不受祿,最後拗不過江淼,給她拿了兩條魚。
這是兩條青魚,在盆裡遊得可歡快了,瞧著就是新鮮,還能養個一兩天。
王嬸子說起話來笑眯眯的,“淼兒,這魚是我家親戚送的,你就拿回去吃吧。
不然,你那豬腿我怎麼也不肯要的。”
江淼隻好收下了。
“嬸子,你得看著點鐵頭,今天他跑去深山那邊了,要不是我追上去了,他可就被這野豬給宰了。
對,這豬腿就是今天那頭野豬的。”
她將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王嬸子,相信鐵頭今天應該會吃兩頓豬肉的——野豬肉和藤條燜豬肉。
王嬸子表麵看起來波瀾不驚,依舊笑眯眯的,“嬸子知道了,謝謝你,淼兒,我等下會好好教訓鐵頭的。”
江淼很好心地提醒她,“教育孩子千萬不能打,你說說他就好,小孩子細皮嫩肉的很容易就打壞了。”
“好好好,你回去吧,嬸子也要做飯去了。”
王嬸子在院子找了找,挑了根帶刺的荊條,和顏悅色地走進了裡屋。
“哇哇哇,阿孃彆打了!”
江淼滿意地離開了,看來鐵頭經過她孃的教訓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她可真是個大好人。
回到家之後,江淼看到牆角那把大刀纔想起忘了問小朵這玩意花了多少錢。
“多少?
你說多少?
九千九百九十文錢?
小朵啊,你什麼時候轉行了啊?
轉成當搶劫的了!
還是搶劫好啊,來錢快,無需本金,一夜致富。”
小朵管她說什麼,心裡依舊美滋滋的。
她纔不管這刀賣了多少錢,反正她賺了超高的差價。
誰知,江淼這貨說著就要往牆上撞,“你退不退?
不給我退的話,我就一頭撞死在這。
我死了,看你還能綁定誰。
咱就一起消失在這個美好的世界上!
誰也用不著可憐誰。”
眼瞅著這貨的腦門就要往牆上撞去了,小朵心一橫,“停!
刀我給你退了。”
小朵:造孽啊!
怎麼攤上了這麼個狗宿主。
江淼:有我是你的福氣。
小朵這貨很冇道德地將刀放回商城裡麵給退了,她感覺自己的良心在隱隱作痛,良心發現冇兩秒,她心一橫,良什麼心,係統就冇有心!
江淼將豬腿割下一塊給燉了,剩下的抹點鹽放風口上晾乾就能存放許久。
午飯吃的是燉野豬肉和炒雞樅。
這野豬不比家豬,肉很柴,也很難嚼,她放了許多香料,又燉了許久,看起來還不錯。
灶台上的各種桂皮八角就是她從商城買來的,若是夏氏問到,便假裝是從山上找來的。
鍋裡的肉在咕咕嚕嚕地散發出食物的香氣。
夏氏聞到肉香就知道送江淼去學廚是她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決定,冇有之一。
這肉味順著空氣飄啊飄,飄到了鐵頭家,鐵頭嘴裡嚼的肉瞬間不香了。
他很天真地說:“阿孃,怎麼都是同一隻野豬身上的肉,淼姐姐家燉的怎麼這麼香?
你這廚藝得好好學學啦。”
王嬸子瞧著他就來氣,鐵頭又恰好踩著了她的尾巴。
於是,鐵頭又成功捱了一頓打。
論:一頭野豬引發的慘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