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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裡,皇帝這一天也冇乾什麼活,不是在發呆,就是看著看著奏本就合計起安弘察他們這回已經到哪了。
又在糾結今晚要在哪紮營,能不能睡個好覺,讓翠文帶了一堆補品有冇有給燉上,那叫一個操心。
他坐在桌子前,心卻早已飛到了京城外,看得曹武德都有點於心不忍。
他上來勸解道:“殿下這一走,恐怕得等到明日纔能有信送來。陛下不如去院裡散散心?乾等著也不是個事。”
曹武德是提都不提批奏本這事,今日怕是一件也批不成了。
皇帝這纔回過神,放下手裡的筆:“也行,出去逛逛。”
曹武德便跟著他出了殿,在宮裡隨意得走著。分明還是那些人,也是那些景,皇帝卻總是覺得少了點什麼:“怎麼感覺空曠的?”
這話說得有些唯心,這路上的宮女太監什麼時候少過?曹武德笑著接話:“許是得陛下往熱鬨的地方走走。”
這皇宮裡哪有什麼熱鬨的地方?再熱鬨的地方見皇帝來了,也會成為一片死寂。皇帝冇理會曹武德的話,繼續抬腳往前走去。
這越走越不對勁,眼見著是往齊雲殿的方向去了。曹武德怕皇帝睹物思人,又要落得個不痛快,正要出聲阻止,卻見對麵來了個小太監,迎麵就是皇帝也冇閃躲,反而是直直上來請安了。
“陛下午安,奴纔是齊雲殿的,奉殿下之命給陛下送件東西。”小太監先是跪下磕了個頭,接著麻溜的爬起來,將手裡的一個盒子呈了上來。
“是弘察給朕留的?”皇帝的心情突然放晴,那叫一個好,“裡頭是什麼東西?”
曹武德連忙上前接過盒子,皇帝抬手準備打開,卻又想到什麼似的:“等回去再開。”
小太監便接著說道:“奴才也不知道殿下準備的是什麼。隻是接了殿下的指示,每日給陛下送一件東西,說是等東西送完了,殿下也就回來了。”
真是冇白疼他,皇帝臉上的笑意更盛:“他這些日子儘忙著這些東西了吧?日後每天早上給朕送來。有賞。”
曹武德便從懷裡摸出個金球來:“陛下有賞!日後每日陛下早朝前把太子殿下留的東西送來。”
小太監連忙應聲,領了賞賜。
皇帝是冇了閒逛的心思了。他親自端著盒子,沿著原路回去。
低氣壓好了不少,曹武德纔敢說閒話:“殿下可當真是少有的貼心。陛下馬上開了禮物,明早不但能再開一個,還能收到殿下的信,這比在宮裡時還得親近呢。”
皇帝也不傲嬌了,滿臉自豪:“那是!畢竟是朕親手帶大的,自然和朕親近。”
曹武德笑著湊趣:“陛下也是少有的君父,和殿下真真是命定的父子。”
這話聽起來順耳極了,皇帝瞥了他一眼:“你也去領份賞。”
曹武德那叫一個誇張:“哎呦,老奴可當真是沾了殿下的光!若不是路途遙遠,奴才高低得給殿下寫封信。”
皇帝笑著罵他:“你沾的光還少了?若是都寫,怕是冇完冇了。”
主仆倆又回到了宣德殿,皇帝連坐都冇坐下,便急切地打開了盒子,盒子裡放著幾頁紙。
難不成又是想了什麼主意出來?手頭還有一堆事冇做呢,又要操心新東西,皇帝已經盤算找個時機好好說他一頓。
翻開紙張一看,卻不是他意料中的計劃,像是......一份策論?
看標題,應當是夫子留的作業。
這是何意?皇帝三下兩下翻到了最後麵,才發現尾頁夾了張紙條,上麵是安弘察的親筆。意思是這是夫子叫寫的策論,可惜安弘察寫得太爛,被夫子打回來了,勞煩親爹給改改,等安弘察回來還是得上交的。
這理直氣壯的樣,氣得皇帝反而笑了:“把朕當成他的打手了不成?讓朕給他改作業,還在躲懶。”
這到底是給誰留的功課?使喚起親爹了。
曹武德這才知道太子殿下的意思:“殿下這也是親近陛下呢,不然一同出巡的便有顧大人,這作業何愁冇人指導?”
“那朕是還得謝謝他。奏本也不批了,先給他改作業。”
皇帝嘴上硬的很,手上卻是很誠實地拿起了筆準備改了起來。
這不還是改了?刀子嘴豆腐心。反正今日也冇心思批奏本,改就是了。曹武德在心裡腹誹著,嘴上卻不在說話,隻在一旁靜靜守著。
安弘察的信第二日一早便到了,皇帝一手拿著今日的禮物,一手拿著信,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先看哪個。
還是曹武德給他出了主意:“陛下不如先看信吧,信裡應是昨日發生的事,也有個先後。”
皇帝采納了他的意見,將第二日的盒子放在了手邊,拆起了信。
信的篇幅算不上短,洋洋灑灑寫了三頁紙,皇帝一字一句地讀了下去。
安弘察在信的一開頭便抱怨了自己的騎射大計馬失前蹄,怕是得提前夭折,不曉得是不是外祖送的馬不好,看得皇帝一陣好笑:“自己學藝不精,也能怪到馬頭上?本就是溫順的小馬了。”
曹武德幾乎能想象到安弘察抱怨的畫麵:“殿下有趣的很。”
接著就讀到安弘察套了一路上特使的話,差點連特使的親媽叫什麼都問出來了,三頁紙裡大筆的篇幅都是在寫套出來什麼東西。
“難怪寫這麼些字,也不知道是哪擠出來的時間。”皇帝嘀咕道。
再往後就是寫安弘察的主張了,還小提了一把蒲英文態度的變化。
“倒也算識相。”皇帝點評。
在信的最後,安弘察筆鋒一轉,聊起了他送給皇帝的禮物,言語間在抱怨自己勤勤懇懇地給父皇寫信,父皇卻冇有回信,看得皇帝一陣心虛,他確實是冇寫。
接著就是讓皇帝去拆今日的禮物,皇帝一邊照做,一邊合計著:“弘察這是事先算好了時間?真是長腦子了。”
開了盒子一看,今日的禮物是三頁白紙,同樣附有紙條,要皇帝用這三頁紙也給安弘察寫封回信來。
“不是,他這是給朕派任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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