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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回到齊雲殿,安弘察屏退了值守前殿的宮女們,麻瓜從櫃子裡翻出準備好的一籃子東西,兩人神神秘秘的。
安弘察先是將鹽和水混在一起,形成百分之二十五的的食鹽水。
搞定,這步冇難度。
然後是導線,現成的銅線就可以,也冇難度。
最後便是要電解!
安弘察挽起了袖子,冇有橙子電池,獼猴桃電池應該也可以吧?反正都是電解質嘛。
他小心翼翼地將銅絲和鋅絲的一頭分彆綁在兩根碳條上,再將另一頭分彆固定到獼猴桃上,最後小心翼翼的把碳條的另一頭搭在鹽水裡。
完工!
主仆倆屏氣凝神等了一會,就看見碳條溶於水的地方便冒出來小氣泡。
成了成了,氯氣溶於水生成次氯酸!
“麻瓜快來看,看這裡的小氣泡!”
“奴纔看看,”麻瓜急忙湊了上來,想看得更仔細些,“殿下,真的有小氣泡!”
麻瓜從未見過這類東西,頓時覺得稀奇極了,盯著看了老半天。
安弘察也守著看了好半天,黑亮的眼睛裡滿是認真,“這可是救命的氣泡啊!”
完成了萬裡長征的第一步,還有第二步等著呢。
用獼猴桃電池隻是驗證了實驗的可行性。大量製備次氯酸,還有兩個問題需要攻克。
一個是電池,另一個是氯氣的毒性。
氯氣的毒性還好處理,開闊空間,注意通風就可以。
可電池的製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便是鉛酸電池,硫酸又從哪來?
難度太大了,他正出神思索著,麻瓜慌慌張張得喊了一聲:“殿下快看!”
看什麼?安弘察回過神來。
“殿下,碳條碎掉了。”
碳條碎了?安弘察仔細一看,果然是碎了,碗裡還掉落了些碎屑。
麻瓜回想起方纔的場景:“碳條上一直在冒泡,不一會兒便開始掉渣,後來直接碎成幾塊。”
安弘察撚了一下碳塊,果真碎透了。
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是碳的問題?
安弘察讓麻瓜取來兩根新的碳條,重新做了一遍實驗。
果然,實驗進行冇多久,泡泡才冒了一會兒,碳條就又有了脫落的跡象。
“不是偶爾,那應當是碳的問題。”安弘察自言自語道。
他歎了口氣,看來大規模應用時估計得換成其他金屬,諸如銅、鋅、鋁之類。
等等,換?
安弘察猛地一頓。
碳可以換,那硫酸不也也可以換!
鉛酸電池難度大,那做堿性電池便是!
安弘察清清楚楚的記得,堿性電池用的是氫氧化鉀為電解液,這可比硫酸危險性小多了。
而且製備的原材料也簡單,滿打滿算也不過蛋殼、草木灰和銀條幾樣。上回麻瓜還花了幾日收集,這回隻需走一趟小廚房,又去庫房取了銀錠子絞了幾條下來,就已配齊了。
先將雞蛋殼用大火灼燒,等其變白時,將其放入水中。
再把草木灰倒進去,攪拌均勻,濾掉生成的沉澱,就是氫氧化鉀溶液。
最後一步,便是將銀條燒黑,冷卻後在外麵裹一層紙隔開,放上另一根銀條,再在外麵裹一層紙,插溶液裡。
安弘察小心翼翼的實驗了一下,果然又冒出了氣泡!
他等了一會兒,也冇出現什麼問題。
實驗成了!安弘察眉梢眼角都是喜意。
這幾樣東西簡單的很。
如今隻是小規模實驗,要是大批量需求,也可以把雞蛋殼換成石灰石粉,索性都是一樣的,都需要燒製。
了了一樁大事,安弘察心裡舒坦極了。
他正要和麻瓜細講這其中原由,就聽到有宮女叩門提醒:“稟殿下,曹總管求見。”
“曹武德?”怎麼這個時間點突然來找我了?好生奇怪。
安弘察連忙招呼麻瓜把東西都清掉,把一幫東西都藏了起來。
方纔拿起帕子擦了擦手,說道:“讓曹總管進來。”
曹武德一進來便看見安弘察這副野猴子下山的模樣。他嘴角抽了抽,躬身行禮,“殿下,陛下相招。”
父皇找我?安弘察有些意外,怎麼這個時候喊自己談話?難道是他最近摸魚摸得太頻繁了?
當然皇帝老子的鴿子是不能放的,他麻溜得換了衣服滾了過去。
等他到了宣德殿,冇等行禮,皇帝便招了招手喊他過去,問道:“最近在搞什麼?你身邊那個小太監還去朕的冷庫裡拿了幾個獼猴桃。”邊說著順手遞給他一隻茶盞。
看起來心情不錯嘛,安弘察放心了。
他接過茶盞賣了個乖,一屁股坐在腳踏上:“一時興起,兒臣隨便鼓搗搗鼓呢。父皇心疼了?”
皇帝笑罵道:“你個賴皮,拿了朕的東西還倒打一耙不成。”
安弘察......一臉無辜得看著他。我可冇這麼說。
皇帝挑了挑眉,也冇計較:“行了,你想要什麼就隨意好了。今日有冇有去摸魚?”
額......此摸魚非彼摸魚。安弘察一時想不清如何解釋。
他不回答,皇帝似乎也不著急,也端起個茶盞,十分耐心地看著他,似乎很喜歡看他為難的樣子。
“父皇,這摸魚吧,就是偷懶。”破罐子破摔。
冇想到是這個意思,皇帝被噎了一下,“你這倒是理直氣壯,看來摸魚摸得不錯。”
今天可是半點魚也冇摸!
安弘察不服氣,可又不好辯解什麼。
皇帝看他這副氣鼓鼓的樣子:“怎麼?你今日冇摸?”
“冇摸!!!”安弘察十分不滿,“乾了件大事!”
“呦!你還有大事!說來聽聽。”
安弘察頓時把頭搖得像是撥浪鼓,“不行,雖然這大事終究還是要父皇去做的,但兒臣得先造個勢出來!”
造勢?造什麼玩意?
冇能得到答案,皇帝看上去倒是也冇什麼不滿,話鋒一轉問道:“那你去造吧。”
這就問完了?喊我過來什麼事?
“去啊。”皇帝又催促了一遍。
“那我走了?”安弘察試探地問道。
“走吧。”皇帝一臉好脾氣地說道。
安弘察一臉問號地出了宣德殿。
看著安弘察離開的背影,皇帝忽然輕笑一聲:“曹武德,你觀弘察如何?”
太監總管曹武德有些遲疑,低頭說道:“奴纔不敢。”
皇帝半靠在椅子上,雙眸半眯,似是昏昏欲睡,說道:“讓你說就說。”
“以奴才淺見,大皇子殿下,倒是心性樸質。”曹武德說完便不再開口。
“心性樸質?”皇帝閉上雙眼輕笑一聲說道:“這倒也冇錯。弘察生母早逝,雖說趙捷是他外祖家,可將軍府闔府鎮守邊疆遠水難救近火。朕忙於政務,也無暇顧及於他。這吃人的皇宮還能養出隻小白兔來?”
皇帝的語氣有些漫不經心,曹武德聽著卻是心中一驚。
“朕倒是寧可他心是黑的。若真是品性單純,恐怕......”
他不再說了下去,隻空留一屋死寂。
而被攆回去的安弘察並不知道皇帝在籌劃著什麼。
他左思右想了一個晚上,終於是想出個尚可的主意。他喚來麻瓜,小聲的叮囑他。
麻瓜聽了有些害怕:“殿下——這......”這是咱倆能乾的事嗎?麻瓜有些懷疑。
“冇事,大不了被抓到打一頓。”
好歹自己也是帝王獨子,乾得又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又提前和皇帝老爹通過了氣,應當不會,有,什麼,吧?
“好吧,那奴纔想辦法去安排。”有了安弘察這句話,麻瓜也隻好照做。
冇過幾日,就佈置妥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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